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謹王爺冷心絕情
“該死的奴才,今天本小姐就告訴告訴你,什麼叫做尊卑,什麼叫做主仆,什麼叫做欺上瞞下!”
遠遠的,司徒淼就能聽到楚子嬌嬌着喉嚨在門口的聲音,隻不過,那聲音中竟然滿是得意,司徒淼本來已經很黑的臉色,瞬間便降到了冰點,她在他的府門前打他的人,居然還這般嚣張,若非她是個女子,不然,單憑這一點,他就算是親手料理了她,楚将軍也不會說一邊句二話!
打狗也要看主人,這不是在打阿福,這打的就是他司徒淼,謹王爺的臉,這樣的女子,當初他是瞎了眼麼?居然會覺得她比楚子喬強上百倍,一想到當初為了楚子嬌,或者哪怕是利用楚子嬌對楚子喬做過的事情,心口就隐隐發疼。
阿福蜷縮着身體倒在地上,還是橫在門邊,痛呼聲中夾雜着他的呼喊,“楚小姐,你就是打死奴才,奴才也還是那句話,我家王爺不在!”
楚子嬌越是聽到阿福這樣說,腳下的動作便越是狠戾,嘴硬的奴才,他也就是謹王府的看門狗,若是她将軍府的,明年的今天便是他的忌日!何況,她不過就是進去看看,就算是謹王爺不在,難道她就不能進去了麼?以前,謹王爺不在,她進去等謹王爺的時候還少麼?雖然那時候身邊還有一個礙眼的廢物,但是,她不還是進去了!現在在這裡擋着她,又是什麼意思,不是看不起她,看不起她将軍府,又是什麼意思!“哼,在不在不是你說了算,本小姐自己去看便知道!”
說着,楚子嬌便要從倒在地上的阿福身邊繞過去,至于在地上哀嚎着的奴才,關她什麼事情,有誰看到她做了什麼麼?即便是有人看到了,也是因為這個奴才先對自己無禮,所以她才會那麼做的,相信,沒有一個人會為了一個奴才而對她有什麼不滿。
眼看楚子嬌就要從自己的身邊過去,阿福掙紮着爬起來,現在自己隻不過是挨點打就是了,若是讓這楚二小姐進去了,壞了王爺的事,豈不是更大的罪過?又擋在了楚子嬌的身前,“楚小姐,你不能進去!”
楚子嬌手指都氣的發抖,若是惦記着這裡是謹王府,她沒下重手,這男人怎麼能再次擋在自己的面前,她倒是不想對他下重手,但是,若是他非要逼着自己,自己也不會客氣!“本小姐為何不能進去,難道本小姐進去的還少麼?狗奴才,沒長眼睛麼?!看清楚,本小姐是誰,本小姐可是你家王爺的……”
楚子嬌話還沒說完,司徒淼已經聽不下去了,手一揮,将虛掩着的王府大門推了開來,一眼便看到了鼻青臉腫的攔在大門前面的阿福,皺了皺眉,再看楚子嬌,巴掌還揚起在半空中,怒氣被壓在心底,“怎麼回事?”
阿福眼睛一亮,但也隻是一瞬,心裡立刻便是一沉,還是驚動了王爺,都是他不好……“王爺,奴才……”
阿福的話還沒說完,司徒淼隻覺得眼前一閃,接着,一個人影出現在他的面前,那張臉還是熟悉的臉,隻不過,再也不能讓他心動,他的心裡,隻會裝滿惡心和厭惡。
楚子嬌一點都沒想到司徒淼會那麼想,臉上帶着大大的笑容,眼裡帶着些委屈,有些訴苦的意思,“謹王爺!嬌兒就知道,謹王爺定是在府裡的,謹王爺,你可要為嬌兒做主啊!”
司徒淼将拳頭握緊了又松開,将手背在背後,緊緊的捏在一起,這女人的一臉無辜,讓他很想把這一張虛僞的臉撕開,看着就惡心,若非自己早便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心裡又是什麼樣的心思,難免會上當,一想到這一點,怒火便更勝,尤其是之前的無數次,就是這張無辜的,帶着委屈的臉,這樣向自己訴苦,這樣對自己傾訴,這樣讓自己為她做主,不明所以的自己,就為了這樣的她,多少次為難了楚子喬,多少次委屈了楚子喬,又是多少次誤會了楚子喬?
