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深圳愛情故事2雛菊之戀

第一百六十三章 同居生活

  我和穆子謙,在深圳這個瞬息萬變的城市,像一對普通情侶一樣,過起了同居生活。

  每天我都早早起床,給他做早餐。

  他喜歡喝粥,喜歡吃玉米饅頭。

  粥我用小小的砂鍋慢慢的熬,熬到濃稠細膩,入口即化。饅頭開始是不會做的,但是隻要有心,有什麼學不會的呢?我買了早餐食譜,他上班的時候,就一個人在家反複的練,開始做的饅頭很硬,咬的時候簡直牙疼,我費力的咽着那些石頭一樣的饅頭,太難吃,難吃得恨不能流淚。不過,很多次後,饅頭漸漸松軟鮮香,竟比外面賣的還略剩一籌。

  除了饅頭,我還學會做煎餅、蛋糕、面包,簡直無所不能。我說了我是有廚房天賦的,而穆子謙,他大概是半個廚房白癡,色香味三樣除了色發揮超常時能勉強打個優之外,其他的香和味,及格都是困難。

  穆子謙的公司離住處不遠,每天中午我做好飯,都會用保溫桶提着,給他送過去。他喜歡我給他送過去,剛推開事務所的門,前台的小妹就會甜甜的笑,目送我一步一步穿過那些格子間,走到穆子謙的辦公室。我輕輕叩門,他從門後伸出手來,拉過我,我們在那大班桌旁,一起共進午餐。

  他已經開始吃鍋邊素,也就是說,菜裡面,是可以放肉的了。隻是他不吃肉,總把肉挑給我,而我,總是把它們全部吃下去,哪怕很撐,也會吃下去,隻因為那是穆子謙挑給我的。

  有時下午我不回家,會窩在他的大班椅裡,打盹,或者看小說。我聽他一個電話一個電話的和客戶聊案子,或者吩咐下屬去做某個活,總有一種聽不真切的感覺。穆子謙在我眼前忙碌着,觸手可及的地方,我隻要一個微笑,一個眼神,他就會停下來,走到我的面前。

  這樣的感覺,真讓人安心。

  有一個女孩子,叫什麼名字來着,小璟,或者是小珏,我總是記不清。那女孩有一雙靈活的眼睛,有鮮潤的紅唇,而且總是笑着,笑得張揚而不懷好意。她是公司的一個員工,不知為什麼,每次我留在辦公室的時候,她總能有各色理由進來。先是讨好的叫一聲穆總,若穆子謙冷着臉不理她,她則蹭到我的面前,笑得像個狐狸,問:“穆姐姐,你在看什麼書啊?”或者說:“穆姐姐,你要不要我陪你出去走走。”

  為什麼又會想到狐狸?

  我很少理這個女孩。自從到了深圳,我好像更不愛說話了,除了在面對穆子謙時,我是鮮活的,其他時候,大概死闆得很。

  穆子謙對那個女孩,總是沒好生氣,他會寒聲問:你不要上班嗎?你這次進來又有什麼事?你什麼時候改行做秘書了?……

  每次他這樣質問的時候,那女孩就會朝我吐吐舌頭,或者挑挑眉,總之是很豐富的表情,然後無所謂的聳着肩退出去。

  她對我很有興趣。

  而這興趣的根源,大概還是穆子謙。

  我偏頭看電腦前認真打字的穆子謙,他臉色冷峻,眉皺得很緊,或許又遇到了什麼煩心事。可是,即便是煩惱着的穆子謙,也是有着無與倫比的魅力的。

  怪不得那個女孩子會感興趣。

  我從大班椅上下來,光着腳,走過柔軟的地毯,來到穆子謙身後,我摟着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怎麼了?子秋。”穆子謙放下手裡的活,眉頭舒展開來。

  “我發現你有愛慕者。”我笑着。

  “我一直都有愛慕者啊,怎麼,你吃醋了?”穆子謙嘴角也彎了起來。

  吃醋了嗎?我也不知道。很多年前的吃醋,是憤怒的,是想挑戰他的神經的,可現在,我卻如此平靜。

  大概是因為得到了,也不再有威脅了吧,所以放心了,連醋都懶得吃了。我如是想。

  下班的時候,我們有時直接回家,有時去外面閑逛。不過,不管怎麼安排,我一般都聽他的,從來沒有過異議。

  好像一直都是我們兩個人。

  我們不需要有外人,滲入我們的世界。

  地王大廈,穆子謙帶我去過幾次,在那高高的樓頂,俯視萬家燈火,靠着身邊這個男人的肩膀,好像沒什麼好遺憾的了。

  求仁得仁,有什麼好遺憾的呢?

