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行的這一波操作,讓在他身邊保護的一整支中隊,就像一大片散開的裙擺,隻能随着他的方向旋轉。
因為大部隊趕來,再加上太空母艦的壓制,這些侵略者們在氣勢上完全頹軟。
周洪率領他的中隊,迅速繞行到了敵人的側面,又是一陣瘋狂打擊。
敵艦四下逃竄。
賀行在這群亂飛的蒼蠅中,又看到了一艘黑色的敵艦。
他直接聯系了周洪:“老周――不能讓那些黑色的戰艦溜走!它們應該是敵人的高性能戰艦!”
周洪一聽,冷聲道:“收拾這些龜兒子!”
賀行全速繞到了那艘黑色敵艦的前方,它早有準備,朝着賀行的舵手位置連連狙擊,緊接着忽然狙向火控手。
賀行将艦體一個側颠,避開了對自己的狙殺,本來以為這一狙會打中他們,但是能量盾卻轉瞬間交替位置,将它擋了下來。
賀行立刻翻轉艦體追擊那艘黑色敵艦,他不會讓它逃走,誰知道它的性能強大到什麼地步,搞不好它就能回到敵人的母艦傳遞消息。
賀行越追越遠,身後的護衛隊就快追不上他。
“賀行――賀行别追了,我們跟不上你了!”
賀行也明白窮寇莫追的道理,但是讓它逃走的話,風險難以估量。
他隻有一擊的機會了。
賀行眯起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呼出來。
“砰――”
能量彈在漆黑的宇宙中一閃而過,穿過了那艘黑色敵艦的尾部,眼見着它就要翻轉艦體,這一切都在賀行的預料之中,他幾乎在同一時刻補射一擊。
黑色的敵艦瞬間瓦解,賀行呼出一口氣來。
賀行即刻返航,回到了隊列裡,順利返回了母艦。
當他們的戰艦停穩,賀行就從火控位上鑽出來,路過林海瓊的時候,在他的肩膀上搭了一下:“小林子,那一波能量盾轉移操作,666啊!”
林海瓊的眉心蹙了蹙,把賀行的爪子拿開,說了句:“不去找你的姘頭?說不定已經歸西了。”
賀行一聽,立刻把正在做戰艦維護的機械師給拽了過來:“你知道何歡他們去哪裡了嗎?”
“醫療艙那邊。”
“醫療?他受傷了嗎?”賀行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腦子忽然就懵了。
“沒有受傷,但是那麼多天車輪戰,那口繃着的勁一旦送下來,人就垮了吧。現在應該在休息和輸液。”
聽他這麼一說,賀行總算放下心來。
他問清楚了醫療艙的地址,就快步離開了。
在休息室裡,言喻風和陳玉坐在一起沖咖啡。
言喻風端着杯子,輕輕吹了吹:“你說他會不會迷路?”
“應該不會吧?賀行的方向感應該很不錯。”陳玉回答。
林海瓊站在不遠處,靠着牆,看着休息室的全息屏出神。
“老林,你覺得呢?”言喻風問。
林海瓊早就做好自己會被孤立的準備了,畢竟這裡沒有人不知道他使用過“藍色螞蟻”。
忽然被CUE到,林海瓊竟有點回不過神來。
“什麼?”
“我們在猜,賀行找不找得到醫療艙在哪裡。”言喻風說。
“應該能找到吧。他看起來很聰明的樣子。”
言喻風有點失望:“哦……還想學周洪他們,開個賭局呢。”
事實上,聰明又很有方向感的賀行同學,真的在母艦裡迷路了。
他不小心走到了女軍官居住的地方,一群姑娘看見賀行,都呵呵笑了起來。
“好帥的操作員小哥哥,你到我們這裡來,是找誰啊?”一個笑容甜甜的小姐姐走了過來。
賀行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我是想找醫療艙。”
“醫療艙?從這裡上去,進入電梯,然後到第九層,再左轉,沿着通道再右轉,就能看到醫療艙的入口啦。要不要我帶你過去啊?”小姐姐又靠近了一點。
賀行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不……不用……我自己可以過去……”
“醫療艙離這裡明明是兩個方向,小哥哥你都能找過來,是不是來找誰的啊?”
