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複師老呂瞬間修複了三個彈孔,跟着聊天:“小賀行真那麼厲害?”
“超厲害——”李昭華話音剛落,十二面防護盾同時轉向、移動,瞬間将六個方向襲擊而來的狙擊彈全部擋了下來。
何歡一個虛晃,沒人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一艘圍攻他們的敵艦就被擊中了。
盡管他們的聊天聽起來好像遊刃有餘,但其實每一個瞬間都極度危險。
冷汗從額頭上滑落下來,在氧氣面罩裡磕磕碰碰,然後被特殊的裝置吸附。
此時的衛星已經就位,月球和空間站之間的通信終于恢複。
信号從沙沙聲變成月球要塞的呼叫聲,讓極盡疲憊的戰艦操作員們終于看到了活着的希望。
又或者,他們不再是無所依附的宇宙孤兒。
但是工程部隊不斷被敵艦打擊,根本無法靠近空間站。
“發點狠吧。”何歡淡淡地說了一句。
瞬間,【狂瀾-21】就像是忽然消失一樣,高速繞行到了敵艦的側翼,仿佛連瞄準都不需要,砰砰砰開啟狙殺,因為他的繞行太過突然,兩艘敵艦就被他擊毀了。
但是何歡并沒有戀戰,瞬間調動方向,再度給予敵艦打擊,神出鬼沒防不勝防。
因為他的幹擾,趕來保護工程部隊的戰艦們終于形成了保護圈,将敵艦隔絕在外,工程部隊終于得以前行。
但是包圍着空間站的敵人依舊棘手,【狂瀾-21】就像一柄利刃,強悍果決地刺入了敵群之中。
狙擊彈看似瘋狂地發射,但是它所到之處,不斷有敵艦被擊毀,所以這并不是盲目攻擊,而是高超至極的動态射擊能力。
當敵艦被【狂瀾-21】撕出一條口子的時候,工程部隊見縫插針地和空間站對接。
工程部隊的運輸機和一般的運輸機不同,它們擁有強制接駁器,哪怕空間站的接駁口已經被損毀了,他們的運輸機也能用流體金屬灌注進去,然後在特殊的模具中和破損的接駁口對楔,就像鑰匙和鎖一樣,緊緊對接在一起。
工程部隊的人迅速進入了空間站要塞,進行緊急搶修。
一個小時過去了,總算有一兩個損毀的接駁口被修複。
已經能量瀕臨耗盡的戰艦在戰友的掩護下開始補充能量和氧氣。敵艦非常兇狠狡詐,趁着這個時候故意去攻擊正準備進入接駁口的戰艦,接駁口的關閉需要時間,這反而成為最容易被擊中的緻命時刻。
但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每當有敵艦想要對接駁口伏擊的時候,就會被【狂瀾-21】給擊中。
在【狂瀾-21】還有它的僚機保護下,不斷有戰艦補充能量。
整整六個小時的鏖戰,【狂瀾-21】的能量和氧氣也在下降,艙體也在逐漸發熱。
“我們得找機會進接駁口。”李昭華的聲音已經嘶啞,她一直沒來得及補充水分,但是艙内的溫度又讓她出了不少的汗。
“問題是誰來掩護我們?”老呂也快不行了。
何歡當機立斷,向許沖尋求幫助。
“許沖,我的戰艦需要蓄能和降溫,請求掩護。”
許沖的聲音傳來:“何邪都有求助的一天,得嘞——我們來了!”
