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離開的馬車,金芸有些凝重。
上京金家對她來說,并不重要,如果離開金府,他們亦然能夠活的很好。
可如果上京金家崩塌垮掉,身為金家四老爺的爹,又怎麼能夠幸免。
如此一來,真得需要好好合計一番。
将這件事放在心底裡,金芸來到賣繩索的小攤位上。
這裡算是一個市集,來往的人很多,可偏偏,這個小攤位上的人屈手可數,冷冷清清。
隻不過,小攤位上擺放的繩索挂飾精緻倒是精緻,不少有人偏過頭瞧上幾眼,不過都隻是瞧瞧,并沒有停下腳步。
因為,來往的人都覺得這個小販是個瘋子,一個簡單的繩索挂飾,居然要半兩銀子,簡直是想錢想瘋了。
那小販随意找了兩塊石頭疊放在一起,沒有生意他便坐在石塊上面,用着兩根粗繩編着,手法極快。
金芸上前幾步,雙眼盯着,卻發現,哪怕再仔細,都沒能看出編繩的規律,隻覺得很難。
小販自然在大庭廣衆之下編,自然不怕别人學,隻怕沒人能一下子學得會。
看不明,金芸便拿起攤位上的挂飾來看,尋常的結都是福字結、喜字結之類比較喜慶的扣結,而他這裡的,一般人瞧不出是什麼樣式,隻是覺得很好看、很新穎。
可在金芸眼裡,這便是五行結。
金木水火土,各成一派。
她道:“能否告訴我,這些圖案你從哪裡知曉的?”
攤位上擺放的挂飾不少,大概有二十多個,可很多圖案都是相似,想來不全。
小販擡頭看了來人一眼,有些好笑的說道:“姑娘,這我可不能告訴你,我還得混口飯吃呢。”
金芸一愣,她發覺自己迷障了,掏出口中的兩錠銀子,道:“我隻要圖案即可。”
兩錠銀子,可是二十兩銀子啊。
小販驚訝的張口,要知道,雖然他的挂飾賣的貴,可願意買的人卻不多。
一個挂飾半兩銀子,不用絲毫的成本,賣出一個便能夠他一家吃兩個月的,所以,即使賣出的不多,卻也能養活家人。
可再貴,一年也不可能賣出十個啊。
二十兩銀子,他是真的沒一下見到過,不由有些傻了眼。
金芸不做多想,再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攤位上,道:“如何?”
金芸的大手筆,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早就引起了注意,不少人也是驚訝的停下了步伐,瞧着熱鬧,一下子就出手了三十兩,這可是他們十幾年都掙不到的錢。
“姑娘,我這裡有好多花樣,隻要三兩銀子就好,全都給你。”有人喊道,這白花花的銀子,誰不眼饞啊。
小販一聽,趕緊着将銀子拿到手裡,喊道:“去去去,湊什麼熱鬧。”
銀子冰涼,卻又暖到了心底,這三十兩銀子,不僅能買到幾畝田地,還能修補一下房屋,說不準留下一些還能讓他們一家的日子過的更好一些。
他道:“隻要圖案是吧,行,我這就回去給姑娘拿來。”
小販臉上喜呵呵的,恨不得馬上就回到村子拿來給她。
金芸說道:“行,我在瑞金客棧候着,你去了尋金家人。”
她說完,便離開,也不怕小販不來,如果他真的不來也好,不過就是麻煩些,讓她上門而已。
可真等到她上門,那三十兩就不用花了,她定會拿回來。
“好好,我這就回去拿。”小販還真沒起什麼壞心思,隻是巨喜,恨不得馬上趕回去,省的夜長夢多。
雖然錢抓到手裡,可不辦完事不踏實啊。
小販的村子離邊城不遠,因想着早點辦完,花了幾文錢坐了牛車,一去一回也不過一個多時辰。
等他再次來到鎮上後,手上多了一套畫冊。
他來到瑞金客棧,對着店小二小心翼翼的說了幾句話。
“哦,金姑娘啊,就在樓上包間候着呢。”小二沒多想,立馬道出了人,也不怪他記得那麼清楚,而是實在記憶深刻。
他們客棧的膳食味道是十分不錯,可他卻從未遇到過一姑娘家在包間裡點了最少十個人吃的飯量,簡直是恐怖啊。
小販進了包間,聞着滿屋飄香的飯菜香,咽了咽口水,說道:“姑娘,挂飾所有的圖案都在這,你瞧瞧,沒問題,咱們這次交易算是成了。”
金芸擦了擦手,接過畫冊,畫冊不厚,粗粗一看,怕是有十幾頁。
而她翻着畫冊的時候,小販說道:“這本子是我家遺傳下來的,從我小時候就在,隻是瞧着好看而已。哪裡想到平日裡我無事,便尋思着能不能用藤條編出來,還真給我摸索出來了。那繩索挂飾我賣的是貴,卻也是因為我費了很長的功夫才摸索出來的。”
小販叨叨絮絮的說了出來,完全不覺得挂飾買的貴,那可是他花了大幾年的功夫再弄出來的。
金芸翻着畫冊,并不是沒有聽着,而這時她手上的動作一頓,這頁畫冊上的圖案讓她覺得很眼熟,和弩上的很是相似。
她問道:“你祖上是做什麼的?”
小販一僵,他支支吾吾的道:“沒沒,還不是普通的農家人麼,還能做什麼。姑娘,無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便告辭離開。
金芸卻望着他跑開的背影有些諾有所思。
雖然不清楚具體,可這個畫冊的方式以及一些結構,與紅婆子在器園留下的圖冊很是相似。
她不得不往這方面去想,這個畫冊中,是不是鍛兵有關系。
起身來到窗台前,她見到那小販走了客棧,急沖沖的就離開,步伐有些淩亂,與來之前,完全不同。
她招來了店小二,拿出懷裡的一枚玉佩,她道:“讓你們掌櫃的來一趟。”
店小二還有些不明,可見到那枚玉佩後,頓時謹慎起來,連聲道好,便出了門尋來了掌櫃。
金芸并沒有等多久,掌櫃的來的很快,他見到桌面上放的玉佩,連忙就道:“不知道主子有何安排?”
“剛才那人,給我查清楚他的祖宗…五代。”金芸開口,瞧着桌面上那枚晶瑩剔透的玉佩,不由有些失神。
這還是那人給她的,不止擔憂她的安危,安排了雙瑞跟着,還将這枚玉佩放在了她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