對方眨了眨眼睛。
賀行低下頭,耳朵尖紅了:“我是去醫療艙找人的。”
另一個女軍官左看看,右看看,開口問:“你該不會是賀行吧?飛艦比賽拿過冠軍的那個?”
“我是。”
忽然之間,一群女軍官都圍了過來。
“賀行,我們都是你的粉!晚上睡覺都會夢到你!”
“你開飛艦太帥了!我早就說你會成為操作員!”
“你的海報還在我的床頭呢!”
“給我簽個名兒啊!”
“簽……簽哪裡?”賀行結巴了。
他不是第一次被熱情的粉絲圍住,但這些熱情的粉絲身份特殊,都是太空母艦上的軍官啊!
而且好幾個軍銜還比他高。
“簽這裡啊。”其中一個中尉笑着側過臉,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啊……”賀行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要簽這裡!”另一個上尉做出要解開領子的樣子。
“不要!”賀行趕緊摁住對方的手。
誰知道那個上尉咯咯笑出聲來,松開了手,湊到了賀行的面前,細細看着賀行的表情。
“跟姐姐坦白交代,你是不是已經被何歡給染指了?”
其他的女軍官們都露出非常相似的姨母笑。
何止染指啊……
所以這些熱情的小姐姐們都是在鬧他?
“是我把他給‘染指’了。”賀行笑着說。
小姐姐們不約而同地“哦――”了起來。
“我就說賀行你肯定是上面的!”
“何歡那張臉就活該被壓!”
“太好了,這對CP我可以磕到天荒地老!想象歡神被壓倒,好帶感啊!”
趁着她們正在熱烈讨論,賀行悄然撤退,趕緊離開。
原來大家都期待着我把何歡給辦了啊。
賀行進了電梯,摸了摸下巴。
看來他還是太心慈手軟了,大家說的沒有錯啊,何歡那張臉就是活該被壓!
終于找到了醫療艙,賀行在訪問面闆裡尋找何歡的艙号,然後走了進去。
這一場空間站守衛戰,犧牲了不少戰艦,也有很多操作員負傷正在修養,短時間内都無法恢複戰鬥力。
路過這些醫療艙的時候,賀行原本因為重逢而喜悅的心情變得沉重了起來。
走到何歡的艙位前,賀行忽然緊張了起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将手放在生物識别器上,艙門緩緩打開。
太空母艦的内部空間非常寶貴,哪怕何歡是少校,他的醫療艙裡也有四個人。
賀行走到最裡面,才找到了他。
他很安靜地睡着,睫毛很長,在眼睑留下一小片陰影,也正是因為這樣看起來脆弱而疲憊。
之前在月球要塞,兩個人睡在一起,每次賀行動一動,何歡就會把他抱緊,總能感覺到賀行的一切。
但是這會兒,賀行都已經來到他的面前,低下了頭,鼻尖就快碰上他的鼻尖了,何歡還是毫無反應。
賀行的心底湧起一種恐懼,他懷疑何歡到底是不是還活着呢?
直到何歡輕柔的氣息觸碰上賀行的鼻尖,賀行的眼睛發酸,一把就将他抱緊了。
如果自己沒有及時趕到,何歡說不定已經沒了。
現在想起那艘緊跟在【狂瀾-21】身側的黑色敵艦,賀行心裡就發顫。
“我快被你勒死了……”何歡的聲音響起。
他緩慢地睜開眼睛,一側臉,嘴唇就擦過了賀行的耳朵。
賀行松開了何歡,雙手撐在他的身邊,看着他:“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我會甩了你,對吧?”