在【鳳凰-zero】的火力掩護下,【狂瀾-21】終于進入了接駁口,開始能量蓄充。
所有成員向後仰着頭,閉上眼睛,能休息一刻便是一刻。
艙體的溫度逐漸下降,面罩裡的氧氣也變得清新起來。
何歡喝了兩口水,然後被嗆到了,用力咳嗽了起來。
他的手腕上還帶着跟賀行配對的那隻表,這裡沒有信号,何歡隻能把之前賀行發給自己的信息都點出來看。
【你他麼再給老子脖子上留記号,老子跟你沒完!】
【你喝我的豆漿,被老許看見了,他一直對着我笑的不懷好意。你以後不許喝我豆漿了。】
【哥,哥,算我求你了……别那麼不知節制。今天沒去訓練,連陳述那個小猕猴桃都問我要不要補腎的營養片!】
【你會親人嗎?你會嗎?你會嗎?你嘬那麼用力老子吃飯都沒味道了!】
一條條地把小刺猬略顯暴躁的信息翻出來,何歡臉上的笑容就越是明顯。
他身後的老呂已經熟睡,發出了鼾聲。
就連李昭華也歪過了腦袋。
能夠休息的時間太寶貴,但是何歡卻并不想睡,因為他不想在有賀行的夢裡被驚醒。
半個小時之後,能量和氧氣填充完畢的提示聲響起,李昭華和老呂立刻就醒了過來,全神貫注地操作系統。
接駁口打開,【狂瀾-21】沖了出去,又是一輪修羅場。
賀行和言喻風護送月球要塞的運輸機抵達了地球,他們沒有休息的時間,就趕去東區的會議室。當他坐下之後,發現在這裡的人很少,除了自己和言喻風,就隻有周洪、阿韻還有他的修複師和防禦師。
“好久不見。”周洪看見賀行進來的時候,朝他擡了擡手。
再次相見,他們誰都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
“洪哥,阿韻姐。”賀行點了點頭,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周洪二話沒說,給了賀行一個擁抱:“小子,就算是我和阿韻,也有分開的時候。哪怕隻有你一個人,也得獨自強大。”
“明白。”
但是他隻想立刻馬上去救他。
因為此時此刻,他無法想象何歡正在經曆什麼。甚至于,他是否還活着,賀行都不知道。
接着,幾個聯邦艦隊的高層走了進來,甚至有上将,周洪和阿韻他們正要起身敬禮。
那位上将擡了擡手,示意不需要虛禮,他的視線非常有威懾力和穿透力,看似随意地一掃,仿佛看透了每個人的内心。
“我是東區艦隊的上将宋炙。今天我來這裡是親自為在座諸位解釋這一次的任務。”宋炙上将沒有絲毫寒暄,直接進入了主題。
“你們将會在一個小時之後,駕駛最新的【狂瀾】系列戰艦,和我們的太空母艦‘夢遊者’一起前往方舟空間站。而每一艘【狂瀾】戰艦上都攜帶了一枚特别的核反應彈頭。這個彈頭是必須要和敵人母艦的引擎能量系統相接觸,才會引起核爆。”
這些内容,賀行早就聽洛天河說過了,他隻想要盡快出發。
周洪是何歡的老朋友了,而且也清楚何歡現在很危險,但是他卻比賀行要冷靜許多。
“一共有多少艘【狂瀾】戰艦?”周洪問。
“一共三艘。其中兩艘在我們東區,另外有一艘在西區。正好組成一隻突擊小隊。”宋炙回答。
“這三艘戰艦,都分别打算由誰來駕駛?”周洪又問。
賀行終于打起了一點精神,至少周洪在推進“講解”的進度。
“西區的那艘,應該會交給道森和他的搭檔。”宋炙回答。
“那是必然的,道森是西區的s級操作員。”周洪接着問,“那麼我們東區的這兩艘,打算怎麼辦?”
“一艘交給你和阿韻。另一艘本來是交給何歡的,但是根據衛星傳遞回來的消息,要守住方舟空間站的話,非常需要【狂瀾-21】在那裡鎮住場子。所以隻能由賀行,你把配備了核彈頭的戰艦開過去,同何歡彙合。”宋炙看向賀行。
那一瞬間,賀行就像從冰冷的地獄裡活過來了一樣。
何歡還活着!空間站要塞還沒完全失守。
“工程部隊正在搶修空間站要塞,所有戰鬥中的戰艦都處于車輪戰的狀态,包括【狂瀾-21】。所以賀行,當你将戰艦開到方舟空間站的時候,你也必須評估清楚何歡是否還有體力和精力執行接下來的任務,因為……”宋炙停了停。
在場所有人的呼吸心跳都被高高拔起。
他們和火星侵略者戰鬥了太多年,哪怕兩年前以巨大的損失和代價将火星侵略者的母艦壓制住了,可并沒有完全消滅它們。
摧毀母艦,是聯邦艦隊每個人最大的心願。
皿液從心頭泵出,流經四肢百骸,眼睛也好、指尖也好,都因為這股奔湧的熱皿而發燙。
