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新皇登基群英聚
穿過近百裡的草原之後,一座在高大巍峨城牆守護之下的城市出現在衆人面前,朱紅色的城門前,威嚴肅穆的士兵正兢兢業業的盤問着來往行人,沿街熱鬧的客棧酒肆鱗次栉比,完全沒有任何被戰火侵襲過的迹象,這裡就是如今的楚國國都,楚城。
這幾日,因為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免除賦稅徭役,故而來往的行人比往日裡還要多一些,各處酒肆客棧賭館更是人滿為患,說書的先生一臉誇張的描述着當今楚皇的英勇事件,百姓們聽的津津有味,不久便是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一身白衣的柳清然站在人群中聽了一會兒便覺索然無味,吩咐小僮丢了塊碎銀子便在說書人的注目下轉身離開。走在楚城寬敞的大街上,柳清然突然覺得不知往何處去才好。
說起來,昨日他便到了,在這楚城中四處轉了轉,夜裡又去前太子府中“拜訪”了一回,結果什麼都沒有發現,又興味索然的回了使館,一早起來又去上官府“拜訪”了一回,依舊是空手而歸,眼看下午便是登基大典了,難道子喬真的不在這楚國麼?還是說,他漏掉了什麼地方?
“主子,已經快午時了。”小僮擡頭看了看正午的太陽,低聲提醒道,說完又回頭看了看四處張望的牡丹,默默的歎了口氣,這一路上牡丹不言不語,每到一處便四處尋找可能的蛛絲馬迹,可到現在為止依舊什麼發現都沒有。牡丹不快活,他也難免心中郁郁。
聽到小僮的話,柳清然停下腳步,揚起頭朝着東南方看了一眼,心中暗道,若是這次楚城之行尋不到子喬,他便不回清和了,直接從這裡一直往東南方向走,按照柳将軍傳回來的消息,最後看到子喬的地方便是在卧龍城,到時候,若是還找不到子喬,他便将整個卧龍城翻過來!
“去皇宮。”淡淡的吩咐了一句之後,柳清然便當先朝着皇宮的方向走去,眼中還帶着幾分落寞。
此刻,皇宮大殿之上觥籌交錯,歌舞升平,一派奢靡氣息,楚國重臣以及幾個小國的君主甚至還有幾個偏遠部落的族長均坐于下首,時不時的相互恭維,繼而便是一陣朗聲大笑,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上官潇潇一身女裝,英姿飒爽,正坐于高位之上,赫然便是當朝皇後的位置,此刻正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茶,面上帶着端莊柔和的笑意,眼中卻是一片寒涼。隻時不時的朝着宮殿門口看去的目光帶着隐隐的期待。
既然這一輩子注定得不到,那便不如破釜沉舟的幫助她得到她想要的東西,隻要看到她高興,自己便也能高興了。
青碧和粉黛跟在上官潇潇的身後,時不時看向上官潇潇的目光皆是同情中帶着些莫名的複雜。
終于,大殿之外傳來了等待許久的通報聲,“清和皇上駕到!”
很快,柳清然便帶着小僮和牡丹進了大殿,一眼便看到了坐于高位上的上官潇潇以及上官潇潇身後的青碧和粉黛。在看到上官潇潇的時候,柳清然尚且隻是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對于這個很明顯是要與自己搶子喬的男人,不管有多麼值得同情的過往,他都沒有辦法和平相處。在見到青碧和粉黛的時候便是眼睛突然一亮,瞬間加快了步子,三兩步便走到了高台之上,在高台之上右邊的地方是為清和一衆準備好的位置。
落座之後,柳清然便迫不及待的望向了青碧和粉黛,奈何青碧和粉黛兩人隻在最初見到他的時候瞥了一眼,之後便動作一緻的扭過頭去,看都不看這方一下。
青碧和粉黛兩人一心向着自家小姐,在柳清然登基之後,還以為小姐吃了那麼多苦終于修成了正果,結果卻是傳來了那樣的消息,這讓她們如何咽的下那口氣?如今天下皆知小姐在清和大殿上宣布兩人婚事取消,又失蹤不見的消息,她們擔心之餘也不免氣憤,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
牡丹見此卻是不免心急,扯了扯小僮的衣袖便朝着青碧和粉黛的位置去了,青碧和粉黛雖然對柳清然有意見,但對牡丹還是友好的,三人湊在一起說了會兒話,牡丹又為柳清然解釋了一陣,青碧和粉黛的面色才總算是好看了些,甚至還朝着柳清然的位置稍稍點了點頭算是見禮。不過,牡丹想要的,關于楚子喬的消息卻依舊是毫無頭緒。
在柳清然落座之後,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清和的一衆隊伍才一起到了,其中最為引人注目的便是一身盔甲的柳将軍以及面色陰沉的楚半山了。
說起來,楚半山倒是并不想前來楚國參加這個登基大典,但柳清然親自下令,他便不得不跟着來了,這一路上聽到在楚國民間流傳的各種版本的将軍府家變險些讓他受了内傷,卻處于身份原因而不能發怒,隻得強忍着一直到了這裡,沒想到,即便是到了宮中,這“家變”的噩夢還是糾纏不休。
“楚将軍,别來無恙。”前古蘭駐守在邊境的大将,如今的楚國威遠大将軍乃是和楚半山打了多年交道的老對手了,見到楚半山之後便笑眯眯的當先打起招呼來。
盡管楚半山半點也不想和這如今楚國的威遠大将軍打交道,但那麼多雙眼睛看着他,到底還是舉起了酒杯,朝着威遠大将軍的方向讓了讓,也回道,“威遠大将軍還是如此老當益壯!”