何歡笑了一下,兇腔裡也在輕輕顫動,那一刻賀行覺得何歡的笑容很真實,好像能被抓在自己的手裡,藏得死死的。
“我好想你,也很後悔。”
“後悔沒等到我再出發?”賀行問。
“後悔那次沒把你拍下來……讓我想你的時候,連張照片都沒有。”何歡看着賀行的眼睛,沒有戲谑和調侃,卻讓賀行有一種從高處悠然墜落的錯覺。
“為了懲罰你,以後也沒得拍。”
賀行說完,就低下頭,狠狠吻住了對方的嘴唇。
下一刻,何歡的手緊扣在了賀行的肩膀上,他用力地掐進賀行的肩頭,顫抖的指尖讓賀行感覺到了何歡内心深處的喜悅與渴望。
賀行被他掐到雙臂使不上力氣,他才剛離開何歡的唇,想要調整一下姿勢,幹脆趴何歡身上得了,反正這貨不嫌他重。
何歡卻不留間隙地追吻了上來,仿佛賀行的唇維系着他生命的來源,賀行甚至懷疑他幹涸得快要裂開的心髒裡,是不是有一朵臨近枯萎的玫瑰,用力撐開緊固的土壤,熱烈地為他開放,占領賀行唇齒間所有的空隙,滲透着毀滅賀行所有的理智和思想,近乎暴烈。
賀行肩頭上那雙要把他骨頭都捏碎的手終于松開了,但是卻轉而攀附上他的後背。
賀行的兇腔暖熱,心跳越來越快,何歡的吻逐漸變得溫柔而撩人,賀行雙臂發軟,這一次是真的靠在了何歡的身上。
何歡貪婪地吻上他眼睛,他的鼻子,追逐着他的唇,仿佛賀行多呼吸一口氣,就會離開。
“我看你身體好得很,竟然還占用這麼珍貴的醫療資源?”賀行不爽地說。
他的唇都被親到發麻了,報複性地咬住了對方的下唇,擡起了下巴。
何歡悶着聲笑了,賀行可以看見他齒間的舌,喉間莫名嘶啞,立刻吻了上去。
這一次的主導權屬于賀行,他從前覺得親吻是一件重複而無聊的事情,接個吻的花樣來來去去也就那麼一些,可就是這樣重複又沒新意的事情,賀行就是舍不得放開。
“嗯……咳!”
這聲咳嗽,讓賀行的肩膀顫了顫,剛側過臉,對上了旁邊床位的視線,那是何歡的修複師老呂。
賀行還沒來得及不好意思,何歡就強勢地将他勾了回去,仿佛很不滿意他的分心,差一點沒把他的心肝都給吮出來。
有人來到醫療艙的門口,用非常不滿的語氣說:“親夠了嗎?”
是這個醫療艙的主治醫生。
賀行真沒有被這麼多人圍觀的瘾,用力推了何歡一把,何歡根本不把周圍的人看在眼裡,隻是笑着看着賀行,舌尖在嘴角上舔了一下。
媽的,這家夥絕壁故意的。
“何歡,我看你已經恢複體力了。不需要輸液了,你可以離開了。”醫生涼涼地看了何歡一眼。
“醫生,你好狠的心。”何歡慢悠悠坐起身來。
“滾。”
雖然他看起來沒事了,但是賀行知道他的體力和精力在這幾天都被消耗殆盡了。
賀行二話不說,将何歡的胳膊繞過自己的肩膀,帶着他起身。
“走吧,回你自己房間再睡。”
旁邊的老呂打趣說:“終于不用看你們撒狗糧了。年紀大了,吃撐了真的不好。”
何歡笑了一下,靠着賀行離開。
一路上,兩人竟然半句話都沒有。
談不上久别重逢,何歡大概勉強能算得上劫後餘生吧。
他們走着走着,正好路過了一片全息牆,牆上的景象就是母艦外面宇宙的樣子。
四面八方都沒有盡頭,到處都能看到曼妙的星子光亮,卻反而讓這片浩瀚無邊的空間充滿了吞噬一切的感覺。
何歡與賀行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彼此,然後何歡笑了。
“笑什麼?你還好意思笑?”
