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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瀾 17|我需要你

狂瀾 焦糖冬瓜 3899 2024-02-18 03:39

  “你确定假話比真話動聽?”何歡問。

  “廢話。你過生日的時候喜歡聽人說‘祝您萬壽無疆’,還是‘人遲早要死’?”

  賀行一邊用力往床闆下面塞硬紙殼,一邊說。

  “我隻是喜歡你而已。”

  賀行一個用力,床闆忽然塌了。

  “什麼?你……你再說一遍?”

  賀行覺得,要麼是自己的耳朵壞了,要麼是對方的腦子壞了。

  不不不,也有可能是火星人的月經又來了。

  “喜歡你喜怒都在臉上,喜歡你的眼睛鼻子嘴巴,我還喜歡你的腰,看着就帶勁兒。”何歡走過來,在賀行身邊盤腿坐下,“怎麼樣,這假話有沒有比真話動聽?”

  “老子對走男人的後門兒沒興趣!”賀行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打自己的主意,一張臉紅成了麻辣火鍋的底料。

  “也沒有人能走我的後門。”何歡的表情淡淡的,看起來好像挺認真似的。

  賀行想起剛才這家夥從馬路對面扔鐵棍就能把人砸翻……他不是好惹的。

  “你還是說說真話吧。”

  賀行剛把床闆擡起來,何歡把所有的紙殼給推進去了,還用力壓了壓,替賀行确定會不會塌。

  “真話就是,我需要你。”

  賀行還在等着何歡的小作文呢,結果對方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了。

  “沒了?就這樣?這麼短?”賀行心想,不該吹個百把字嗎?

  而且你需要我,我就要跟你走?你咋不說你愛我呢?

  “真話本裡就不動聽,說長了的就不是真話了。”

  何歡站起身來,拍了拍腿上的灰。

  “我不會加入你的俱樂部。你也看到了,我得罪了趙如松。如果我在你們的俱樂部,趙如松一定會讓他的人在比賽裡針對你的飛艦,到時候你連預賽都進不了。”賀行提醒說。

  何歡笑了笑,還是不以為意的樣子:“我餓了,用你冰箱裡的東西煮點吃的,可以吧?”

  “可以,但大少爺,我不伺候人。要吃什麼你自己煮。”

  賀行知道自己隻會煮白水面,也懶得拿自己的破爛手藝來待客了。

  沒想到何歡還真的開了火,自己動手了。

  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廚房裡傳來哧哧的聲音,味道很香。

  這個小房子裡,好像忽然有了煙火味。

  “我要拿冠軍,我想赢趙如松,所以我需要你。”何歡的聲音傳來。

  賀行坐在漏了海綿的沙發裡,看着何歡的背影,他是真的鬧不懂這家夥了。

  赢趙如松?

  那你也去開十七八個飛艦俱樂部啊!

  隻要你砸錢砸過他,還愁赢不了嗎?

  何歡也不知道做了什麼,盛了盤子,然後把手洗幹淨了,走在賀行面前:“家裡有繃帶和藥麼?”

  “怎麼,大少爺下廚把手指切傷了?”

  賀行一邊說,一邊擡了擡下巴,示意醫藥箱就在何歡的身後。

  他雖然摳,但因為是從預備役退下來的,有基本的衛生觀念。

  再加上自己又住在龍蛇混雜的地方,常在江湖飄,哪兒能不買藥呢?

  何歡拎了醫藥箱過來,直接就蹲在了他的面前。

  “腳,擡起來。”何歡說。

  “腳……擡起來幹啥?”

  賀行還在想對方要幹什麼,自己的腳踝已經被何歡扣住,拎了起來。

  賀行向後,整個人都陷進沙發的洞裡面,想掙紮反而還使不上力氣了。

  腳心一陣刺痛,是何歡捏着酒精消毒他腳底闆的傷口。

  剛跟那群垃圾幹架的時候,他踩着玻璃碎了,紮穿了他的鞋底。

  他沒忘記腳闆心的傷口,畢竟每走一步路都疼的厲害。

  本來是想着等何歡走了再處理,哪曉得被這家夥給看出來了。

  “嘶……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你自己來?掰腿都得掰半天。”

  何歡一說話,氣息就掃在賀行的腳心。

  媽的,也不知道為啥,“掰腿”二字都被他說出了讓人面紅耳赤的調調。

  賀行知道自己不是汗腳,應該沒啥味道,但總歸把腳闆伸到陌生人的面前非常不好意思。

  忽然之間,鑷子紮進了他的皮肉裡。

  毫無準備的賀行發出了感天動地的慘叫:“啊——”

  何歡非常果斷利落地把碎玻璃碴給鉗了出來。

  “好了好了,乖,不疼了,不疼了。”

  何歡一邊給他上藥,一邊微微吹了幾口氣。

  他的氣息和酒精一起,莫名緩解了賀行腳心的疼痛。

  “乖什麼乖!老子又不是小孩!”

  你他麼下一句是不是“痛痛飛走了”?

