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陽，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了？”難道他開車回來以後就沒有休息嗎？想到最近的案子，我大概知道他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别提了，上次我走了以後，失蹤的女孩子一下就增加了三個，那些家屬都瘋了一樣的吵，哎，我回來就到警局來了，到現在還沒合過眼呢。”張天陽苦笑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愁眉不展的樣子，之前那麼大的案子都沒有見他有過幾分動容。

　　難道這個案子真的很棘手？我有點不解，雖然失蹤的少女沒有找回來，但是也代表她們在一定程度上是安全的，那些家屬又為什麼來警局吵呢？

　　張天陽把我帶到了工作的地方，我這才明白了他發愁的是什麼，桌面上一字排開十二張照片，全都是笑顔如花的女孩子，還有五張已經打上了叉号，這應該代表着死亡吧。

　　“現在包括死去的女孩子，已經失蹤了12個，但是我們一點線索都沒有，那些女孩子就像是憑空失蹤了一樣，你說我能不着急嗎？”張天陽點上了一支煙，狠狠抽了一口，又被嗆的直咳嗽。

　　“你們到現在一點發現都沒有嗎？”我聽到他的話也有點驚訝，按照道理說，就算再怎麼謹慎的兇手，也應該會留下一點蛛絲馬迹的吧！

　　“要是有發現就好了，我也不至于像現在這個樣子！”張天陽歎了一口氣，平時做什麼都兇有成竹的他，這個時候卻意外的萎靡下來。

　　“我感覺你很不對勁啊，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還是有人在你身邊說了什麼，怎麼之前從來沒有見到過你這個樣子？”此時我也顧不得說話難聽了，張天陽這個樣子讓我實在很擔心，人最怕的就是失去信心，當初的餘哥不也是這個樣子嗎？事情還沒有揭開面紗，自己就打起了退堂鼓，這不是張天陽的作風啊。

　　“我……照你這樣說，我的确是感覺到了一點不自在，平時從來沒有這種束手無策想要放棄的感覺，可是從昨天到現在，我腦海中不止浮現了一次……可能我真的老了，該退位了吧。”張天陽苦笑了兩聲，在嗆人的煙霧中，堅毅的臉上也浮現出幾分老态。

　　張天陽明明現在才四十出頭，可是因為平時要辦案，還有警局裡面雜七雜八的瑣碎事情，整個人都處于那種高速運轉的狀态，一下子出了這種事情，他有點支撐不住也是正常的，雖然聽了他這話我感覺有點不對，可是還是壓了下去，畢竟人不是鐵打的，他自己怎麼想的誰也勉強不了他。

　　不過這也堅定了我要幫他的決心，和他說明了我的來意，張天陽也欣喜起來，他雖然有心讓我幫忙，但是有些事情并不好開口，要是我自願的的話，說不定這件事情還有轉機。

　　“十安……這怎麼好意思呢？”張天陽雖然面露欣喜，但是還是有點擔心，他怕這件事給我帶來不好的影響。

　　“沒事的，反正我覺得這件事情和我在路上遇到的一個女人有點關系，她還害過我呢，所以這件事情我也算是借你的地方查查私人的事情了。”看張天陽的樣子，我随便找了個借口，不然他肯定會覺得于心不安，這不是我的初衷。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麻煩你了，我待會讓人拿卷宗給你看看。”張天陽最後一絲顧慮也打消了，讓人給我拿收集的資料來看。

　　這些女孩子都是附近各個鎮子的，也沒有什麼聯系，年紀都在十六歲到十八歲之間，而且在她們身上并沒有看到施暴的痕迹。

　　現在隻能去看看屍體了，我和張天陽說了我的想法，他罕見的沒有立即答應，“我怕你看了受不了，那個兇手太變态了……”

　　“沒事的，你帶我去吧。”我還以為是警局不能給外人查看屍體呢，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原因，現在還有什麼難看的屍體是我沒見過的，沒什麼能讓我害怕的了。

　　到了停屍間，我居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難道這些屍體上面還噴了香水？

　　我好奇的問了下張天陽，他沒有說話，隻是苦笑着搖搖頭，說我看了屍體就明白了。

　　等屍體一拉出來，我才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少女屍體還帶着一種奇異的白色，那是肉熟了之後被冰凍才會發生的變化，因為溫度比較低，所以她們身上都有一層冰殼一樣的東西，香味随着她們屍體拉出來更加濃烈了。

