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夜半宣旨慵懶王
司徒煌冷笑一聲,擡起頭看着司徒淼,直言道:“沒錯,朕就是想讓他先動手,隻要他先動手,朕便絕不輕饒!至于楚子喬,隻要打暈了關起來,送到古蘭去,她願意與否,與朕還有什麼關系?若是讓她跑了,那是古蘭太子沒本事!怪不到我耀輝頭上來!”
皇兄想的太簡單了,即便這次滿足了李傲又能如何?人的占有欲真的是這般容易便能滿足的嗎?
但這個時候,司徒淼還能與司徒煌講道理嗎?就算是與司徒煌講道理,他又能聽的進去麼?皇兄是一國之君是天子,是金口玉言,而自己什麼都不是。
他低下頭苦笑了下,膽怯說道:“皇兄所言甚是。”
“好了,朕累了,你下去吧。”司徒煌有些厭煩地揮了揮手,像是在趕一隻蒼蠅。
“臣弟告退。”司徒淼最後看了司徒煌一眼,抿了抿唇捏緊拳頭,自己暫時還沒有那麼強大的力量,絕對不能與皇兄作對,不然便是萬劫不複!
人命算什麼?親情算什麼?在皇家,這些都不過是最為廉價的東西罷了!
司徒煌看着司徒淼離開,眼裡閃過一絲厭惡,冷哼一聲站起身來,一把将司徒淼呈上來的帖子丢到了地上,他這般虛僞奉承,對自己完全沒有忠心!這樣的人,他不知道自己還留着他做什麼?若非他是自己的弟弟,自己還顧念着些兄弟情誼,早便直接拖出去斬了!随即便撐着桌子,朝着外面喊道,“來人啊!”
“奴才在。”
“即刻去并肩王府宣朕旨意,明日午時,斬通敵賣國叛逆之楚半山,由謹王爺親自監斬!令柳清然攜楚子喬必到,與謹王爺一同監斬!”司徒煌說完立時便揮了揮手,停頓片刻又道,“朕累了,你立刻便去宣旨,另外,令并肩王明日早朝上朝見朕。”
“奴才遵旨!”
雖然是夜半時分,但是,并肩王府依舊一片燈火通明,景緻竟然一點都不比皇宮差上半分,甚至因為沒有那麼多的煩擾,倒是清淨的多,顯得比皇宮裡還要美上那麼半分。
這會兒楚子喬早便休息了,柳清然便着手處理這京城有關柳家的事情,左右便都是要撕開了臉皮,何必還留下什麼物事給他?倒是這王府不好處理,這裡畢竟還有子喬喜歡的景緻。
柳清然思來想去,把所有的問題都處理了些,還是沒有想好這王府要怎麼辦,便想着等子喬醒了便與子喬一起商量一番,若是子喬有意見那自然是最好也不過了,即便是子喬沒有意見,能與自己多說些話也是好的,這番思索之後便打了個哈欠,慵懶地伸了個懶腰便站起身來,準備去看看子喬,然後再沐浴休息,正在這時,老管家慌慌張張地敲門進來,見到柳清然便着急的說道:“王爺,宮裡來人了!”
柳清然皺緊了眉頭,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司徒煌竟是這般的按耐不住嗎?輕笑了聲,若是明日再動手,怕是很多東西都不能自己親手打理了。
前來的公公正是之前去封地路上宣旨的那人,此刻見到柳清然,依舊是拿着腔調,尖着喉嚨,高聲叫道:“并肩王接旨,楚家嫡女楚子喬接旨!”
誰知柳清然依舊是一副慵懶的模樣,甚至還有意着人搬來了軟椅,慵懶地坐在軟椅上,那模樣說不出的潇灑肆意,倒是顯得那來宣旨公公有些單薄了。
“子喬不在,你念吧。”柳清然一邊端着茶,一邊随意地揮揮手,就好像是在打發一個下人,當然,這太監自然也是下人的,尤其是在柳清然的眼裡。
公公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他為皇上宣旨雖說也沒有十年八年,但怎麼也算是有百十次,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這并肩王也未免太不把聖旨當一回事了!雖說他的确是有先皇的聖旨庇護,也的确是可以見君不拜不跪,但當今聖上已是新君,并肩王如此這般,也未免太沒有了為人臣子的模樣了吧。何況……即便是并肩王有這樣的特權,楚子喬總是沒有的吧!
