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先震後穩并肩王
“王爺,畫棋她……她從水牢中逃了出來,打傷了看守水牢的侍衛,逃到了這裡,便不見了蹤迹,後來等我等趕來才發現……”那侍衛低着頭,臉色蒼白,隻不到片刻的功夫,額頭上便布滿了汗水,後背的衣衫也都被汗水浸透,就連扣在佩劍上的手也抖得厲害。
這一刻,他面前的柳清然再也不是那個病弱可親的并肩王,而是一個渾身都充滿了怒氣的羅刹。從柳清然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比他最為佩服的将軍身上的氣勢還要更加的壓迫人心,讓他就連站穩都有些困難。
柳清然緊緊地擰着眉,眼中的憤怒幾乎燃燒成了熊熊烈火,子喬不見了,并且是在自己的并肩王府中不見的!子喬的功夫旁人不知道,難道他還會不知道麼?能将子喬帶走,便隻有兩個原因,一個是那人的功夫比子喬還要厲害,還有一個便是,子喬是自願跟着那人離開的。
依照子喬的性子,遇到比她還厲害的人,必然是會激發了鬥志,甯願受傷也要戰上一戰的,哪裡是會認輸跟着離開呢?所以……思來想去,便也隻剩下子喬願意跟着那人離開的這一個可能,不過……是什麼原因,竟然能讓子喬願意跟着别人離開王府呢?
柳清然眯着眼,一身的白色衣衫竟無風自動,映襯着臉上的白色面具更加的冷漠,聲音冷硬中隐藏着的怒火分外的灼人心扉,“發現什麼?”
那侍衛忙回道:“竟發現畫棋還有其他的幫手……”
柳清然眯起的眼裡閃過一道寒光,冷冷的問道:“其他的幫手?”
憑借畫棋一個人的本事怎麼可能将子喬擄走?定然是有其他人幫忙的!而那個人,怕才是讓子喬離開的關鍵吧!不過……那個人究竟有什麼通天的本事,竟然能夠在匆匆侍衛的守護下,悄無聲息的到了這裡!
那侍衛重重地點頭,似乎生怕柳清然不肯相信他,急急地說道:“沒錯,并且不是一個人!”
那人還帶了其他人來?這麼說,那人并非是什麼獨行俠?看來,他猜測的沒錯,定然便是……
柳清然擡起頭來,快速地朝着院落中的幾個角落中掃了過去,最後将目光定在了那之前畫棋藏身的大樹上,眼裡閃過一絲殺意。
就在柳清然朝着那棵大樹靠近的時候,一道由遠及近的聲音焦急的響起,“子喬?子喬!子喬……”
柳清然身形一僵,緩緩回過頭去,果然見一道人影快速地朝着自己這個方向飛奔而來,速度之快,竟然連他也險些沒有發覺,若不是這聲音太過熟悉,恐怕就連他也不能相信,上官潇潇竟然有這樣的本事!
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柳清然的拳頭緊了緊,咬着牙,朝着上官潇潇飛奔而來的方向迎了過去。
上官潇潇的眼底滿是焦急,一邊尋找着楚子喬的身影,一邊暗自後悔的低聲嘀咕道,“糟了!一定是他!一定是他!這……”
“你竟不在子喬身邊?!”柳清然朝着上官潇潇便迎了過去,手中的拳頭捏得死緊,若不是顧念上官潇潇乃是一介女流,他的拳頭定是一早便朝着上官潇潇的身上砸了過去。
上官潇潇卻是不在意柳清然,依舊四處尋找着楚子喬的身影,直到遍尋不到楚子喬的蹤迹才一眼自責的呢喃道:“我怎麼沒有想到,怎麼沒有想到!我竟然沒有想到會是他,我……”
柳清然見上官潇潇如此,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把便抓住了上官潇潇的衣領,拎着上官潇潇,惡狠狠地說道:“上官潇潇,子喬不是與你一起麼?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上官潇潇像是失了神一般,隻顧着輕聲的呢喃,便是連柳清然這般無禮也似乎毫無感受。
一旁的鈴铛見此不由着急,上官潇潇是小姐的朋友,小姐那時候肯定早就發現了端倪,卻還是讓上官公子離開,定是為了上官公子的安全着想,并肩王和上官公子都是小姐在意的人,此刻小姐不在,若是他們兩個再起争執,豈不是不妙?便是小姐在場,定是心中不快的吧!
便也顧不得許多,上前勸道,“王爺,上官公子也不是有意的,正是有刺客攻擊小姐,上官公子才跟去的,那人本來就是打着調虎離山的注意,倉促之下上官公子沒有發現,也怪不得上官公子啊!”
柳清然再次狠狠地瞪了上官潇潇一眼,這才将上官潇潇放開,回過頭,看着鈴铛,皺眉問道,“刺客?”
那一旁一臉慚愧之色的侍衛長上前,肯定的說道,“王爺,那刺客定就是畫棋請來的幫手!”