賀行狠狠瞪向對方。
“我從來都沒有怕死過……好像一直對于死這件事我都沒什麼感覺。”何歡搖了搖手,然後靠着牆坐了下來。
賀行知道,他還沒有從幾十個小時的連軸運轉中真正緩過勁兒來,于是陪着他一起靠牆坐下。
“現在呢?現在你還是不怕死嗎?”賀行問。
何歡擡起手,将額前的發絲向後一捋,發絲回落,就像掃過了賀行的心髒瓣膜。
“我不怕死……但是我不甘心。”
何歡難得低下頭,抱住了自己的膝蓋,賀行看不到他的臉。
“我以為常人可以享受甚至于享受不到的物質……我都享受過了。我吃過最精緻稀罕的食物,擁有最貴最奢侈的别墅,還有最新的跑車。我經曆過平常人,甚至于像是江雲揚這樣的頂級富豪想象不到的人生……”
“比如‘黑魇之戰’?”
“不是……與你匹配才是。”
何歡的聲音低沉,對于這些他都娓娓道來,好像沒有什麼能讓他的心海生瀾。
但那句“與你匹配”卻虔誠到讓賀行心疼。
“所以真的當我知道自己躲不過敵艦那一擊的時候……我不甘心。明明我吻過你,抱過你,擁有你,哪怕我真的折在那裡了,你這一生一世都不會忘記我,甚至于記憶會美化我,讓你以後遇到再好的人都會覺得不如……”
賀行來到了何歡的耳邊,很認真地說:“現在我非常生你的氣,一點都不會美化你,但我還是不覺得這個世上有誰會比你更好。”
何歡終于側過了臉,看着賀行。
“當我還小的時候,我媽媽問我喜歡什麼樣的人。”何歡說。
“哦,什麼樣的?”
“我說,美麗溫柔善良。”
賀行低下眉,帶着一絲嘲意:“庸俗。”
何歡笑了,“後來我長大了一些,同學問我什麼樣的人。”
賀行看着何歡,安靜地聆聽。
“我說,靈魂有趣就好。”
這個答案讓賀行笑出聲來。
“黑魇之戰之前,我的火控手笑着問我,這次活着回去想要什麼樣的人。”
何歡的眼輕輕垂落,黑魇之戰對于他和賀行來說,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我說,回去了遇到誰算誰。”
“這算是将就嗎?”
賀行無奈地一笑,總覺得這樣的對話,适合兩個人看着天空一邊發呆一邊抽煙。
又或者來一箱啤酒,酒過三巡吐真言。
“再後來,黑魇之戰過去了,沒有人問我這個問題了。”
何歡笑了一下,那種無奈賀行太明白了。
他們都失去了那些能跟自己閑聊開玩笑的人。這些人在自己身邊的時候,覺得理所當然,可是回過頭來才發現,這些人忽然都不在自己的身邊了。
“就算沒有人再問那個問題了……但我心底知道,我在找那個對我說‘我們回家了’的人。”
聽到那句話,賀行的心都揪了起來。
他從小到大,不曾被人期待過,除了老媽,也不曾被人揣在懷裡保護過。
就連關城,對他也是散養式教育。
可是一場“黑魇之戰”讓賀行幾乎失去了所有,卻也讓他被何歡放在了心上。
“我怎麼找都找不到那個救了我,對我說‘我們回家了’的人,于是我假裝忘掉了。”
何歡的“假裝”二字,是一種不可描述的孤獨。
賀行看着他的眼睛,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所有言辭,都很蒼白。
但是何歡卻笑了,他原本暗沉的眼睛忽然變得明亮了起來。
“現在,我遇到了你。我盼着你問我那個問題。”何歡說。
“哪個問題?”賀行愣了愣,然後自己也笑了,咳嗽了一下,用向老師問問題的語氣說,“何歡,你喜歡怎樣的人?”
