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臉黑線,總覺得十分反常,不應該是我問“到底怎麼回事”嗎?一跑來什麼都沒問就直接把人家摁倒在地啊。我歎了口氣,無奈地搖起了頭來。
“我剛才遇見一個很厲害的妖怪,要不是這位醜道士出手相救,我早就沒命了!”
張若童卻一臉不相信的說道,還帶着笃定的語氣把手指向醜道士,邊指邊對我說道:“你胡說,這哪裡是道士,這分明是隻妖怪!”
被說成是妖怪,與其說他氣憤,醜道士反而明顯有些驚慌,似乎很不喜歡這個頭銜,對張若童十分不滿的抱怨道:“你才是妖怪呢!哼!”
我低下眉朝醜道士看去,這語氣……沒想到醜道士身上居然還有傲嬌的屬性啊?而張若童似乎還想說些什麼證明醜道士就是妖怪,我站到醜道士面前去,對張若童擺了擺手。
“張若童你不要添亂了好不好,我和醜道士都認識好久了!”
張若童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我打斷了,仿佛有些不解氣,張嘴就要對我吼了。忽然一旁響起了毅哥的聲音:“這位是……”
毅哥此時沒有看着我們,而是皺起眉心朝我們身後看了去,我們順着他的眼神一起朝那邊看去,隻見一個穿着紅色衣裳的年輕女子正一臉驚訝的掠過我們朝毅哥看去。
“是你?”
我左右不斷搖頭看毅哥一眼,看吳玉萍一眼,這又是演的哪出戲,難不成毅哥和吳玉萍也認識?
一番解釋和相認之後,我們得知,原來毅哥做為鬼差,吳玉萍自殺死了之後,毅哥例行工作要把她帶走的,因為吳玉萍怨念太深于是無法帶走。
我才想起吳玉萍給我講述時,所說的那個陌生男人,原來就是毅哥啊。我說怎麼聽起來如此熟悉,我看向毅哥,嘴裡露出一絲壞笑,不禁知趣地猜測了起來。
“原來你就是三十多年前,要帶吳玉萍走的陌生男人?行啊你,什麼時候做起了拐賣婦女的勾當?”
毅哥卻不像我般富有娛樂精神,忽然一下嚴肅的對我反駁道:“拐你媽賣批!她人都死了我能不來帶她走?”
不過此刻更尴尬的是見面的氛圍,我剛才也告訴了他們,吳玉萍已經被我感化的事實,有些疑惑的問毅哥道:“那、那現在怎麼辦?”
吳玉萍沒有說話,和我一起看向毅哥,看來是我問了一個她最想問我的問題,估計一直在陽間當遊蕩的厲鬼滋味兒也十分的不好受把。
毅哥先是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朝吳玉萍看去,似乎輕歎了一口氣,用十分溫柔的語氣說道:“和我走吧,你不用再受苦了。”
我瞪大了眼珠,周圍的醜道士和張若童和醜道士也在靜靜聽着,而隻有吳玉萍和我露出了同樣有些震驚的神情,對毅哥疑惑問道:“現在?”
毅哥輕輕的點了點頭,繼續用溫柔的語氣淡淡解釋道:“你的怨念已經被淨化,繼續呆在凡界會自行灰飛煙滅,況且如今,你殘留在陽間的執念也無法再在陽間實現了。”
我一聽便覺得十分蹊跷,什麼叫“殘留在陽間的執念無法再在陽間實現”啊?我正想問毅哥怎麼回事,可吳玉萍這次卻比我更為激動,向前一步問毅哥道:“為什麼?”
毅哥臉色凝重,卻忽然欲言又止,然後露出一抹神秘的似笑非笑,不癢不痛的說道:“去了那邊,你自然就懂了。”
吳玉萍聽了後稍稍有些繼續想問的意思,之後又不再做打算了,似乎是想一切聽毅哥安排了。不過我卻按捺不住我的好奇心了,大大方方的疑惑看向了毅哥。
“啊?”