“王爺,此刻小姐不見了,正是需要王爺的時候。若是王爺這般,小姐該指望誰去救她呢?”聞訊而來的牡丹眼裡雖然也是焦急之色,但還是溫婉的勸道。
柳清然一愣,接着垮下肩膀,緩緩合上眼,心中煩亂的思緒漸漸清明下來,在腦海中慢慢的梳理着這件事的頭緒。
安靜,死一般的安靜,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打擾柳清然,便是連上官潇潇也都呆滞的沉浸在自責的情緒中無法自拔。
終于,柳清然緩緩張開眼,眼裡的寒意不減,但焦急之色卻是已經深埋起來,歎了口氣,呢喃道,“此事,怕是不會這麼簡單吧!”
見柳清然不再激動,鈴铛也松了口氣,并肩王乃是小姐的夫婿,身體又不似常人,若是一旦出了什麼事情,她日後可怎麼與小姐交待?而她相信,小姐一定會無事的!
柳清然此刻異常的冷靜,不過,若是仔細看便可以發現他那緊緊的捏着已經有些發抖的拳頭,還有蒼白的唇,但,這些此刻都不重要了,柳清然此刻的心思沒有一分一毫在自己的身上,緊緊地盯着鈴铛的眼睛,有些沉重的聲音問道:“鈴铛,子喬與你說的話,你再與本王說一遍!”
“是,王爺。”鈴铛愣了一愣,接着又稍微回想了下,便徐徐道來:“小姐說,有故人從遠方而來,想必是打定了主意要她去做客一番,不過要遠走他國,對王爺的身體實在是放心不下。但她定然會保重自己,回來與王爺相聚。”
“有故人從遠方而來……遠走他國……”柳清然輕聲呢喃着,将腦海中最開始出現的幾個人影紛紛排除,最後隻剩下了一個最可能也是最為危險的人物,不禁眼睛一眯,脫口而出,“李傲!”
“是李傲!”就在同一時間,上官潇潇也呢喃出聲,他就知道,就知道,一定是那個人!該死的,他竟然敢引開自己,再對子喬動手,這簡直是不可饒恕!
牡丹也皺着細眉,有些訝異,“那古蘭的太子竟然還沒有死心?”
雖然早就知道李傲不會輕易放棄,但今日這番做法,着實是有些太過放肆了,盡管并肩王在朝野中并無實權,但相信聰明如李傲一定會明白并肩王也是不好對付的,可他竟然還是這般做了,不知道是要說她家小姐太過有魅力,還是說那李傲自诩太高。
不過,小姐若是被李傲擄走,至少是不會有危險的,如此,她便可以安心了,聰明如小姐,定然能夠逢兇化吉,牡丹心想。
柳清然卻是冷笑一聲,毫不猶豫的道:“不管他是誰,竟然敢潛入本王的王府,擄走本王的王妃,本王便與他勢不兩立!”
“此刻,他們定還沒有走遠,我去追!”上官潇潇抿了抿唇,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原地。
“請王爺下令,屬下定然盡全力救回王妃!”侍衛們立刻便跪下說道,聲音中滿是堅決。
柳清然卻是搖頭道:“他們敢來,自然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想必就連畫棋也不過是一顆正好被發現進而利用的棋子罷了!”
聽到柳清然這話,再次藏身在那棵大樹之上的畫棋眼裡閃過一絲冷凝,她又何嘗不知道李傲隻不過将自己視為一顆棋子呢?她與李傲不過是各有所需罷了!她今生今世的忠心都隻在一個人的身上,永不會變!
“畫棋!哼!小姐幾次三番放過她,她竟然這般對待小姐,真是欺人太甚!”一聽到畫棋的名字,鈴铛便忍不住惡狠狠的低聲說道,尤其是想到畫棋那一臉的傲氣,更是怒氣蓬發不能自持。
柳清然眼底的殺氣更濃,渾身的氣息都更冷了些,“本王也沒想到,她竟然吃裡扒外,與古蘭太子勾結!如此一番,便是誰都饒不了她!”
“王爺,如今這般,可如何是好?”牡丹款步上前,并立在鈴铛身邊,緊緊地盯着柳清然的眼睛,試探着問道。
相信小姐的眼光不會錯的,這并肩王定然能夠受得起小姐的一番傾心吧!
果然,柳清然想也不想便道:“他李傲擄走了本王的王妃,便要做好承受代價的準備!”
說着,柳清然便将目光定在了那棵大樹之上,正要有所動作,一道急聲通報傳來,“王爺,王府外有人送信給王爺,指名定要王爺前去。”
“随本王去看看!”柳清然隻猶豫了一下,立刻便幹脆的下令道。轉身之際,那朝着大樹看去的一眼,讓畫棋竟然止不住的遍體生寒起來。
“是,王爺!”
果然,在并肩王王府之外,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舉着一封信,正眼巴巴的等着柳清然的影子,見柳清然出來,立刻便小跑着朝柳清然去了,在柳清然的示意下,侍衛們紛紛讓開,讓這小家夥徑直到了柳清然身前,脆生生的道,“參見王爺,這個給王爺,大哥哥說,王爺一定會賞糖葫蘆給我。”
“姐姐這就帶你去買糖葫蘆,走吧。”牡丹眼睛狡黠地眨了眨,立刻便上前一步,伸手拉住那七八歲孩子的手說道。
那孩子立刻便高興的随着牡丹離開,一臉的憧憬之色。
牡丹回過頭,朝着鈴铛眨了眨眼,這會兒,小姐教給她的東西,許能派上些用場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