公公有些猶豫,朝着四周看了一眼道:“這……”
“怎麼?”柳清然将手裡的茶杯猛地放到了桌子上,臉色有些不好,眼看便要發怒。
公公讪笑了下,也罷,既然楚子喬不在,自己又何須要不痛快,若是因為自己耽擱了這事反而不好,皇上的脾氣近來越發的暴躁了。
公公将手裡的拂塵朝着肩膀上一拂,立刻便尖着喉嚨高聲喊道:“遵皇上口谕,明日午時,斬通敵賣國叛逆之楚半山,由謹王爺親自監斬,屆時請并肩王與楚家嫡女,楚大小姐一同監斬,欽此。”
柳清然冷笑了聲緩緩坐起,接着站起身來,慵懶地伸了個懶腰道:“本王才剛剛回來,皇上就知道了,皇上果然是耳聰目明。”
公公也附和着笑了聲,接着拱手朝天道:“皇上乃是天子之尊,自然是耳聰目明!皇上還說,要并肩王明日早朝勢必到朝。”
“本王知道了,你回去回話吧!”柳清然打了個哈欠,又揮了揮手,看都沒再看那公公一眼,連語氣都是涼薄的。
公公沒想到,并肩王竟然連一絲打賞的意思都沒有,他不是一貫灑金如灰的嗎?今日怎麼倒也小氣起來了?心裡不禁便有些氣憤,一甩拂塵掐着蘭花指,扭過頭去,一聲冷哼:“那雜家可就回去了,并肩王好自為之。”
柳清然立刻便看向了公公,眼裡帶着些冷意,看來皇上的準備已經做足了,隻等着自己往火坑裡跳了!不過,一個公公居然也敢在他的面前放肆!他冷笑了一聲,依舊是慵懶的語氣,但那慵懶中卻帶着無盡的冷意:“多謝公公提醒,聽說皇上把他最喜歡的一個将領的首級做成了花肥埋在了禦花園,真是令人寒心,果然是伴君如伴虎,還望公公也多加小心,本王也就隻能言盡于此了。”
公公的臉色瞬間就變白了,眼睛也瞪大了些,怎麼也沒想到柳清然竟然會說出這番話來,良久才稍恢複了些面色,想必這柳清然定是有意這般,便一邊上下打量着柳清然,一邊翹着蘭花指諷刺道:“并肩王的消息恐怕比起皇上來也是不差毫分啊!”
柳清然偏過頭看着公公,笑着說道:“那倒是不敢當,隻不過該知道的消息,本王倒是的确知道些,有些不該知道的,本王自然是不敢知道的。”
柳清然在不敢知道幾個字上加重了語氣,沒錯,他隻不過是“不敢”知道,卻未必表示他不知道!
公公的眼神閃了閃,拿着拂塵的手有些顫抖,都說并肩王是病秧子二世祖,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廢物,他也一直都這麼認為!今夜這柳清然倒是他有些吃驚了,看來平日裡倒是他看走了眼!這柳清然身上的這般氣勢哪裡可能是一個廢物?這分明便是一隻狐狸!還是一隻狡猾的狐狸!
不過,即便是他再狡猾,也始終是個王爺,而自己終究是皇上的人,想到這裡,臉上才露出了些笑意譏諷一聲,拱手朝天道:“好一個不敢知道,雜家會如實禀報皇上的!”
柳清然卻是譏笑一聲,他如實禀報皇上怕是會惹得皇上大怒了,他以為他會有什麼好下場麼?他畢竟不過是個公公,即便自己這個王爺都可能随時丢了性命,他又有什麼好炫耀的?
柳清然半眯着眼,有些困頓地打了個哈欠,輕聲的自言自語道:“哎,本王這個王爺的腦袋都是拿捏在皇上手裡的,不知道這奴才的命是不是比本王的命還要金貴些。”
公公臉上的笑意果然瞬間便凝固了,僵硬着臉頰,愣愣地看着并肩王,沒錯,他再如何得勢,再如何受信任也不過就是一個奴才,當初皇上信任的奴才,一個個不都是死于非命了嗎?奴才的命,在這些皇親貴族的眼裡可從來都算不得什麼,尤其是在皇上的眼裡。
柳清然見公公這般在心底冷笑一聲,算他聰明,還有些腦子,既然能聽懂自己的話,那就再加上一把火吧!又朝着公公揮了揮衣袖,似笑非笑的說道:“既然公公想要如實禀報,那便如實禀報皇上好了。隻不過……也罷,那就希望還能在明天的早朝上看到公公了,畢竟這禦花園的花,可不隻是那一朵需要花肥,公公你說呢?”
公公拿着拂塵的手立刻便是一抖,态度語氣也是瞬間便變了,朝着柳清然行了禮,這才輕聲恭敬的說道:“奴才什麼都沒聽到,自然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奴才這就告退。”
柳清然輕笑了聲,做奴才的自當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才是:“公公慢走。”
轉過身,他可沒有閑情逸緻在這裡與這些不相幹的說這些勾心鬥角的話,還是去看看子喬是要緊,哪怕是默默地看一眼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