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巾帼豈能讓須眉
将藍華和月茹的事情确定下來之後,楚子喬便開始随着柳清然一起操練兵馬,隻等着時機成熟,便揮師而去,直搗京城。
時間一瞬而逝,轉眼已經過了大半個月,這半個月之内,耀輝已經迎來了新皇,那就是之前的謹王爺,如今的明德皇,司徒淼。這座藏于深山之内的軍營中也陸陸續續的迎來了很多當朝貴胄,尤其是當朝丞相,更是幾乎每隔幾日便前來拜訪一次,每一次都會帶來新的好消息。
值得一提的是,丞相大人與牡丹十分投緣,牡丹自小便沒了父母,又是個讨喜的,丞相大人如今也是孤身一人,膝下無兒無女,對後輩也是十分愛溺,一來二往,竟就認了牡丹這個女兒,甚至不止一次的說過,要在丞相府中為牡丹和小僮舉行婚事,定要讓牡丹風風光光的出嫁。
但也有不盡如人意的事情,月茹的父母便因為不滿司徒淼的所作所為而被司徒淼關進了天牢之中,等柳清然和楚子喬得到消息的時候,兩位老人已經雙雙自盡于天牢之内,得知消息的月茹幾乎哭成了淚人,藍華更是日日陪伴在月茹身邊,這才讓月茹從失去雙親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又過了半月,初春的時候,樹木都已經發出了新芽,将士們經過一個月的魔鬼訓練也都脫胎換骨一般,跟着這些将士們一起訓練的還有天武和天曼,以及他們帶着的幾個兵将,現在,所有人看着楚子喬的目光都是崇敬中帶着敬畏,這個每日與他們一起訓練的女子,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甚至某些時候,訓練量比他們這些吃慣了苦的男人還要多,但卻從來沒有抱怨過一句,每次他們累趴下的時候,隻要看到她筆挺的身影便又有了咬牙支撐的力氣,可以說,如今的楚子喬便是他們這一支軍隊的魂,隻要看到楚子喬還在,他們便有使不完的力氣。
“小姐,你仔細些,若是王爺知道了……”拿着棉布站在一邊的牡丹心疼的看着楚子喬,目光在楚子喬平坦的小腹上掃過,欲言又止。
楚子喬微微搖了搖頭,小聲回道,“牡丹,記住,這世上不止男人才是天,女人也可以撐起半邊天,女子并不比男子差,若是一味的依附于男人,早晚會把自己弄丢了。”
牡丹聞言也沉默下來,心中竟生不起反駁的念頭來,是啊,為何女子一定要依附于男子呢?難道說,女子生來就要低男子一頭麼?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楚子喬又和士兵們打成了一片,牡丹隻得無奈搖頭,心中一定要一直跟着小姐的念頭又堅定了幾分。
終于,這一日,丞相大人帶來了好消息,一直以頑固著稱的内務總管終于向他們倒戈了,時機已然成熟。
柳清然,楚子喬,藍華,天武,天曼,楚半山,以及幾個柳清然手下的将軍,一齊出動,點兵,配馬,一切準備妥當,大軍壓城,大戰一觸即發。
完全沒有預料到竟會有大軍壓城,守城的将領一頭霧水,甚至忘了點燃烽火台,便高聲問道,“城下何人?”
實在是不能怪這個将領,畢竟這麼多的兵馬卻是如此無聲無息的出現,連一點消息都沒有,難免讓人懷疑是不是自己人。
在柳清然的示意下,楚半山從隊伍中走了出來,舉起手中佩劍,大聲應道,“勤王之師。”
這一聲一出,立刻便引起一陣軒然**,城牆上的士兵紛紛舉目望去,這才看清楚,那領頭的兩個戴着面具的人,不正是如今風頭正勁的并肩王和并肩王妃麼?
有進城的百姓看到了,也不禁停下了腳步,竊竊私語道,“快看,是并肩王!這些是并肩王的兵馬!還有楚老将軍!那位……那位一定就是并肩王妃了!沒想到,楚大小姐竟然是這樣的人物,真是想不到啊……”
有膽子小的,便先進了城,才搖頭晃腦的歎息着說道,“難道,這耀輝的天又要變了麼?”
一聽勤王之師這幾個字,那守城的将領面色立刻就變了,趕忙吩咐了人前去宮裡傳訊,自己點燃了烽火台,這才一臉愁色的站在了城牆上,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兵馬,心中一陣發涼,如今京城中的人馬加起來也沒有十萬之衆,這些兵馬又是突然出現,先前沒有一點預兆,便是如今點燃了烽火台,附近駐紮的兵馬也來不及前來援手,若是讓他們攻進去的話……
猛的一個激靈,守城将領趕忙俯身大吼道,“快關城門!關城門!”
柳清然的兵馬就那麼靜靜的看着城門在面前關上,沒有一點趁機攻擊的意思,而此刻,早有穿着普通百姓衣衫的兵将在楚子喬和柳清然的示意下混到了城内,四處嚷嚷着,“司徒淼,你弑兄篡位,天理不容,今日,并肩王奉民意前來讨伐與你,若是你肯認罪伏誅,并肩王大人大量,定能立刻退兵,還百姓以安甯!”