楚子喬什麼都不說,便是她說了,自己也什麼都不會信吧,現在想來,他真是錯的離譜,錯把璞玉做泥石,錯把泥石做珍寶,到底是這女人裝的好,還是自己太過于輕信與她?
深深的吸了口氣,眼角的餘光看到阿福的委屈的面色,那樣的委屈,才是真的委屈,多少次,楚子喬也是站在阿福這樣的位置,也是盯着一身的傷痕,傻傻的看着自己,看着光鮮亮麗的楚子嬌向着撒嬌,然後,不明所以的自己為那樣的楚子嬌撒氣,為那樣的楚子嬌為難她。
手放開用緊緊的握起來,再松開,連續幾次,終于才算是把那些怒火都壓在心底,終于能夠對着面前這張臉說出話來,“哦?不知道楚小姐要本王為你做什麼主?”
楚子嬌一點都沒發現司徒淼的不對,甚至眼裡還帶着喜色,她就知道,她每次這樣都會得到幫助,每次這樣,他都會相信自己,他絕對會幫自己對付那個狗奴才的,沒有人能夠救得了他!眼裡閃過一絲狠色,“這個狗奴才,欺上瞞下,居然對嬌兒說王爺不在府裡,依嬌兒看,這夠奴才定是收了誰的好處,有意不讓嬌兒進去看王爺,嬌兒可是在将軍府裡熬了一晚上的補湯,趁着熱送來給謹王爺的,居然被這狗奴才攔下了!謹王爺,你可定要為嬌兒做主啊!”
說着,楚子嬌揚了揚另一隻手裡提着的食盒,有些讨喜般的揚起笑臉,希望在下一秒能夠得到司徒淼的贊賞,或者,是要娶她的話,或者和娘說的一樣,他會立刻喜不自勝的拿過湯碗……到時候……
楚子嬌還在想象着,司徒淼卻是已經挑了眉梢,看都沒看那食盒一眼,“哦?就這事兒?”
楚子嬌的眼眶立刻就紅了,狠狠的瞟了一眼阿福,這才揚起另一隻手,對着謹王爺嬌聲的痛呼,“謹王爺,還有這裡,還有這裡,你看,嬌兒的手都紅了,好疼呢!”
奴才就是皮糙肉厚,她的手都打疼了,難道還不應該怪他麼?!
司徒淼隻覺得好笑,她的戲,演的太多,所以,她時時刻刻都是活在她自己自編自演的戲裡,時時刻刻都在演戲,但偏偏就是這樣,自己還是看不出來,所以,現在才來後悔,不由得有些恨起楚子嬌來。
若非是她,怕是自己還不會那麼着急退婚,也不會那麼容易便找到借口退婚了,現在再次回想起來,怕是很多次,楚子喬的出現都是因為她的安排吧。
能夠面不改色的把黑的說成白的,也能臉不紅氣不喘的把白的說成黑的,果然是好高明的演技。
朝着阿福揮了揮手,立刻就有人上前把受傷的阿福帶到了内院,司徒淼又強調了一遍,“本王是說,楚小姐來這裡,就是為了送這個麼?”
