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深圳愛情故事2雛菊之戀

第三十六章 一個發瘋了的女人

  趙銳後來打電話的時候,又跟我提了幾次元旦過來,我堅持不讓,他似乎生氣了,竟有好幾天沒和我聯系。

  我一下子很不自在。

  這種不自在,緣于一種習慣,就像你每天都吃早餐的,結果忽然有一天沒得吃,那你是不是一上午都不得勁?

  如此這樣過了三四天,到周五晚上的時候,我終于忍不住,撥了趙銳的手機,結果卻是關機,等了兩個小時再打,還是關機,我一下慌了。這在以往,是絕沒有過的。因為趙銳曾說過,他的手機二十四小時為我開。

  我不愛上網,是一個和當下流行玩意兒絕緣的存在。所以,打不通手機,一下竟不知道要如何去找趙銳。左思右想之下,隻得去找小喬。

  隻是,天,小喬的号碼,我竟不記得。

  平時都是他找的我,我幾乎沒有主動聯系過他,所以,當我有事要找他的時候,完全不知怎麼辦?

  好在我知道小喬喜歡去圖書館上自習。

  隻好去那裡碰碰運氣了。

  在圖書館晃了一遍,沒看到小喬的蹤影。我有點頹喪,也是,周末耶,除了我這樣沒有人緣的奇葩,誰會呆在宿舍,誰會去上自習?

  我怏怏的往回走,因為心情實在不好,在經過一個岔路口時,放棄了回宿舍的路,而是往一邊的小道走去,小道一旁,是一片小樹林。晚上聽宿舍其他三個女孩高談闊論的時候,會提到這片小樹林,據說是鴛鴦們的好去處。而我獨身一人前往這個好去處,會不會打攪到他們?

  果然,我才走了幾步,便看到一個情侶摟抱在一起,而且就在路邊,是不是太心急,以至于往樹林裡多走幾步都等不及?

  “你放手。”是男生的聲音,看那動作,似乎是想掙脫女生。

  “不要。”帶着點哭腔,更死命的往那懷裡拱。

  然後是無聲的撕扯。

  我站在那裡,一時竟不知要怎麼辦,繼續往前走嗎?可他們攔住了我的去路。往後退嗎?卻又有點不甘,因為我聽出來了,這個男生,正是我要找的小喬,而女生,如果沒聽岔的話,卻是像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孟欣。

  牛皮糖有時是很難剝掉的。

  那兩個黑影,在那推推搡搡撕撕扯扯,男的終于不耐了,沉聲道:“請自重一點。”

  可陷入愛河的女孩,在心愛的人面前,哪裡還顧得了這許多,繼續死命抱着不放。

  總不能用蠻力把她甩出去?雖然我覺得隻要小喬狠得下心,是能甩開孟欣的,但是,這樣的話,總覺得太過了點。畢竟,孟欣即便有錯,也隻是因為愛上了不愛自己的人,此時全然不顧女生的矜持羞澀,一味霸王硬上弓,想必私下裡給自己打了不少氣。若被甩了出去,讓她情何以堪。

  小喬應該是個心軟的人,否則,也不會被孟欣約到這鴛鴦聖地,更不會被她纏得不能動彈。所以,心軟,有時候也是要看對象的。

  “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請不要再纏着我不放。”小喬壓着聲音,估計是怕驚了其他的鴛鴦,但是,語氣裡的厭惡,卻絲毫不會因為音量不高而減少。

  “是不是穆子秋?”孟欣不甘的問。

  “是。”斬釘截鐵的回答。

  “她到底有什麼好?不過就是臉蛋長得漂亮點。”毫不掩飾的厭惡和鄙夷。

  “不是好不好的問題,而是感覺對不對的問題。”

  “可她有男朋友的。周漁,為什麼你知道她有男朋友,還不死心呢?”

  “這是我自己的事。”

  ……

  我不想再聽下去,我希望小喬隻是拿我做擋箭牌。任何混雜着男女之情的感情,都會讓我覺得壓抑。

  我快速往回走。

  身後似乎有什麼東西摔到了地上,緊接着,有女人絕望而尖利的聲音:“周漁,我恨你,我恨死你。”

  看來,小喬還是用武力解決了那塊牛皮糖。

  有噔噔的腳步聲傳過來,然後,一個披散着頭發的黑影從我身邊一晃而過,隻是,在我前面2、3米的地方又停了下來,月光下,一雙怨毒的眼睛看向我,帶着無法消融的恨。

  “不要臉。”我聽到孟欣牙縫裡迸出的聲音,就像舌吐信子一樣冒着絲絲冷氣。

  我淡漠的掃了她一眼,繼續往前走。

  很多時候,我很軟弱,不知要如何對付那些尋上門來的挑釁和侮辱,所以,隻好用所謂的淡漠來武裝自己。就像小時候一樣,冷冷的冰一樣的目光,隻是防止别人靠近,隻是怕自己受到傷害。想不到現在長大了,還是隻會這一招。

  但孟欣哪裡會吃這一招,她一手揮過來,依舊切齒着,說:“我最恨你這雙眼睛,我今天就挖了它。”

  我本能的要擋,卻被一道突如其來的力拉開。

  “滾。”小喬漆黑的眸子好像結了冰,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寒氣。

  孟欣氣得兇脯都一起一伏,不過,氣歸氣,形勢她卻是認得很清,此時動手,她決計讨不到便宜,所以,她演戲一樣,哀怨地說:“周漁,你會後悔的。”

  小喬絲毫不為她的伎倆所動,又沉沉的喝了一聲:“滾!”