威遠大将軍臉上笑意更甚,端起酒杯喝盡,又繼續笑眯眯的說道,“楚将軍,我聽說……你府上最近可是不太平啊!”
剛剛緩和了些的面色瞬間就又陰沉了下來,楚半山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說道,“這是老夫的家事,不老威遠大将軍費心!”
“本将軍倒是覺得……或許不僅僅是你楚将軍的家事呢?”威遠大将軍朝着高台之上的位置看了一眼,頗為意味深長的說道。
楚将軍冷冷一哼,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威遠大将軍多慮了,本将軍的事情怕是還輪不到威遠大将軍來插手!”
一番唇槍舌戰在大殿之中悄然上演,柳清然隻是淡淡一瞥,繼而目光再次朝着四周遊移起來,希望能夠尋到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身影。
一盞茶的時間過後,牡丹咬着唇走回來,徑直走到柳清然的身後站定,不管小僮怎麼問都不發一言,這般态度讓柳清然的心又涼了半截。
“楚皇駕到!”
楚皇姗姗來遲,在一衆來使的注目下,走到首位臨着上官潇潇的位置坐下,頗為豪爽的端起桌上酒盅,朗聲笑道,“諸位,朕來遲了,在此先自罰三杯!”
說着便端起桌上酒盞,一連喝了三杯,方才在一陣叫好聲中放下酒杯,又似乎要尋找什麼一般掃視了諸位使者一眼,當目光接觸到楚半山的時候,眼底微不可查的閃過一絲殺意,看到柳清然的時候很明顯的一頓,繼而皺了皺眉頭才移開眼,再次開口道,“今日乃是朕登基大禮,諸位來使皆是我楚國的客人,來此見證朕的登基大禮,朕心甚悅,還望賓主盡歡。”
“楚國得楚皇如此,乃是百姓之幸。”一個小國的君主立刻便贊道,接着端起酒盞,朝着楚皇敬了一杯。
餘下小國之流立刻紛紛恭維起來,酒盞碰撞的清脆聲音不斷響起,整個大殿都熱鬧起來,在穿着華美舞女們的水袖飛舞仿佛掩蓋了各方恩怨,歡聲笑語随處可見。
柳清然皺着眉頭想了許久也未曾想到自己到底在哪裡見過楚皇,更想不明白楚皇對自己那隐隐的敵意又是怎麼回事,最後隻得放棄。
倒是沒想到,楚皇竟然先開了口,“沒想到,清和帝竟然是如此俊朗的人物,以往兩國多有摩擦,以緻邊關百姓民不聊生生靈塗炭,而今朕得帝位,不願再見争端,願與清和結百年之好,不知清和帝意下如何?”
上官潇潇也将目光轉向了柳清然,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嘴角一抹諷刺的笑意漸漸化開,也跟着附和道,“不錯,臣妾聽說清和帝尚未立後,想來如今後宮空缺,臣妾願将族妹嫁于清和帝,以示誠意,想必清和帝不會拒絕罷!”
聯姻?柳清然本來就不甚好看的面色又難看了幾分,深深的吸了口氣,繼而揚聲道,“朕也沒想到楚皇竟然是如此英明神武的人物,以往兩國确實多有摩擦,兩軍交戰難免禍及百姓,以緻餓殍遍野哀鴻滿地,此情此景又何嘗是朕願意看到的?今日,既然楚皇有意交好,朕自然也樂意成全,隻是這聯姻一事,怕是不能成行了。”
“哦?清和帝這是何意?莫不是看不起我楚國?”楚皇雖然依舊是笑着的,但言語之中的不悅已是非常明顯。
“此言差矣,若是楚皇願意,朕願将定國郡主嫁與楚皇,不知楚皇意下如何?”柳清然卻仿若完全沒有看出楚皇的不悅,竟隐隐有針鋒相對之意。
雖然說如今清和并無未婚的公主郡主,唯一的一個月茹也跟着藍華離開了,但所謂定國郡主……封一個便是了。
楚皇一怔,繼而有些戲谑的笑起來,“為了兩國交好,怕是要委屈定國郡主了,雖然朕不能封她為後,但清和帝放心,朕一定會好好愛她的。隻是不知,朕娶了清和的定國郡主,清和帝可是要娶我楚國的明珠郡主?”
柳清然下意識的看向上官潇潇,見上官潇潇眼中一陣快意閃過,不由暗想,這楚皇不會真的愛上上官潇潇了吧?故而才因為上官潇潇的挑唆而說出這般話的麼?
不管如何,這婚事他是肯定不會應下的,不然,他怕是這輩子都沒有面目再見子喬了。
“楚皇的好意朕心領了,隻是朕答應了心愛的女子,此生隻會娶她一個人,也隻會愛她一個人,所以……楚皇的好意,朕怕是消受不起了。”說完這話,柳清然竟忽覺輕松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