楚子嬌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急急忙忙的解釋着,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厲害,難道說,他看到了什麼?或者說,他聽到了?不可能,即便是真的這樣,自己這樣委屈,他也該原諒自己才是,自己在門外等了這麼久,就是為了給他送補湯,難道,他都不感動麼?都不會覺得自己很賢惠麼?口裡卻是委委屈屈的解釋着,“當然……當然是,主要是為了送補湯,但是,嬌兒很久沒有和王爺見面了,又學了新舞,琴藝也進步了些,想要讓謹王爺看看嬌兒的技藝是不是比之前好了些……”
“本王沒時間。”司徒淼毫不留情,看也沒看一眼楚子嬌還拎在手上的食盒一眼。
楚子嬌有些慌了,司徒淼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拒絕她了,但是,這是最明顯的一次了,明顯到她想忽視都不行的地步,難道說,他其實根本就沒有一點喜歡自己麼?他對自己,都是利用麼?是不是?!雖然心裡這麼想着,楚子嬌卻是依舊用她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司徒淼,口裡語無倫次,“謹王爺……嬌兒,嬌兒……可是這奴才,這奴才……”
司徒淼閉了閉眼,實在是不想再看到這樣的楚子嬌,讓他惡心的臉,“好了,是本王要他那麼說的,本王很忙,今天不想見外客,所以有意讓他告訴你,本王不在。”
楚子嬌立刻便愣住了,是他要那下人說他不在的,這麼說……“什麼?是謹王爺……”
司徒淼十分肯定,也懶得掩飾,對于楚子嬌來說,完全沒有掩飾的必要,怕是再掩飾下去,她便會更加肆無忌憚,“沒錯,就是本王要他那麼說的,楚小姐,還有什麼事情麼?”
楚子嬌低着頭,看着自己的繡花鞋,肩膀一抖一抖的,看上去異常的嬌小可憐,可惜,這些昔日裡她已經用慣了的手段,再次用在司徒淼的身上,卻是再也不會管用了,隻不過,楚子嬌不知道。
“嬌兒不知道,嬌兒以為……謹王爺……嬌兒……嬌兒……這湯……”
司徒淼嗤笑一聲,不屑的看着楚子嬌手裡的湯,他還敢用她送的東西麼?這裡面,是不是也加了些特殊的料?怕是早就算計好了的吧。“湯?難道楚小姐認為我謹王府連補湯也沒有麼?還是說,楚小姐是覺得我謹王府比不上你将軍府的廚子?”
楚子嬌急忙擡起頭,滿臉淚痕的解釋,“不是的,這湯是嬌兒親手為王爺做的,怎麼是那些東西比的上的!嬌兒可是……”
不想再跟楚子嬌在這些事情上面糾纏不休,司徒淼不耐的回過頭,“親手做的?呵呵……管家,把楚小姐的湯留下,收好。”
“謹王爺,嬌兒……”楚子嬌還想再說什麼,卻是在看到司徒淼眼裡的不耐煩之後猛然停下。
司徒淼一邊轉身,一邊說,“湯,本王收下了,可還有什麼事?若是沒有,楚小姐就先回吧,本王公事繁忙,可就不能陪楚小姐多待了。”
楚子嬌吸了吸鼻子,“沒……沒有……嬌兒這就回去。”
“楚小姐慢走。”司徒淼淡淡的,沒有任何語氣的話,就回響在楚子嬌的耳邊。
一進門,管家便指了指手裡的湯,心知王爺不會喝,但是,怎麼處理還是需要王爺指示的,“王爺,這湯……”
司徒淼伸手從懷裡掏出那破舊的紅色荷包,拿在手裡,細細的看着,漫不經心的開口,“前些日子本王看後院的花開的有些不好,怕是需要些養料了,把這湯拿去做花肥吧!”
“是,王爺。”管家雖然覺得有些暴殄天物,但是,還是毫不猶豫的轉身去拿着補湯喂花去了,一邊走一邊搖頭歎息,這心思是好的,但是,确實是驕縱了些,也難怪王爺不喜歡。
在書房門口,司徒淼便将那荷包又收回到了懷裡,氣質比先前沉穩了些。
書房裡傳來一陣沙啞的低沉的男聲,“謹王爺未免有些絕情,上次耀輝盛世便已經對她那般,這次又這般,似乎有些太過不近人情了吧。”
“是麼?有些人情,怕是近不得,有些人情,若是一時抓不住,便難以再次得到。”司徒淼像是再回味,又好像是在歎息,至于他說的是什麼,怕是隻有他自己心知肚明。
“哦?看來,謹王爺深有感觸。”低沉而沙啞的聲音低低的笑起來,格外的詭異,“呵呵,來,這裡是耀輝與古蘭邊境的地圖,這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