  哀怨變成了狠毒,孟欣狠狠剜了我一眼,風一樣的跑遠了。

  原來嫉妒這麼可怕,它會讓一個人完全扭曲。

  小喬身上的寒氣,過了好一會才消散。

  “子秋,你怎麼會到這裡來?”他問。

  “我随便走走。”我有點不自在。

  “哦。”

  沉默。

  過了幾分鐘,小喬再次開口:“呃,那個,子秋,你别往心裡去,剛才,我和孟欣說了一些話,不管你聽沒聽到,我都要解釋一下,我隻是随便找了個借口,并非真有其事。”

  他這樣鄭重其事的解釋,倒顯得我自作多情。本來就是,那次看電影,人家已經把一切說得明明白白了,我偏還在這裡胡思亂想。

  “沒關系的。”我故作淡然的回答,“隻是孟欣,似乎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随她吧,我盡量避免和她見面,不是一個系的,有時也沒那麼多交集。”小喬倒無所謂。頓了一下,又說:“不過,我有點擔心,你們住一個宿舍,她會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偏你的性子又是這樣,看着冷冷的淡淡的,其實心地純良得很,别說害人之心,連防人之心都沒有。要是孟欣背地裡使手段,你能不能自保,都是個問題。

  小喬認真的皺着眉,黑眼仁裡的擔憂一覽無餘。好像我隻是個剛出生的嬰兒,離了大人的呵護,就活不下去似的。

  “哪就那麼弱。”我笑笑,岔開話題,“小喬,你知道趙銳宿舍的電話嗎?他手機關機,我找不到他人。”說這話時,我臉上有微微的焦慮。

  小喬看我一眼,臉上表情有點古怪,不過他還是好脾氣的答:“我也隻知道他手機号碼,你不用擔心,興許是沒電了,明天再打吧。”

  我沒吭聲,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在小道上,月光溫溫柔柔的照下來,把我們淡淡的影子拖得很長。

  到宿舍樓下,小喬再次叮囑:“如果孟欣刁難你,你不要一味忍讓。”

  “那怎麼辦,針尖對麥芒?你知道,我不習慣和人吵。”

  小喬也為難了,再次認真皺了眉,說:“都怪我,不應該信口胡說。要不,你和輔導員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換個宿舍?”

  這簡直是異想天開。

  别說我沒有關系親密的朋友,就是有,換宿舍哪是這麼容易的事。

  但為了不讓小喬擔心,我還是從善如流的點點頭,說:“回頭我問問。”

  說完,朝他揮揮手,往宿舍樓裡走去。

  小喬卻又叫住我,說:“趙銳不會有事,你别胡思亂想。”他這樣一說,不僅沒起到安慰的作用,反而讓我疑心他是不是有事瞞着我。不過我沒問,隻是笑着說聲:“好。”

  走出好遠,我心裡還在想着,小喬現在是越來越不爽利了,似乎有點往婆婆媽媽方向發展的趨勢。

  到了宿舍,門鎖着,屋裡也沒亮燈,我以為沒人,便掏出鑰匙開了門。哪知一腳走過去,迎面一盆冷水潑過來,凍得我一哆嗦。不用想,也知道是孟欣那個瘋子。我心裡升起一股戾氣,有的人真是會把你的退讓當好欺,無底線的挑戰你的下線,難道她還真像小喬一樣,以為我心地純良,毫無自保能力?

  我摁亮燈,看見孟欣手裡端着個盆子,臉上帶着勝利的笑,輕蔑的看着我。我本來也想不示弱的看回去,但是不行,眼睛火辣辣的疼,淡淡的洗衣粉香氣告訴我,那是經過加工的水。

  我摸索着往洗衣房走去,在水龍頭下沖了好久,眼睛才好受一點。但是身上卻更難受了,衣服在滴滴嗒嗒滴水,又冷又重。洗衣房的窗戶開着,冷風灌進來,我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走出洗衣房,回到宿舍,孟欣已經不在了,隻剩一地的水淋淋。我心情陰郁,勉強打起精神洗了澡,回到被窩裡躺着,想着聯系不上的趙銳,想着從我生活裡消失了的穆子謙,想着孟欣這瘋子一樣的辱罵和報複,真是覺得了無生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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