大軍壓城的事情并未在百姓之中造成多大的影響,早在之前司徒淼帶兵攻城的時候,城中的百姓便做好了準備,這會兒早就房門緊閉,留下了蕭條的街道,和街道上久久回響的正義之音。
守城将士派去傳訊的士兵很快便到了皇宮,傳過道道宮門,最終得以面見聖顔,“皇上,不好了!并肩王帶着大軍圍住了京城!”
本來還面帶笑意的司徒淼笑意僵在了嘴角,猛的一拍椅子站了起來,怒道,“什麼?為何之前沒有一點消息?”
那前來傳訊的士兵倒是個膽大的,見司徒淼問了,便滿含委屈的回答道,“皇上,那些兵馬并非是并肩王從領地中調集過來的,倒像是一直聚集在京城之外,此刻突然出現,我等實在是措手不及啊!”
“拖下去!”司徒淼手一揮,立刻便有侍衛沖了進來,将那傳訊的士兵帶了下去,很顯然,他是活不成了。
愣愣的坐在龍椅上,心中竟是思緒萬千,就在不久之前,自己才帶兵圍城,那個時候,皇兄又是想的什麼呢?是不是和自己現在一樣,這樣無措,這樣的……迷茫?
他到底為何一定要坐這個位置?站在衆人之上,他一點都不高興,想得到的終究沒有得到,得到了的,才知道未必适合自己。
可是,這個時候說什麼都已經晚了,如今坐在這個位置上,他便不能退縮!猛的站起身,目光在龍椅上掃過的時候,竟生出幾分絕望來,回過神,一揚手,高聲吩咐道,“給朕備馬,朕要親自前去會一會他!”
司徒淼的聲音剛剛落下,一旁的小太監便急急勸道,“皇上,萬萬不可啊!龍體要緊,龍體要緊啊……”
可惜,司徒淼這會兒哪裡還能聽進他說的話?
一旁的丞相大人見竟有人阻攔,立刻虎目圓瞪,怒喝道,“還不快去?難道你想抗命麼?”
小太監瑟縮了下,到底還是吩咐了下去,為司徒淼備了馬。司徒淼穿着一身明黃色的龍袍,直接便朝着城門的方向去了。
看到皇帝竟然親自前來,守城的士兵各個屈膝跪拜,口中高呼道,“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喬裝成百姓的兵将則是躲在一衆出來看熱鬧的百姓中間,指指點點道,“快看,司徒淼親自來了!”
另外一個士兵則是不屑的瞥了一眼,繼而撇撇嘴,冷嘲熱諷道,“不過是個賊罷了,以為穿上龍袍就是皇帝了麼?”
在他們的心目中,配做耀輝皇上的隻有并肩王!
司徒淼沒有理會其他,徑直登上城樓,朝着城牆之外的千軍萬馬看去,這一看之下,立刻便是一愣,不由張口驚叫道,“子喬?”
守城的将領不由怔愣,卻又不敢多問,隻是遲疑着開口問道,“皇上,您看……”
哪知司徒淼理都沒有理會他,隻死死的盯着城下的某個位置,如同入了魔怔一般,自顧自的說道,“帶兵馬,開城門!朕要在京城之外與他一決勝負!”
一決勝負?這哪裡是一個帝王該說的話,皇上到底是怎麼了?莫非,莫非皇上竟對楚大小姐起了心思?這……這怎麼可能?
可再看司徒淼,一雙幾乎燃起了火焰的眸子眨也不眨,緊緊的釘在楚大小姐的身上,讓他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看來,皇上果然是對楚大小姐有了心思。
城下的楚子喬,一身黑衣,依舊戴着面具,馬背上的窈窕身姿讓她在一衆兵将中格外顯眼,但她那一身的氣勢卻又讓人覺得她合該是在那個位置,當真是巾帼不讓須眉,這般的女子,也難怪皇上會不顧儀态了。
此刻,城牆之外的衆人也見到了城樓上的司徒淼,但卻完全沒有任何恭敬的反應,盡管司徒淼身上穿着明黃色的龍袍,盡管呼喝萬歲的聲音激鎮雲霄。
見司徒淼就那麼站在城牆之上,一雙眼定在了楚子喬的身上,久久不曾移開,柳清然面具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不待身後副将出聲,便當先開口道,“司徒淼,你,怕了麼?”
“哼!笑話,朕何曾怕過?”司徒淼這才将目光轉向柳清然,眼底深處燃着一把名為嫉妒的火焰,該死的,憑什麼他就能得到子喬的青睐!憑什麼?子喬明明就該是自己的未婚妻!這麼想着,司徒淼便再次将目光轉向楚子喬,見楚子喬冷漠的如一泉寒潭,心中微涼。
坐于馬背之上的柳清然朗聲一笑,繼而高聲嘲道,“司徒淼,你不過是個竊國的賊罷了,也敢妄自稱朕?”
“這耀輝的天下從前姓司徒,而今也姓司徒,如何能稱之為竊?倒是你如今帶這麼多兵馬前來,倒也不怕天下人恥笑!”雖然楚子喬的反應讓司徒淼很是失望,但司徒淼到底還是個霸主,何況,因為楚子喬的原因,他看柳清然更是怎麼看都不順眼,這會兒又怎麼會讓柳清然在楚子喬的面前落了自己的面子?
在柳清然開口之前,一道淡漠涼薄的女聲穿透了衆人的聲音,響起在每個人的耳邊,“從前便該姓司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