“我喜歡的,不是像你這樣的人。”何歡說。
“什麼?”賀行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我隻要你。”
不是像你,而是隻有你。
賀行的心髒忽然之間像是湧入了一整個宇宙。
極速地膨脹,爆發,仿佛時間都能随之倒流,賀行的腦海中是自己第一次與何歡相遇的時候。
那場戰事在浩瀚的宇宙,廣袤的時間裡,連一瞬星火都談不上。
但是賀行在回程的路上,偏偏遇到了何歡。
不需要知道彼此的樣子,無所謂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在彼此最孤獨最絕望的時候相遇。
也許相遇是運氣,是偶然。
但是相愛不是。
因為換了另一個賀行,不會對何歡說“我們回家了”。
如果換了另一個何歡,不會覺得那麼簡單的一句話比整個宇宙都貴重。
賀行忽然在想,也許過去自己所經曆的一切,無論是父母的離散,還是預備役裡遭遇的不公,甚至于關城的陪伴和教導,都是為了成就現在的自己。
一個被何歡深愛和依賴的自己。
“你看你今天這麼累,要不然……你躺下,讓我辦了你吧。”賀行說。
“啊?”何歡頓了頓。
“大家都覺得,你應該躺下享受,我不該占你這樣的老人家便宜。我體力很好的。”賀行很認真地說。
他是真的不想辜負那麼多小姐姐的期待。
“我體力也很好啊,宇宙盡頭沒問題。”
說完,何歡就站了起來,笑了一下,一把就将賀行撈了起來。
“喂!你幹什麼!”
賀行傻了眼,不是說這家夥連軸轉了好幾天嗎?
怎麼說站就站!說扛就扛?
我賭你虛把式,走五步就倒!
但是何歡偏偏就扛着賀行走過了整整一條通道,進了電梯,還好死不死遇到了周洪和阿韻!
“哎喲,何歡你還活着呢?”周洪笑嘻嘻地說。
“活着呢。”何歡笑了笑,還在賀行的身上拍了一下。
“放老子下來,不然你死定了!”賀行不敢瞎晃,他還是分不清何歡到底虛不虛,萬一是虛的,自己一掙紮,讓何歡老狗的腰閃了可怎麼辦?
“不放。”何歡回答得簡單幹脆。
“啧啧啧……這是要幹什麼?”周洪看向賀行,眼睛裡帶着幸災樂禍的味道。
“放我下來。”賀行這一次是真的怒了,壓低了的聲音就是在警告何歡。
何歡還是笑,電梯門打開,他長腿一邁走了出去。
“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你吟的什麼破詩,放老子下來!”
賀行扣住了何歡腰,打算翻身下來順帶給何老狗摔一個慘的。
誰知道何老狗竟然單手撐住牆面穩住了,直接斷了賀行翻下來的路。
“草!”賀行忽然覺得自己之前那麼擔心這家夥,簡直是大傻逼。
“甘露是你,故知是你,金榜也是你,所以……”
“老子才不跟你洞房!”
何歡可不管那麼多,直接把賀行扛進了房間裡。
一轉身,賀行的腦瓜子就磕在了牆上,燈亮起來的那一刻,何歡也愣住了。
所謂的單人單間,沒月球要塞的洗手間大多少。
賀行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還洞房呢!你自己一個人鑽洞吧!這個洞躺不下兩個人!哈哈哈!”
誰知道何歡把賀行往裡面一扔,把門一鎖,笑了一下。
“空間小,也有空間小的好處。”
“什麼好處?”
賀行剛擡腿去踹對方,就被何歡一把扣住了腳踝。
“反抗的空間也小。”何歡側過臉,領口開了,脖子露出來了。
“草――”賀行的牙又開始癢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