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走廊裡怔怔地盯着瘋子看了片刻,問他:“你說什麼?我死了?”
說完之後,我下意識的朝後看了一眼,那道由幻光構成的門已經消失不見了。
瘋子端着泡面往後退了一步,反問我:“我草!你到底是不是王飛翔啊?”
我愈發的感到事情不對勁,因為瘋子現在的表現,令人覺得說不出的陌生。
我問他:“你為什麼說我死了?”
他說:“上個月班主任讓你去鑽石圓頂找她,結果鑽石圓頂掉下去了,你倆都失蹤了,還上了新聞,你……你沒死啊?這段時間幹什麼去了?”
聽到這話,我心頭猛地一顫,沒心思跟他解釋,快步地來到寝室門口,推開了門。
寝室裡隻有一個人,萎靡不振、胡茬唏噓的斜躺在床鋪上,竟然是向來最為注重外表的腦殘趙俊爽。
除此之外,詩人的床鋪是空的;我的床鋪也是空的,行李被卷了起來,堆放在床頭的一角。
這情形愈發的讓我感到迷惑,回頭問瘋子,說:“詩人呢?”
瘋子啊了一聲,說:“詩人?失蹤了呀,這件事你不是知道嗎?”
我越聽越奇,又問他:“趙俊爽怎麼了?”
瘋子在門外壓低了聲音,說:“失戀了,夏小雨把他甩了,跟了一個叫徐鲲鵬的高富帥。”
我腳下一個踉跄,差點兒沒一屁股坐在地上。
夏小雨,把趙俊爽甩了?跟了鞋拔子臉?
這……
我懵逼的站在門口,腦子裡亂成了一鍋粥。随即我就走到自己出現的位置,伸出手去摸索幻光構成的門……
他媽的,這個肯定不是我所熟悉的世界,得趕緊回去。
我和李寶石從鑽石圓頂上掉下來摔死了,還上了新聞……
夏小雨居然跟趙俊爽處對象,還把趙俊爽甩了,跟了鞋拔子臉……
鞋拔子臉還在逍遙法外……
我一邊想着,一邊摸索那扇光門,無奈,光門已經徹底不見了。
我草……
我欲哭無淚的站在走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茫然與無助。
瘋子依然端着泡面,流着鼻涕問我:“哥們兒,到底是不是你?你……你真的還活着?”
我失神的點了點頭。
他又問:“那你怎麼曬這麼黑?去哪兒了啊?”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反問他:“你編寫算命程序了嗎?”
他說:“啊?什麼算命程序?”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說:“沒事兒。”
趙俊爽在寝室裡朝我喊:“王飛翔!我他媽都失戀了!你既然沒死,也不來安慰我一下?誰能想到,我和夏小雨兩年多的感情,她就這麼跟一個高富帥跑了……”
我沒理他,問瘋子:“今天幾月幾号?幾點了?”
瘋子說:“你等會啊,我給你看看。”說完進了寝室,看着顯示器上的時間說:“11月4日,12點06,快07了,你到底怎麼回事兒?怎麼連時間都不知道?”
我清楚的記得,周圍所有人消失,是在11月4日的11點59分,現在同樣是11月4日,12點06,由此推斷,從我進入走廊,時間才開始正式的流動。
隻不過,我所在的時空,已經不是原來的時空了。
現在這個時空,王飛翔和李寶石早已從鑽石圓頂上掉下來,摔得粉身碎骨……
夏小雨跟我沒有任何關系,而是和趙俊爽處了兩年多,最近又把腿劈向了鞋拔子臉……
詩人失蹤了……
瘋子沒有編寫算命程序……
其他人呢?
我父母呢?
還有女鬼、朱麗花、章麒麟他們,現在什麼情況?
我快速的調整好電子表上的時間,一邊沿着樓梯下樓,一邊掏出手機打給老媽。
老媽接起電話,聲音顯得有氣無力,蔫蔫的說了聲:“喂?”
我問她:“媽,你跟我爸都挺好的?”