毅哥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一不如剛才溫柔淡雅的模樣,露出無情又兇狠的目光對我頤指氣使的說道:“啊什麼啊?回去再好好訓你!”
我這自己撲上去來了個閉門羹,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反正這事看起來也八竿子和我打不着,毅哥肯定是不願意輕易透露些什麼給我的,原因就是我還沒有把遇見智常大師的事情告訴毅哥。
一番商讨之後,毅哥也不知道帶着吳玉萍去了哪裡,隻叫我們在這裡等一會兒,我還以為能趁機跟着毅哥去陰間走一趟呢。
一旁的張若童卻一直死死的看着醜道士,似乎十分看不慣他。不過奇怪的是,醜道士并沒有投去報複的目光,而是一接上張若童的目光便立馬躲了開去,隻是将眼神瞥向一邊,也不解釋什麼。
後來醜道士終于動了動身子,大有一副要離去的模樣。我看着天色,估計着此時該是大半夜了,十二點肯定是已經過了,叫住了正準備轉身離去的醜道士。
“喂,醜道士?”
醜道士忽然給我一種不怎麼想搭理我的感覺,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不過他還是勉為其難的回過了頭,一臉漠然的問道:“幹嘛?”
我想着醜道士神出鬼沒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地方住,名字也不告訴我,十足像一個流浪狗、不對,流浪的小孩。
我好心帶着笑容問道:“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回去啊?”
沒想到我這一問倒沒引起醜道士多大的興趣,反而引來了張若童的不滿,張若童瞪大了眼珠看着我,完全不敢相信我說了些什麼。
接着張若童好像一副打算要數落我的模樣,醜道士連忙對我擺了擺手說道:“不、不去。”
我也無奈的歎口氣,而張若童見醜道士拒絕了我,似乎松了一口氣,收回了打算數落我的架勢。醜道士轉過身之前看了一眼張若童,張若童絲毫不懼的迎向醜道士的目光,一臉的不屑神色。
“嘁,哈巴狗。”
張若童現在的樣子簡直毫無禮貌可言,可醜道士卻也突然脾氣格外的好,沒有還嘴,隻是落寞地轉過了頭去。
醜道士猶豫了半會兒,便踏開了步子,靠着張若童的咒罵和醜道士的忍耐,我忽然覺得這身影還十分孤單的模樣,心裡有些過不去的感覺。
想起醜道士其實還救過我許多次,便好心提高了聲音,關心的說道:“那你自己回去小心點。”
“哦。”醜道士沒有回頭,隻是用低沉的聲音回複了我。
我還想再說點什麼,可也沒什麼再說的話了,隻好再擠出了一句道謝的話:“對了,剛才的事謝謝你哈。”
我看着醜道士繼續離去的背影,隻聽見一個十分細小的回答:“嗯。”
醜道士走了之後,四周忽然安靜了下來,一直沉默的張若童幾乎可以讓我忽視她的存在。
我無奈的歎口氣,不知道張若童為什麼會如此看不慣醜道士,也不知道該怎麼和她卻解釋,隻不過張若童對醜道士不待見,似乎讓我對醜道士更是在意了。
待毅哥回來之後,吳玉萍也不知道被他送到了哪裡,不過也不需要我多問,問題的答案十分的明顯擺在了眼前。我們跟着毅哥走出了這個林子,到了毅哥停車的地方,把自行車扔到毅哥車子的後備箱裡,便坐上了車子。
我看着窗外,此時路面上的路燈也寥寥無幾,要不是車子的前燈,路面都有些看不清了。
我想起那黃鼠狼妖怪,智常大師給我說過的五個妖仙,毅哥和張若童似乎也都有所知,但我還沒打算把智常大師的事情告訴毅哥。
毅哥不曾給我描述過那五隻動物妖仙,我隻好裝作并不知情的猜測道:“毅哥,我剛才遇見的那隻妖怪,好像也很厲害,你說……有沒有可能是你們說的那五隻妖仙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