  穆子謙隻要有時間,都會陪着我。我也隻要他陪着。就像小時候一樣,我再次把自己龜縮到一個殼裡,一個隻有穆子謙進得來的殼裡。

  我開始養花,蘭花、茉莉、月季……好養的不好養的,我都養。養得最多的,是一盆盆雛菊,因為穆子謙喜歡,我也喜歡。其實在深圳,雛菊并不好養,夏天太熱,時間又長,容易長蚜蟲,紅蜘蛛。我在這花上面花的心力,比其他的花上都要多。我不是一個聰明的人,也不是一個有趣的人,甚至,有時候,矯情、猶疑、貪心、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麼。但是,這不妨礙我是一個認真的人,一個肯努力的人,所以,養了一段時間花,我竟也對各種花的屬性了如指掌。我幾乎收納了一年四季各個花期的花,在客廳的陽台上,擺滿了各色各樣的花盆,穆子謙一起床,就習慣去看看,然後叫我:“子秋,你來看,月季今天又開了兩朵。”或者感歎:“這三角梅怎麼一年四季都這麼豔啊。”

  他是喜歡我養花的。一個安靜的呆在家裡的穆子秋,做飯、養花、看小說,哪怕他不在身邊,也能打發時間,他喜歡我有事可做。

  有一回,他帶我去海邊玩,我們沿着那長長的海岸線,騎了很久很久的自行車,天高雲淡,空氣裡有濕潤的海風,那天,我心情很好,笑得很歡,回來的路上,竟在車上睡着了。

  穆子謙沒有叫醒我,他背我上樓。雖然我剛伏到他背上,就已經醒過來了,但是,因為心情輕松,身子又累,便由着他背。他的背寬闊、厚實,讓人安心,我在那有節奏的腳步聲裡,居然又睡了過去。

  待再睜開眼,卻是被廚房裡飯菜的香味挑逗的餓醒來的。我猶帶着點朦胧的睡意,走到餐桌旁,看到桌上是西紅柿蛋湯,紅黃相間,煞是好看,便拿起湯勺嘗了一口,然後沖着廚房裡的人喊道:“小喬,你的湯又淡了。”

  廚房裡的人兒正端了一盤茄子出來,聽到我這樣喊,怔在了原地,他就那樣看着我,幾乎是一種悲涼的眼神。

  我終于反應過來,惶恐的站起,差點帶倒了椅子,我走到他面前,拖着他的一隻手,幾乎是語無倫次的解釋:“子謙,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剛剛沒有睡醒。哦,不,我是一時沒注意。不,不,不,子謙,你别誤會,我,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喊出他的名字。”

  幾乎是越解釋越亂,越解釋越無法說得清楚。

  本來就是說不清楚的。

  穆子謙大概也回過神來了,他微微笑着,笑得像平常那樣好看,說:“傻瓜,快吃飯了,睡這麼死,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我扭頭看一下壁鐘,晚上九點多了,便搖着他的手,嬌嗔道:“你怎麼不叫醒我?”

  “現在醒來不更好,吃現成的。”他笑狐擴得更大。

  “那好,以後晚上你要是回來得早,我都要吃現成的。”我霸道的說。

  “當然可以,隻要你不嫌味道淡,呃,不嫌味道不好。”穆子謙簡直是從善如流。

  而且,何止從善如流,他還言出必行。在後來的日子裡,晚餐隻要他沒有應酬,都會早早歸來下廚房,雖然他的手藝從來沒見長過,但隻要熱情高漲就行了。他還是從前的那個穆子謙,又開始鼓搗各種各樣的所謂大菜。我說我愛吃東坡肉,也愛喝黑魚湯,他便總是做了我吃,當我守着那滿滿一盤看不出本來面目的肉時,吃得直想流淚。

  花椒放太多了的緣故。

  就像當初分離時我們如此艱辛的隐忍,現在,我們能在一起了,便也如此用力的相愛,否則,便是辜負了這麼多年等待的時光。

  我不容許自己有一絲一毫的閃神,我以一種近乎變态的手法來懲罰這種閃神。比如那次,脫口而出小喬的名字,我便于第二天穆子謙上班之後,在自己的大腿内側狠狠的紮了一針,紮得很深,鮮紅的皿珠冒了出來,像一粒紅色的珍珠。接着,那粒紅色的珍珠破裂了,變成一道皿痕,皿痕越來越大,越來越長,終于是成了讓人惡心的一大灘。

  我看着那一大灘皿迹,心裡有種變态的快感。

  待皿終于凝固了,我又把那皿痂擦掉,于是,會有一粒新的紅色的珍珠冒出來,會有一道新的皿痕,會有一灘新的皿迹,會結成一個新的皿痂。

  有時,我會把這個動作,重複好幾次。

  我本是一個死闆又無趣的人,可這樣做的時候,我竟有種興緻盎然的感覺。

  一個動搖了愛的信仰的穆子秋,是不是很該死!

  真的該死!

  我厭惡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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