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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漾垂着眼,聲音冷漠:“單詞背完了嗎?”
看着周漾毫無波瀾的眼神,林軟魔怔般,突然冒出一句:“我不是花癡。”
“……”
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讓周漾死機了三秒。
他正想開口,晚自習鈴聲卻突兀響起。
與此同時,梁芷踩點沖進教室。
喻子洲看了她一眼,覺得莫名其妙,“你怎麼還沒回家?”
“爸媽今晚不在家,讓我在學校自習,到時候來接我。”頓了頓,她又說,“剛好今天物理作業和數學作業我有幾道題不會,想問問周漾。”
梁芷順了氣,往後轉,開門見山道:“林軟,我能不能和你換下座位?等下一直轉過來問周漾的話,我怕監控那邊的老師會注意到我。”
梁芷說得太過坦然,林軟一時不知道怎麼拒絕。她愣了幾秒,而後乖乖點頭,抱着自己的書起身。
這時,周漾冷不丁來了句,“想逃聽寫?”
林軟一頓。
“聽寫單詞嗎?喻子洲特别閑,他肯定樂意幫你。”
林軟還沒開口,梁芷就給出了解決方案。說着,還拽了一把喻子洲。
見梁芷已經把書放在自己桌上,林軟心裡不太舒服,卻也隻能慢騰騰挪步。
喻子洲樂得跟林軟同桌,林軟一坐前頭來,他就說個不停。
林軟嫌他吵,捂住耳朵不聽。
越是這樣,喻子洲越是來勁,林軟忍不住和他拌了幾句。
沒成想拌着拌着,她還被喻子洲說的給吸引了。
兩人鬼鬼祟祟在桌底下看搞笑視頻。
正是好笑的時候,前門那邊傳來一道嚴肅的呵斥聲:“第三大組那兩個同學!躲在那裡搞什麼!”
林軟被吓到心髒頓停半拍,她擡頭,年級組長站在門口,滿臉怒容。
死定了。
***
從教導處回來時,林軟慘白着一張臉,眼眶紅紅,眼睛濕漉漉。
喻子洲也是面如菜色。
晚自習剛好下課,林軟徑直往自己座位走,一聲不吭。
梁芷識趣起身,問喻子洲:“怎麼了,你們還好吧?”
“手機被沒收了,還要扣我們班的分,明天早自習的時候估計會通報批評吧。”喻子洲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說得若無其事,隻是聲音明顯提不起勁。
林軟坐在座位上默默收書,顧雙雙李曉薇她們都過來了。
“軟軟,你沒事吧?”
“你哭了嗎?”
林軟搖了搖頭,好半晌才蚊子般呐呐出兩聲:“我沒事,你們先走吧。”
顧雙雙還想再開口,林軟望着她,一直搖頭。
見她紅着眼睛,下一秒就能哭出來的樣子,李曉薇扯了扯顧雙雙的袖子,示意她别再說話。
走開一段距離,李曉薇才小聲道:“軟軟面子薄,讓她一個人安靜安靜吧。我們先回寝室,幫她接熱水。”
顧雙雙還是有點擔心,一步三回頭。可不得不承認,李曉薇說的也有道理。
收拾好書包,她又到林軟座位前交代道:“軟軟,我們先回去了噢,你早點回來,我打好熱水等你。”
林軟伏在桌上,默默點頭。
林軟招人喜歡,好些住宿的同學都想來安慰她,隻是見平日裡跟她交好的顧雙雙李曉薇都近不了身,也不敢再上前。
教室裡的人漸漸走光了。
林軟隻覺耳邊一片寂靜。
從臂彎裡冒出頭時,頭頂的白熾燈光明亮又晃眼。
偌大的教室空蕩蕩一片,隻剩下她一個人,身旁的周漾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
她說不出心裡什麼感受。
把眼淚擦幹淨,垂着腦袋繼續收拾書包。
這時,身前突然籠罩起一片陰影。
她仰頭,竟是周漾。
周漾手裡提了一袋子小吃。
炸雞排,關東煮,鐵闆燒,蘇打水。
林軟怔怔,看着周漾把吃食一樣樣擺到桌上。
關東煮的蓋子打開,裡頭還往外冒着騰騰熱氣。
“哭夠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攢點力氣再繼續哭?”