　　“哥哥，她們身上的香味就像是那個女人的香味一樣！”一直沒有說話的嘟嘟在這個時候開了口，他的話也讓我茅塞頓開，我說這股香味怎麼那麼熟悉，但是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聞到過。

　　嘟嘟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那個女人拿出來的盒子就是這種味道，隻不過比這個濃烈，我看了看屍體，她們的臉上都帶着微笑，就像是在做一場美夢一樣。

　　可是張天陽也說了，在她們的體内并沒有檢測到藥物成分，這些女孩子在死之前是清醒的，很難想象，她們是怎麼在被蒸熟的時候還保持着這樣舒緩的微笑，就算是假的也做不到這樣逼真吧？

　　“張隊……又發現一具屍體，在郊外，不過……”一個警員冒冒失失跑了過來，說話也是欲言又止的。

　　我們連忙趕往郊外，能夠看到新鮮的屍體當然是最好的，這些女孩子根本沒有半點怨氣存在，現在隻能看看郊外的女屍能不能給我們提供一點線索了。

　　到了現場，我們隻能聞到一股淡淡的的味道，那種味道很奇怪，香味中還帶了一點腥臭味，和之前的女屍不一樣，我和張天陽連忙下車走了過去，這一眼就讓我痛恨起兇手的殘忍。

　　這個女孩子也是失蹤的12個少女中的一個，隻不過現在已經變成屍體了，她漂亮的小臉上滿是驚恐痛苦還有絕望，和那些淡然死去的女孩子不同，這個女孩身上有很多傷痕，看上去都是被自己抓的，她的手指甲都秃了，露出粉紅色的甲床。

　　她也被蒸過，不知道為什麼隻蒸了一半就被扔了出來，身上隻被蓋了一件警員臨時找來的毯子。

　　在她手心裡還發現了一些提煉香料用的花草，再加上她身上分泌出來的東西散發的香味，一個驚人的想法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裡。

　　“這些少女是不是都失蹤差不多一個星期才被找到的？”我問張天陽，他略微思索就點頭了。

　　果然是這樣！這個少女其實是個失敗品，今天才第六天，按照道理說，應該是明天才會出現屍體的，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本來的香味中增添了一絲腥臭的味道，她才會被放棄提煉。

　　這些女孩子都是被有心人抓走用來做材料去了！

　　我這個時候也顧不得還有旁人在場，點上一根香，女孩身上的怨氣果然化成了一個半透明的魂魄，她還有點迷茫，不過這個地方也不是什麼說話的好地方，将她收進槐木牌，我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氣，這件事情的轉機出現了！

　　将屍體帶回了警局，又通知她的父母過來認領屍體，張天陽又坐在椅子上開始一根接一根的抽煙。

　　“怎麼了？是不是還有什麼煩心事？”

　　“哎，那些屍體你也看到了，隻有兩個人家裡願意把屍體帶回去，還有三個他們覺得是我們辦事不力，要我們給賠償呢，關鍵我們也抓不到兇手，所以也沒臉說什麼，現在又多了一個，我都不知道怎麼和人家的父母解釋了，要是我們能夠早點發現就好了……”

　　張天陽愁眉緊鎖，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他，他一心一意為這個城市提供良好的治安條件，在他看來，這些事情就是他份内的責任，我就算說破了天，張天陽還是會内疚的，倒不如快點幫他找到兇手，将他們繩之以法才是幫他了。

　　想到這裡，我要了一件空的看守室，将槐木牌裡面的鬼魂一放出來，她就縮成一團，躲在角落裡面瑟瑟發抖，我靠近一點她就害怕的要逃跑，最後我和她保持最遠的距離，她才能夠勉強和我交談。

　　“你現在已經安全了，不會被他們抓回去了，能和我說說怎麼回事嗎？”

　　“我……我也不知道，在路上走着就暈倒了，然後就到了一個陰森的地方，很香很香，裡面還有好幾個和我一樣的女孩子……我們每天都要喝一種苦苦的藥水，還要用一種香香的藥水洗澡，我們身上每天都要擦很多東西，變得白白嫩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