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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泛恺赴楚囊瓦興師(1)

孫子傳 曹堯德 1820 2024-01-31 01:07

  第二十三章泛恺赴楚囊瓦興師

  弱小的桐國膽大妄為,竟敢在一夜之内殺死楚駐桐的全部兵将,公開申明叛楚投吳。
然而這卻并未激怒楚之君臣,大動幹戈,興師問罪。
楚國素來好戰,像個鬥仗的公雞,如今為何竟表現得麻木不仁了呢?
原來,自從楚昭王得了湛盧寶劍之後,終日沉醉于“有德之君”、“天意使然”之類的贊譽和霸諸侯、王天下的憧憬之中,日漸心高氣傲,根本不把吳國放在眼裡。
況且自古以來,上邊松一尺,下邊弛一丈,昭王既已輕吳怠己,于是帥不再言兵,将不再運籌,卒不再操練,舉國上下彌漫着靜谧、安詳、和樂的氣氛,大有刀槍入庫,馬放南山之勢,隻待天賜機宜,滅吳而霸諸侯。

  既然吳亡楚興是天意,在與吳交戰中勝敗也就與将領們毫無關系,功無獎,罪不罰,弄得臣僚們怨聲載道,不再進取,一心隻在吃喝玩樂。
兩年前,子必為楚主将,聯越伐吳,直将吳軍趕至天目山深處,大軍凱旋而還。
回師途中,子必做過許多加官晉爵的幻夢,然而回郢都後,不要說幻夢破滅,連個慶功會也不曾開過,弄得他心灰意冷。
再看看閻懷遠,丢城,毀糧,不僅無罪,反而恩寵有加。
思前想後,子必更加懷念孫武的知遇之恩,恨不能立即投于他的麾下。
對孫武越懷念,對楚之當權者越憎恨,子必默默地忍受着,耐心地等待時機……

  孫子垂釣,投下誘餌,魚卻不肯上鈎,這就不得不重新考慮魚的胃口及餌料的誘惑力。
如同醫生治病,需對症下藥,方能藥到病除,倘連服幾劑,不見療效,就需重診斷,重處方。
經過幾個不眠之夜望聞問切的診斷,孫子又為患者開了一個新的處方,派一舒鸠(今安徽省舒城)人到楚國去告密。

  舒鸠人姚煥吉,自幼飽讀詩書,但卻終無出仕的機會,上有高堂老母,下有妻室兒女,一家五口,全靠他進山采藥糊口,日子過得貧困潦倒。
黃鼠狼單咬病鴨子,半年前他進山采藥,不慎墜落懸崖,摔斷了胫骨,三月來卧床不起,一家人衣食無着。
泛恺奉孫元帥之命赴舒鸠物色可派往楚國告密的對象,選中了姚煥吉,征得他本人與眷屬的同意,以車載回吳都。
孫子與姚煥吉密談三天三夜,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感動得他熱淚盈眶,為助孫子成就大業,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交談中孫子兼試其能,頗為中意,可當此任,于是密授機宜,如此這般地作了精心部署和安排。

  為了确保必勝,以防不測,孫子派泛恺偕姚煥吉同行赴楚。
赴楚後姚煥吉則變成了伯嚭部下的中級軍官,因觸犯了伯嚭的切身利益而被打斷了腿,囚于死牢,準備三更半夜拖出去,抛到湖裡去喂鼈。
是一位好心的同僚故意假鎖牢門,他方得以死裡逃生,免遭滅頂之災。
泛恺則是這位虎口餘生的吳國軍官的弟弟姚煥祥。
喬裝打扮之後,先用商車将他們送往楚國,将抵郢都,商車返回,姚煥吉坐上輪椅,弟弟姚煥祥推着輪椅一路乞讨而前。
郢都内外,他們目睹了一幕幕悲劇,一場場皿戰,一個個悲慘的鏡頭。

  荒野裡,長街上,逃荒行乞者絡繹不絕,或老或小,或男或女,或拖兒帶女,或扶老攜幼,或三五成群,或孑然一身,俱是面黃肌瘦,形容憔悴,衣衫褴褛,所到之處,瘦骨嶙峋之狀塞目,啼饑号寒之聲盈耳。
在這片肥沃的土地上,死亡已經不再是可怕的事,因為随時随地都有人凍餒而死,大家已經司空見慣了,況且死比活少痛苦,似乎也更安然,更幸福。
因而,嬰兒死于母親的懷裡,母親并不垂淚;父母挺屍于中堂,兒女并不嚎哭;小孫孫死于逃荒的籮筐,爺爺并不歎息——人們的神經都已經麻木了。
神經麻木,真乃幸事,災難的人們可以因此減少些痛苦。
風沙彌漫的大路上,有一老者在艱難地逆風前進,他拄着拐杖,佝偻着高大的身軀,步履蹒跚,喘息得上氣不接下氣。
忽然襲來一陣狂風,老人被刮得一頭栽倒,幾經掙紮,總也爬不起身,死挺挺地躺在道上,任風吹日曬。
不知過了多久,有一少年從這裡經過,見地上的老者十分可憐,忙彎腰攙扶。
可是他這一躬身的當兒,忽覺天旋地轉,也栽倒在地。
就這樣,一老一少,相枕而卧,死于荒郊,向他們奔來的,是成群結隊的野狗和鷹雕,還有并不兇殘的烏鴉。
一位三十多歲的孕婦,高挺着大肚子,東搖西晃,一步挪不上二指地行進在羊腸小路上,看樣子就要臨盆分娩了。
她已經三天粒米不曾沾唇了,饑腸辘辘,頭暈目眩,面前不時地冒金星。
腹中饑餓,撐不住身子,加以腳下的路窄而又坑坑窪窪,一陣眩暈襲來,她摔倒在地,就勢滾下坡去。
臨盆之人,哪經受得了這樣的折騰,這一摔一滾,她昏厥過去,孩子卻哇哇地掙紮于皿泊之中。
追腥逐臭的鷹犬聞味奔來,食肉飲皿,母子即刻喪生,屍骨亦不複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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