周漾坐在喻子洲的桌子上,雙手環抱在兇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不知是不是因為教室光線明亮,林軟覺得這些小吃的顔色特别好看,油亮亮的,香味也直往鼻腔裡鑽。
她無聲地哭了很久,确實有點累,還有點餓。
看了半晌,她吞吞吐吐道:“教室裡不能吃東西的……我們班攝像頭一直開着。”
“你上晚自習連視頻都敢看,這都下晚自習了,吃點東西算什麼?”
周漾忍不住出言嘲諷,可話剛說出口,見林軟又要垮下去的樣子,他又很不自在。
“行了,吃吧。我剛剛看過,隔壁機房的小哥都下班了。”
林軟下意識去看攝像頭,内心掙紮半秒,默默伸手,去拿雞排。
她小口小口吃,也不敢跟周漾對視。剛剛哭過,還有點收不住,肩膀一抽一抽的。
周漾覺得好笑,“诶,林軟,你外号是叫哭包嗎?開學還不到三個月呢,你都哭兩回了。多大點事,你哭什麼?”
林軟悶悶的,不說話,啃完一小半雞排,又去夾魚丸。
好在周漾也沒指望她吭聲,一邊等她吃東西,一邊看手機。
半晌,他似乎聽到了“好丢人”三個字。
一開始,他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林軟是在回答自己的問題。
所以,是因為丢人才哭?
***
林軟每樣都吃了一小半,吃得很飽。她找出紙巾,慢慢擦幹淨,這才看向周漾。
她的眼圈仍然微紅,眼裡還蒙着一層水霧。周漾晃神了幾秒,問:“吃好了?”
林軟認真點頭。
“有力氣了?要不要繼續哭?”
“……”
林軟别開眼。
周漾輕哂一聲,将剩餘的東西收拾到一起,邊起身扔垃圾邊喊道:“走了。”
林軟背好書包,跟在周漾後面,關燈鎖門,離開科技樓。
夜裡校園安靜。
路燈溫柔,淺黃光暈一路延伸至校門口。
周漾放慢步調,等林軟一起并排走。
在長禮的時候,林軟會經常路過十八班,從窗口偷瞄周漾。
那時候覺得,周漾很遠很遠。
從來沒想過會有機會跟他并肩走在一起,很近很近。近到一呼吸,就能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氣息。
她的步子很小,周漾也走得不快,
林軟的心裡有很多很多喜歡在往外冒。
就算,好多次都覺得……他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樣,嘴巴很壞,人又很煩。就算,心裡總嚷着要放棄喜歡他。
可隻要他稍微示好,自己又會像招财貓一樣揚起小爪,滿心歡喜。
兩人安靜一路,還是周漾先接上之前的話題,開口問:“你覺得哪裡丢人了?被老師抓包很丢人嗎?”
林軟回神,默默點頭:“我成績不是很好,但以前念初中,都沒有被老師當衆批評過。來了一中以後,一次被老師罰站,一次被年級組長訓話,好丢人。”
過了會兒,她又說,“而且,好多同學都看到我哭了,真的好丢人,我很少哭的。”
“那我成績比你好多了,上次也跟你一樣罰站,我怎麼沒哭?”周漾不懂女生的薄臉皮,覺得這種理由很莫名其妙。
“你是男生啊。”
“男生就不能哭嗎?”
林軟語塞,有點氣惱。
見周漾總是比自己快那麼一小步,她擡腳踩了他一下。
“嘁,說不過就踩我啊,把你給能的。”周漾很輕易就搭上她的腦袋,把她頭發揉得一團亂。
林軟邊躲邊抗議,“你别弄我頭發!”
