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我有多愛你,時光它知道

第24章 青芽的秘密(2)

  “林越诤,我希望你和我在一起,互不猜忌,也互不稱譽,像這個世界上所有普通男女那樣,真誠坦蕩地在一起,琴瑟在禦,安平度日。
但我知道你其實給不了我這些。
”她快速抹去臉上的淚痕,平視着他,平靜地說,“所以,我不能放任自己再懷有什麼妄想了。
我們分開吧,趁着我們都還沒有被什麼沖昏了頭。

  林越诤似被她的話一炙,尾指微微一跳,他的眼睛始終沒有擡起的勇氣,隻在下巴處出現了幾不可察的抽搐。

  舒旻的目光陷在他臉上,他靜默的臉上似有一絲憂悒。
她以後都不能這麼近距離地看他了,彼此已經亮出了底牌,他們都是恪守原則的人,故事也該結束了。
連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愛上他的。
人的情感本就微妙,它難以捉摸,往往總在未知處,就徹底重塑與颠覆了。

  舒旻垂下頭,從手包裡拿出新辦的銀行卡放在桌子上:“這裡面有十六萬,都是你前前後後通過各種途徑給我的:代言費、大賽獎金、出場費,雖然我知道你為我付出的,遠遠不止這麼多,可是我能還的就隻能是這些了。

  林越诤一動不動地靠着沙發,面上看不出情緒,整個人僵得像石膏像。

  “九月份的大賽,我不會參加,郁老師的課,上完這個暑假的課程,我會跟她提退學,很抱歉,枉費你一番苦心了。

  “就這樣?
”林越诤還是保持着那個姿勢,絲毫不動。

  舒旻咬了咬嘴唇,起身:“就這樣。

  林越诤嘴角一動,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你恨透我了吧?

  舒旻聲音一哽:“沒有。

  說着,她起身,越過他往門口走去。

  就在她即将從他面前錯開時,他一下子将她的手腕重重拉住,他的手很用力,五指死死扣住她的手腕,舒旻覺得他的手抖得厲害,連帶着她整個人也開始發抖,她甩了甩手,想說點什麼,但是喉嚨裡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舒旻,我想給你的,真的不止這麼少。
”他拿起桌子上的銀行卡放進她手裡,艱難地說,“但是我能給你的,就隻有這麼多了。

  默了默,他緩緩松開她的手:“你走吧……我什麼都不要了。

  舒旻抽回手,那銀行卡“啪”的一聲掉在地上,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舒旻走後,林越诤一直在原處靜坐,他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隻将窗外的日頭坐到西斜,又将那皿色殘陽坐到華燈初上。

  等到他覺得腔子裡那股麻木的鈍痛漸漸消逝後,他揉了揉膝蓋,緩慢起身,拿出一支煙點着,于窗前立着。

  他以前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很多男人在寂寞時都慣于依賴一支煙,此刻,他忽然明白了,原來指間那一點火光,很暖。

  他靜靜望着那段煙燒到盡頭,然後熄滅。
他憶起,他和舒旻真正的交道,始于一支煙,兜兜轉轉這麼久,到底還是終于一支煙。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大抵也似這指間煙火,燃燒時溫暖,卻終将化為一地冷燼。
既然留不住那便隻好感激——感激它的光與暖,也感激它的稍縱即逝。

  就這樣吧。
他想,善始善終,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接下來将近一個月的時間,林越诤再也沒有聯系過舒旻,彼此從對方的生活裡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從沒有出現。

  八月末,他在西紅門的一個豪華樓盤開盤,剛開盤,五百多套房子便被搶購一空。
是夜,他讓EVA在鴻宇旗下的一家五星酒店訂了慶功宴,宴請長期以來的合作夥伴。

  驅車趕往酒店時,坐在後排和他寒暄的EVA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眉梢上的喜色。
她微微湊近他,仰望着他幹淨的側顔低聲說:“這麼多年了,是該好好慶功了,上半年的業績全線飄紅,照着這樣的勢頭,九月、十月、十二月的三個樓盤一開,年底實現銷售額過百億一定不成問題。
等北歐新城的項目一批下來,過了後年,再也沒有人可以束縛你的手腳了。

  後年……林越诤玩味了下這個詞,垂下眼簾,抿緊唇線。

  EVA近乎癡迷地望着他,這麼多年來,她已習慣從這張心無旁骛的平靜容顔上收集各種痕迹,她可以保證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她了解他的隐忍、他的堅韌、他的眼光、他的兇懷、他的實力,這是她最引以為自豪的,就算以後的衛青瑜也未必有本事像她這樣知他所欲、察他所想。
她是他最忠誠的追随者,是他生命裡無可替代的知音,隻有她,才是他真正的右手。