  “你不是小孩,但那一下确實疼。”

  何歡非常利落地給賀行上了藥,連紗布都纏好了。

  他的動作很熟練,手指又長,捏着紗布繞過賀行腳踝固定的時候,還真有那麼點兒賞心悅目?

  最後,賀行的腳踝有點癢,是何歡的手指在上面蹭了一下。

  “脾氣那麼暴躁,腳踝倒生的惹人憐愛。”

  “滾——憐愛你自己吧!”

  賀行使了半天的力氣,還陷在沙發的那個大洞裡出不來。

  “賀行,我們來打個賭吧。”何歡一邊收拾藥箱一邊說。

  “打什麼賭?”賀行問。

  “三天之後我們比一場。如果你赢了,我保證不再糾纏你,也不會像趙如松那樣心兇狹窄報複你。”

  何歡站起身來,拎着藥箱看着賀行。

  這種居高臨下的角度并沒有讓賀行感覺到壓力和不适,相反……有一種久違的尊重。

  “那要是我輸了呢?”賀行問。

  “簽合同,替我打比賽。”何歡低下頭,湊在賀行耳邊說,“還有,坐我腿上叫我爸爸。”

  “滾!”賀行一拳頭揮出去,何歡很輕松地避開了。

  “敢不敢?”

  “敢!有什麼不敢!”

  要說操作飛艦,除非聯邦的A級操作員,賀行不認為有誰能比自己厲害。

  他還能赢不了燒錢的少爺?

  “那好,三天之後俱樂部見。”

  說完,何歡把醫藥箱放回原處,就離開了。

  “喂!你自己做的東西還沒吃呢!”

  “那是給你做的。”何歡把門關上了。

  啥?給我做的?

  賀行掙紮了半天,差點沒把沙發都給扛起來,終于站起了身,單腳跳到了廚房,發現那是一盤炒面。

  裡面隻有青菜和雞蛋。

  這三樣也是他冰箱裡唯一的食材了。

  “好香……”賀行咽了一下口水。

  剛用筷子夾起來,他又放下了。

  “诶,萬一有毒怎麼辦?”

  猶豫不過三秒,賀行就吃了一大口。

  管他的呢!

  不吃難道丢掉嗎?雞蛋青菜都很貴啊!

  剛吃了一半,賀行手腕上的通信器就顫了顫,點開一看,是一段全息視頻。

  視頻裡的小女孩正在換牙,對着賀行咧嘴一笑,賀行差一點把嘴裡的面都噴了出去。

  “謝謝賀行哥哥!醫院已經在給我安排手術啦。等我康複了,就來找你玩。”

  賀行笑了一下,然後沉默了,這樣看來去何歡的俱樂部,也許并不是糟糕的選擇。

  至少……他應該比那個趙如松要靠譜吧。

  趙如松想要的恐怕是壟斷飛艦競賽的資源,甚至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一副高人一等的做派。

  賀行忽然想到了“奶油焗牛肉”俱樂部的那個聯絡人,雖然這個聯絡人也是俱樂部的人,但賀行就是莫名想要相信對方。

  賀行:【我參加飛艦競賽隻是為了賺錢,但我不想失去自由。能幫我問問你的老闆,他如果有單場比賽就找我。沒有比賽就算了?】

  發出去之後,賀行又有點後悔。

  俱樂部的老闆是何歡,他看起來不像是什麼調查都不做的人,他應該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對于參與過黑魇之戰的戰艦操作員,哪怕隻是預備役,聯邦政府給的退役薪水也不會少,每年年末還有一筆生活補貼。

  聯絡人收到了他的信息,說不定會在心裡想,到底有什麼需要這小子那麼執着于賺錢?

  搞不好還會懷疑他賭錢,或者有黑色負債。

  畢竟經曆過那樣一場惡戰,沒有心理問題是不可能的。有的人可能會沉迷于賭博甚至更危險的事物來逃避心中的恐懼。

  就在賀行糾結的時候,聯絡人的信息發過來了。

  聯絡人:【如果賺錢是你想做的事情,那麼合同就是為了保證你自己的權利。弟弟,别擔心,這世上總有人是真的想要捍衛飛艦競賽的榮耀。】

  賀行愣了一下,他心裡有疑問,所以還是問出來吧。

  【你們不怕趙如松嗎?】

  賀行也是被趙如松找了麻煩之後才去了解了一下。

  這些年好的戰艦操作員越來越難找了。所以艦隊才會從民間選拔,而飛艦競賽就是重要的途徑之一。能夠在飛艦競賽裡獲勝的運動員,有一部分被選進了聯邦艦隊。趙如松買那麼多俱樂部,就是想培養更多的操作員,給自己做政治資本。

  聯絡人回答:【小弟弟,你在為我們擔心嗎?放心好啦,我會保護你的。】

  賀行愣住了,然後忍不住捂着肚子樂了。

  你要保護我?你怎麼保護我啊!跟趙如松拼錢還是拼命啊?

  賀行忍不住回複:【你可真有趣。】

  有趣又樂觀。

  對方回複:【弟弟,你怎樣度過每一天,注定了你怎樣度過自己的一生。我希望你用隐藏,也不用懷疑。】

  賀行愣了愣,回了一句:【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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