第二天的下午,我們就回去了。盡管我爸說了挽留的話,但是那阿姨卻是狠狠瞪着我爸的。回到自己的窩就是比較舒服,就連那張床都舒服多了。
隻是晚上,看着岑祖航穿着那睡衣出現的時候,我就說道:“祖航,明天我想找朋友去逛街,順便叫依依出來。不知道她那天有沒有被吓傻,現在應該好點了吧。”我住院三天,回家一天,都沒有接到依依的一點問候,不知道她的情況怎麼樣了。
祖航就說道:“不用叫依依了,零子昨天給我打電話就說了。她那腿沒有個一個星期是站不起來的。陰邪入體,好在醫得快,如果拖幾天,或者送醫院沒有用對藥的話,就用可能一輩子站不起來了。”
“那麼嚴重啊。”好在那天拖着我的是依依,拖着依依的是那個鬼。
我靠在床上,拿着手機撥着号碼:“那我叫覃茜好了。”
覃茜的号碼都還沒有撥出去,我爸的電話就打了進來了。我接通了電話:“喂,爸。”
“可人啊,岑祖航在嗎?我問他點事。”
我心中一沉,他不會又是警告祖航什麼吧。要知道,我們本來就沒有做,讓我爸說得,我更不好意思了。
但是房子就我和祖航兩個人,電腦又沒有開,房子裡很安靜,我爸的聲音都能聽得到。所以他直接走過來,抽走了我手中的手機,說道:“我是岑祖航。”
他坐在了床邊上,我是非常想知道我爸會對他說什麼。這個我淡定不了啊。也許這個是跟我有關的。
所以我湊在了曲天身旁,耳朵也貼着手機。手機中傳來了我爸的聲音,說道:“那個,婦科病是不是也跟風水有關系啊?”
“多少有點關系。”
“就是你們阿姨這幾天不舒服。她……她去年就停經了。可是就這麼兩天,下面不時滴皿。去醫院檢查,說是什麼炎症,什麼功能的。女人的事情我也不懂。她之前就一直說那下面不舒服了,也一直吃藥的,但是都不見好,就這兩天問題越來越嚴重。你看能找點原因嗎?”
我聽着臉都紅了,我爸也好意思問啊?我的目光就斜向了祖航。沒有想到他是面不改色從容鎮定地說道:“一個家裡,竈就是主婦的象征。看看你們家竈下面,竈台下面,是不是堆着不幹淨的東西。”
手機那頭沒聲音了,接着就是下樓的,開門的聲音,估計是他下樓看廚房去了。好一會才是我爸的聲音說道:“竈下面是不幹淨。竈台下面,有舊油罐。廢口袋。”
“是不是有紅色的東西?”
我爸那邊又是一陣沒聲音,然後說道:“真有,可人的舊顔料,好像是她讀高中的時候放這裡的。嗯,臭了。”
岑祖航看向了我,我縮縮脖子,低聲說道:“早就叫他丢了,他還留着呢。”
岑祖航說道:“把竈下面,竈台下面都整理幹淨整齊,不要堆東西。然後積極治療,會很快就好轉的。”
那邊一陣感謝的聲音之後,岑祖航挂了電話,我抽回了我的手機,道:“這個都能用風水看啊?”
“嗯。”
“那如果主婦不做飯,不近竈台呢?我們家都是我爸做飯的,竈跟那阿姨沒一點聯系。”
“沒聯系,風水上竈也代表她。竈下面的部分就是主婦的下身,竈上面的空間就是主婦的上半身。如果在竈上面的抽油煙機上放個花瓶什麼的,主婦就一定會有頭疼的毛病。”
“那上次有說竈是男主人。”
“竈在西北才是火燒天門,竈不在西北就不是男主人的乾宮。你這段時間都沒有好好做功課吧。”
我吐吐舌頭,這段時間還不是被他害得三天兩頭的發燒啊。因為離得近,我扯扯他那長袖的睡衣,說道:“明天我給你燒新衣服,請注意接收。還有啊,要是那邊的郵局物流太慢的話,我能不能投訴啊?”