  想到青瑜,她嘴角浮上一絲幾不可察的輕蔑笑意。
青瑜不過比她命好,所以赢了先機,但是兩年後,她未必還能在他的生命裡舉足輕重。

  默了好一會兒,EVA收斂了心神,坐正身體道:“剛才衛先生的秘書臨時給我打了個電話,說衛先生晚上有個緊要應酬,不能過來了。

  林越诤點了點頭,合上眼睛,将頭緩緩靠向沙發後背。

  入了席,林越诤照舊一派謙沖,雖是賓主,卻在排位上絲毫沒有逾越,而是叨陪末座。
飯桌上的達官顯貴頻頻朝林越诤舉杯,席面上的衆尤都是有眼力見的,眼前這個年輕人雖資曆尚淺,但是背景過硬,實力不凡,假以時日,時局一洗牌,他必然是個中翹楚。

  林越诤一一朝座上的人敬了酒,敬到關錦華時,捎帶着也将她身邊的陸城南敬了。
雖然圈子裡對陸城南和關錦華的關系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是明面上,大家也不戳穿,拿他是熱力傳媒的副總敬着、捧着。

  關錦華無論到哪裡都是最衆星捧月的,她此刻已經喝得微醺了,醉眼惺忪地朝穿一身銀灰正裝,朗目修眉的林越诤看了一陣。
席上,某人哄笑道:“關總,你可别看花了眼,小心身邊的陸總不高興。

  關錦華隻是盯着林越诤,好一會兒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這是個躬行不言,能成大器的好孩子,來,關姐敬你一杯。

  林越诤淡然一笑,将杯中酒一飲而盡說:“北歐新城的項目如果順利批下來,以後,越诤還要多仰仗關小姐照拂。

  衆人聽到“北歐新城”四個字,都有些暧昧,誰不知道規劃面積近十平方公裡的“北歐新城”是市政府重點工程,被五十多家地産商虎視眈眈地盯着。
雖說這個工程還在競标中,但是在座的都心知肚明,這個工程對林越诤來說,不過是探囊取物。
論背景,他後面的人是衛莊,論資金實力,他的合夥人是關錦華,關錦華背後的人都有誰,早已經是公開的秘密。
這兩人強強聯手,真可謂所向披靡。

  席面上靜了靜,片刻後,又心照不宣地喧嘩成一氣。

  酒過三巡,林越诤覓了個空當,去了趟洗手間。

  不料出了門,他一擡眼就看見昏暗的燈光下,陸城南那張冷淡的沒有什麼表情的臉。

  林越诤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立刻恢複平靜,他從容不迫地走到洗手台前,擰開龍頭,慢條斯理地洗手。
就在他洗完手準備出門時,站在門框邊的陸城南一把将身後的門關上,重重靠在門上,冷冷望向他問:“你和舒旻在一起?

  林越诤平視着他,不緊不慢說:“這好像是我的私事。

  陸城南手指緊了緊,深吸了一口氣說:“不要招惹她。

  林越诤嘴角一翹,深不見底的眼中泛出一絲亮光:“你這是規勸還是警告?

  “如果你肯聽,這是規勸,如果你不聽,這就是警告。
”陸城南皺着眉,聲音冰冷生硬。

  林越诤看了他一會兒,淡然問:“陸總是想以什麼身份警告我?
關小姐的男朋友還是舒旻的前男友?
如果是九年前,你或許還有立場,但是現在,我實在看不出你有什麼立場讓我遠離她。

  頓了頓,他唇上那抹若隐若現的冷笑更分明了一些:“背棄她的人、傷害她的人、摧毀她的人,貌似正是閣下自己。

  陸城南被他的話一噎,半晌說不出話來,閉了閉眼,他壓住一口氣:“你想玩死她?
你還嫌你們林家做的惡不夠多嗎?

  林越诤面色驟變,狹長的眼裡透出攝人的寒意:“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自己最清楚。
就算我沒有資格、立場愛她,但你更加不會有。
”陸城南緊盯着他,“就算你們中間沒有衛家,但是你自問,如果有天她知道她爸爸是怎麼死的,還會不會跟你在一起?

  林越诤像被什麼釘死在原地,良久說不出話來,周遭靜了很久,他才黯然一笑,語氣似是譏诮:“不愧是跟了關小姐的人。

  “和她沒關系。
”陸城南從門闆上起身,“舒伯伯的後事是我料理的,他的死因也是我親自查的,我不告訴舒旻,是希望她一輩子平平靜靜,不帶着恨過日子。

  林越诤僵硬地站着,面無表情,目光深沉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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