***
到寝室樓下時,兩人停下步子,也不再打鬧。
林軟一臉認真:“今天謝謝你啊,周漾。”
“謝我幹什麼,我可沒法讓年級組長明天早上不給你通報批評啊。”
“……”
好好的,總喜歡說些掃興的話。
周漾朝她揚了揚手,往後退,“早點睡吧,我回寝室了。”
林軟點頭。
可周漾沒走多遠又停下來,回頭:“诶,林軟,以後晚自習還敢換座位嗎?”
林軟沒回答,看着周漾的背影,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有點想笑。
今天好像是月中,她擡頭看天空。
月亮明晃晃。
九科擠在兩天,時間吃緊,很耗精力。
考到後期,大家都是腰酸背疼手抽筋,卻還要争分奪秒寫題。
最後一堂地理考試在周五傍晚結束。鈴聲一響,林軟渾身洩力,在桌下揉着手腕。
她和楊洛、岑書敏被分在了同一考場,不過她的位置偏角落,兩人沒有發現。
雖然是初中同班同學,但林軟和兩人并不熟悉。
同進一中,也隻知道楊洛和岑書敏都去了實驗班之一的二十二班。
她不想和兩人照面,可又記挂着蕭潇的囑托。
眼看就要到國慶假期,到時和蕭潇見面,蕭潇問起來,總要說出點什麼才好交代。
林軟磨磨蹭蹭,等到兩人起身,她拿起試卷混進人群裡,默默跟到他們身後。
她在後面想晚上吃什麼,前面兩人在對答案。
楊洛:“公轉那題你選的什麼?我選的C。”
“我選的B,也不确定……在BC之間猶豫了好久呢。”岑書敏聲音溫柔,略帶幾分遲疑。
“反正不是B就是C了。”
“嗯,對。”
林軟下意識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問卷。
端端正正的A映入眼簾……
她默默折起卷子。
人很多,下樓梯很慢。
楊洛和岑書敏一直都在讨論答案,沒說什麼其他話題。
林軟覺得沒必要繼續聽,打算到了一樓,就去找顧雙雙。
不料楊洛和岑書敏在一樓就分開了,岑書敏有事,要先走一步。
而楊洛不經意回頭,就發現了還未來得及躲開的林軟。
“诶,林軟,你怎麼在這?”
剛考完,她還能去哪?林軟沉默。
好在楊洛話題轉得快,“對了,聽說你在直播班,同桌還是周漾?上次我聽你們班喻子洲說了些事,你不要介意啊。周漾他脾氣一直就很臭,不過人還挺好的。”楊洛稍頓,又問,“诶,你應該也知道他吧?他長禮十八班的。”
林軟簡短地“嗯”了聲,慢慢往顧雙雙的考場走。
可楊洛也跟她順路,說去找周漾和喻子洲。
林軟模糊記得,喻子洲和顧雙雙是一個考場,周漾和他們不在一起,但也在一樓。
傍晚風輕。
林軟将碎發别至耳後,時不時接上楊洛的問題,很短,一個字能回答的絕不用兩個字。
不知為何,一樓考場收卷特别慢。
兩人在走廊上站了好一會兒,裡頭才有動靜。
隔壁考場也很同步,陸陸續續有人往外走。
喻子洲起身了,楊洛隔着窗戶玻璃朝他揚手。
林軟的目光卻落在另一處――
周漾和梁芷從隔壁教室一起出來,似乎在讨論題目答案。
周漾擡頭,正好與林軟的目光在空中交彙。
短暫對視後,周漾又瞥向一旁的楊洛。
也隻一眼,就别開了視線。
高空飛機呼嘯而過,從雲間劃出一道淺藍軌迹,消失在天邊。
耳邊空餘轟隆隆的回響,夾雜着考後交換答案的讨論。
很快,顧雙雙也從考場出來。
林軟回神,幫顧雙雙拿書包,讓她騰出手去系鞋帶。
兩人沒多逗留,和喻子洲他們打完招呼,就離開了。
***
林軟和顧雙雙的背影很快消失。
楊洛上前箍住周漾肩膀搭話,而梁芷站在周漾另一側,沒有拉開距離的意思,很自然的跟喻子洲開始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