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媛攥着手在屋裡走了十幾個來回。
然後又拆開另一封沒有标記的,裡面折了十二張紙,按照時間的先後順序排列,第一張内容輕快又活潑,描述着小鹿睜眼了,才生下來兩天就會睜眼!湯媛一臉無語,誰生下來第二天不會睜眼?
緊接着就是描述他的模樣有多俊美,眼睛像父親,雖然現在還有點兒圓,等将來長大肯定會變成标準的桃花眼,惹的女孩兒們驚呼。
湯媛一陣惡寒,忠王世子那雙眯縫眼兒要能變成桃花眼,她就把名字倒過來寫。那雙眼隻有發現了女孩子,才會稍微圓一圓。至今她還記得此人嘲笑針工局的丫頭都是死平兇!媽個巴的!那時她才十三歲啊,誰見過十三歲長大饅頭的?
第二張是吾兒滿月啦,會打哈欠吐奶泡泡,嘴巴好像一粒紅紅的花生米,呃,湯媛摸了摸胃部,如果沒記錯的話忠王世子的皿盆大口一張,能整吞一隻雞腿,那麼忠王府的花生米至少有桃子那麼大。
所以這十二張紙就是小鹿從滿月到周歲的記錄,一張比一張辣眼,什麼瓊玉一般的小鼻子星星湖泊似的眼眸。講真,她理解這個愛子情深的母親,但也真覺得忠王妃應該請個太醫看看眼睛了。
然而,忠王妃為何要給幹爹寫信?
搞得幹爹好像是小鹿的親爺爺,呃,說不準人家還真是寫給小鹿親爺爺的!也不對啊,既是寫給先帝,那就是正常的家書,有必要珍藏的這麼神秘?而且先帝想孫子大可以命人抱進宮裡,忠王府又不是有多遠。
湯媛一頭霧水,研究了半天也未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
所以,按照幹爹的意思,這些信也是要燒掉的。
如此倒也簡單,可她犯愁的是那道空白聖旨啊,按說聖旨再牛叉也就是塊布,一把火不就解決了,可幹爹不按套路出牌,竟把聖旨放在了大慈寺後山的密林。
那鬼地方終年人迹罕至,偶爾還有瘴氣,即便有現成的地圖她也看不懂啊,不過一想到賀綸,她又像吃了顆定心丸,這厮簡直是大康百科全書,她看不懂有啥關系,他能看懂不就成了。
可惜百科全書今晚不回家,湯媛這才發現自己好像一點兒也不了解賀綸的行蹤。
幸好張錄還在府中,湯媛把人喊至跟前,“王爺呢?”
張錄想了想,“奴才猜測……呃,大概還在大興田莊遊玩,畢竟幾位大人邀請了許久。”
他口中的幾位大人乃賀綸同宗的兄弟。
湯媛懵了下,一言難盡的奇怪,可又說不出哪裡奇怪,直到次日醒來,才後知後覺,為何她得從下人口中才能知道老公的具體行蹤?
這種事難道不應該是賀綸主動遣人告訴她嗎?
或者他覺得隻跟老婆說一聲“今晚不回家”就足夠?
這特麼的也忒不把老婆當盤菜了吧!
然而一想到最近莫測的朝局,湯媛心中的憤慨便不由自主的松動,反正他也不是為了玩兒,多半忙于正經事,那自己又何必跟他斤斤計較。以後的路還長,有的是時間□□,但此刻還是不要讓他分心的好。
理解歸理解,可她到底難掩心頭的失落。張錄卻屁颠屁颠跑來荷香居,一臉喜氣道,“掌寝,王爺昨天給您買了好些花兒,全是今年盛開最香最豔的,您要不要出來看看?還有兩隻大烏龜呢,也是王爺捉給您玩的。”
送花她還能理解,但送兩隻王八是幾個意思?
湯媛莫名覺得□□賀綸的路可能會異常的漫長與艱辛。
又過了一日,她吩咐下人去大慈寺定了間禅房,然後換上一身男裝,帶着張錄和另外兩個可靠之人以遊玩為借口,避開衆人耳目,最終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去後山密林。聖旨的事宜早不宜遲,再拖下去,她覺都睡不安穩,每天都像揣着個燙手山芋。
而賀綸曾經交代過她,倘若他不在,有什麼要緊的事就使喚張錄。剛好張錄能看懂地圖,這不就簡單了,湯媛拎着足夠的燃料和火折子,幹脆利落的踏上了尋寶之路。
話說張錄不但看得懂大康地圖和特殊标記,還有一身不錯的功夫,所以這一路走來倒也十分順利。
湯媛安排那兩個人放風,自己則跟張錄挖坑,刨了半晌,總算刨出一隻古拙的黑匣子。
對照幹爹的描述,五隻眼的怪獸銅鎖,鎖,欸?鎖怎麼壞了?湯媛暗暗心驚,關于鎖,她可謂是這方面的“專家”,自然老舊和被外力撬開的閉着眼都能分辨。
木匣内也如她所料,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