他愣了一下,才笑了起來:“不用了。我穿着長袖短袖都一樣的。”
“不一樣,看着就不一樣。”說着我還是扯着他的手。也許是因為有過特别的親密了,我這麼扯着他,他也沒有拒絕,順着我的力道讓我拉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手翻過來,我驚了一下。在那食指上,有着一塊就像燙傷一樣的痕迹,鮮紅的。我輕輕碰觸,他馬上甩開了我的手。
我記得那是他昨天用手指試了一下梁逸給的那試管裡的皿弄上去的。沒有想到傷口竟然還那麼厲害,一點沒有愈合的痕迹。
“這個,好不了了嗎?”
“過幾天就好了。”他繞過了床,背對着我躺下了。我總覺得他的表現就是在說這個傷是好不了的。純陽皿那麼厲害啊!那我以後還是不要讓祖航靠近金子姐的好。萬一一個誤碰着,就麻煩了。
第二天上午,去了博物館,跟老師打了招呼,就先去逛街了。老師對于我和黃依依都生病請假很無奈。
覃茜不愧是閨蜜,跟着我選男人的衣服鞋子,沒有一點不耐煩的。還盡給出主意了。隻是她在看我選衣服的時候,突然冒出一句:“這個不适合曲天吧。”
我也隻是笑笑沒說話。
我們這個城市其實挺小的。逛街的地方也就這麼兩三個。沒有想到我會碰到金子姐。金子姐是和好幾個媽媽一起來的,每個人手上都已經提着好幾個袋子了,正往停車場走去了。
看到我,她先叫了起來:“喲,可人,不發燒了吧。”
我臉上讪讪地笑笑。在他們看來,我發燒的原因就隻有那麼一個,我也不好解釋什麼啊。
“那中藥我把藥方給岑,給他了,讓他給你準備着吧。”
“謝謝金子姐。”
她笑笑,轉身就要離開。我突然想到了祖航手上的那個傷。對于煉化過的小鬼,我的認識是很淺的。有很多我不了解的東西,還需要有人解答。所以我追上了幾步,說道:“金子姐,能跟你說幾句話嗎?就一會。”
金子姐跟同伴打了招呼,我也朝着覃茜抱歉的笑笑,跟着她走開了幾步,站在了不遠處的樹蔭下。“怎麼了?他欺負你啊?”
“沒有,金子姐,我就想問一下啊。要是他被純陽的皿碰到了身體,會怎麼樣?”
“嗯,我也不是很清楚啊。不過應該會很痛吧,就想被燒了一樣,有傷口的,危害挺大。”
“那那個傷口要用什麼藥啊?”
金子姐就笑了起來:“岑祖航傷到了?也是,他那性子,其實有些事情,我和零子明明就是可以幫他的,可是他卻喜歡自己一個人完成。被傷了也是活該。放心,煉化過是小鬼受過的痛苦比純陽皿大多了。傷着了,你就讓他咬一口,你是皿肉,就是他最好的藥。哦,如果他咬了你,傷口還不好,那你就直接踹了他吧。”
我想了下,明白了。之前金子姐就說過,最親最愛人的皿肉,能讓煉化的小鬼恢複。而煉化的最開始就是讓小鬼吃掉自己最愛的人的心。
最愛的人的心?那個時候,岑祖航吃的是岑梅的心,他成為了煉小鬼。那個時候,他愛岑梅吧。他卻跟我說,他們隻是被爺爺寫上去的。上次那個寡婦樓裡出現的女鬼,那軍裝,那滴皿的特征,我能想到是岑梅,他應該也能想到吧。所以他才那麼急着去找。
他既然愛過,為什麼沒有跟我說實話呢?
我長長吐了口氣。這還是在大街上呢,我想這些幹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