老媽說:“好什麼呀,你爸失蹤到現在,一點兒信都沒用,肯定是出了意外了……”
失蹤……
卧槽……
聽到老媽的聲音裡帶着哭腔,我趕忙勸她,說:“别哭别哭,他沒事兒,我前幾天見到他了。你别着急,耐心的等着,我很快就能讓他回去。”
這話還真的不是吹牛,既然證實了這個時空的老爸失蹤了,去了哪兒,自然也就顯而易見。
妥妥的就在我來之前所在的那個時空。
隻要我再次進入地底的城池,通過光門,回到之前所在的時空,把老爸們帶到城池裡,看看都有哪扇門裡的老爸失蹤了,一扇門裡進去一個老爸,問題就解決了……
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進入地底的城池……
想來這也是個麻煩事兒,還得前往國道南側,挖出一條1200米的坑啊!
老媽在電話裡又跟我哼哼唧唧的哭訴了幾句,這才被我哄着挂斷了電話。好在我和李寶石從鑽石圓頂掉下來的事兒,身份應該沒有得到證實,否則的話,要是學校或者瘋子他們把這個噩耗告訴老媽,她肯定是要崩潰了……
作為一所全市知名的野雞大學,午休恰好是最為熱鬧的兩個時間段之一。
走出校園,楊柳街上充斥着校雞與嫖客間的交流,夏小雨如同高人一等,面含睥睨的手捧一束粉紅色玫瑰,和鞋拔子臉站在車旁有說有笑。
相比之前我所在的時空,這個時空的鞋拔子臉對于車的品味明顯提升了一個檔次,開的是一輛香槟色的瑪莎拉蒂,而不是之前被我用菜刀飛擲在後備箱上的X系寶馬。
不過顔色是一樣的,都是香槟色。盡管時空不同,喜好上還是存在相通之處。
在我快步地穿過人群,打量夏小雨和鞋拔子臉的同時,他倆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朝我看了過來。
夏小雨的目光首先和我接觸在了一塊兒,像是有些詫異的張了張嘴……
緊接着,當鞋拔子臉的目光與我接觸,他竟然仿佛觸電般的渾身猛然一震,不知不覺的跪在了地上。
周圍的所有人都看傻了,包括站在他身旁的夏小雨。
呃……
話說在這個時空,我也沒讓他下跪呀?難道時空與時空之間,相同的個體間會相互影響?
估計鞋拔子臉更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懵逼的朝我下完了跪,不由變得惱羞成怒,面紅耳赤的站了起來,歪着脖子朝我吼道:“你看個雞巴!”
靠……
我無語的走了過去,二話沒說,當着所有人的面,直接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
然後,兩拳、三拳……直到把他打得奄奄一息。
之前的那個時空,我和鞋拔子臉第一次見面,差點兒被他打死,到了這個時空,如數奉還給他。
我再也不是當初的那個吳下阿蒙了。
見到我打鞋拔子臉,街上的人紛紛圍過來看熱鬧,夏小雨更是把玫瑰花束仍在地上,使出吃奶的勁兒拉我,帶着哭腔嚷嚷:“王飛翔!你有病啊!幹嘛打我男朋友?别打!别打了!你知道他是誰嗎?”
我冷笑着停了手,看向夏小雨,說:“你還想去法國嗎?”
夏小雨怔了怔,皺着眉頭問我:“趙俊爽跟你說的?”
我說:“無論你去法國需要多少錢,我給你出,今後不要再理這個渣滓,能做到嗎?”
夏小雨的臉刷的一下紅了,像是陷入了猶豫,以我對她的了解,她必然是已經動心了,隻是懷疑我是否有那個實力。
我再次冷笑了下,說:“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過來接你。”
說完,我當着所有人的面揚長而去,來到一條空寂無人的小巷,以意識在沙漠中挑選了下,取出那輛外形最為低調,卻價值兩百多萬的大衆輝騰,朝着夏小雨所在的位置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