他們盯着宋炙的嘴唇,等待着他說出那個期待已久的命令。
“因為你們将奔赴火星,對母艦進行精準打擊。這一次火星侵略者會放棄按兵不動休養生息的策略,就是因為我們有一艘偵察艦誤入了敵人母艦之中。本來,它應該會像螞蟻一樣被消滅,但是卻在逃亡過程中,觸及了母艦的引擎能量系統。這艘偵察艦最後也沒能離開母艦,但是它被毀滅之前,把最珍貴的資料傳遞給了火衛一上的艦隊。母艦知道自己的核心機密暴露了,所以火星侵略者才會掀起這一場反撲。這也是我們這次行動的起因。”宋炙說。
接下來,就是對母艦的構造解析,是林涵總工程師親自來講解。
雖然賀行從小到大都不是一個認真聽課的好學生,但是這一次事關整個任務的成敗,一個細節的疏忽都有可能讓他和何歡再也回不來,想到這裡賀行的注意力無比集中。
母艦的結構複雜得讓人咋舌,但是林工是個邏輯性很強的講師,把一個天書一般艦體結構講得通俗易懂。
“大家不用擔心,母艦的結構已經被編輯成立體導航,植入了【狂瀾】戰艦中。”
現在看起來一切似乎準備的都不夠充分,比如操作員還沒來得及和最新型号的戰艦進行成百上千次的融合。
比如太空母艦和戰艦的協同作戰也沒有經過演練。
更有甚至敵人母艦的結構和怎樣炸掉它們的引擎,都應該有系統的學習。
但是機會有時候是忽然到來的,它就像閃現的靈光,也會忽然消失。
那麼多的敵艦在繞過了火衛一來攻擊方舟空間站要塞,這意味着敵人母艦的守備也是最松懈的時刻。
當敵人放手一搏破釜沉舟,聯邦艦隊如果還在等待“萬事俱備”的機會,就必然會被敵人占盡先機。
“這三艘【狂瀾】戰艦在抵達方舟要塞之後,将會前往火衛一。對火星上的敵人來說是殊死一戰,所以我們來說也是。”
宋炙上将說完這番話之後,站起來,繃直了自己的身體,向現場所有人敬禮。
“你們是聯邦艦隊匹配度和綜合能力最強的操作員。一切就指望你們了。”
他還有後半句話沒有說完,那就是這一去未必能回來。
周洪側過臉,看向阿韻:“我們倆是匹配度最高的,這沒話說。但是賀行跟何歡的搭檔才多久啊……”
阿韻笑了一下:“默契這種東西,有人生來就适合彼此。”
“宋炙上将,恕我直言,哪怕在太空母艦的承載之下,三艘戰艦想要逼近對手的母艦也不大可能吧。且不說對手的母艦會對我們進行攻擊,敵人留下來守護母艦的戰艦數量也不會少……”
“所以,除了原本的艦隊編制之外,每一艘【狂瀾】戰艦的身邊,都會有三個中隊編制的艦群在守護。”上将說。
“火星一和空間站已經陷入了苦戰,地球還需要艦隊的保護,一艘【狂瀾】就有三個中隊保護,那麼三艘就需要九支中隊。難道我們地球要唱空城計嗎?”周洪忽然站了起來,和宋炙對視。
宋炙回答:“我們通過艦隊的官方平台,向所有退役以及具有戰艦操作能力的人發起了邀請。在這一周的時間内,臨時組建出了三個中隊。他們要麼是擁有豐富作戰經驗的前輩,要麼就是通過我們嚴格篩選的預備役人員。”
也就是說,這個三個中隊也并非烏合之衆。
“他們……真的明白自己的使命是什麼嗎?”阿韻開口問。
這是一個殘酷而嚴肅的問題。
被編入【狂瀾】的護衛隊,意味着敵人來襲,護衛隊将成為【狂瀾】的盾牌,哪怕犧牲自己也要掩護【狂瀾】接近母艦。
直白一點,就是炮灰。
“他們當然明白。”宋炙的目光忽然變得極有力度,“所以——不要辜負他們。”
那一刻,賀行的心髒被一股無形的力量一把握住,虛浮的情緒驟然沉澱了下來。
這個任務,不僅僅關系到他是否能與何歡重逢,也不僅僅是他和何歡是否能保護彼此,它有着非同一般的意義和重量。
賀行的拳頭緩慢地握緊。
宋炙又看向賀行:“賀行,我知道你擁有單人操作舵手和火控手的能力。而且根據何歡少校的小隊編制申請,一艘戰艦包括備用位置,應該有五個人。但是你們分開了。你現在擁有優先挑選隊友的權利。”
“我不需要舵手。因為除了何歡,沒有人能跟我匹配。”賀行擡起頭,年輕的眼睛裡有一種笃定的桀骜。
“你的修複師是言喻風,你們從飛艦比賽就開始搭檔,默契度十足,這我不擔心。”宋炙看了一眼言喻風。
就連周洪也砸了砸嘴,用眼神表示羨慕,賀行能有言喻風這樣的修複師,比中了彩票還運氣。
宋炙接着說:“舵手你可以不要,因為這屬于不可抗力——目前難以有舵手達到何歡的水平。”
提到這裡,周洪又有不爽了。
“但是防禦師你必須有,【狂瀾】戰艦如此珍貴,我不可能讓它處于毫無防禦的狀态。”
宋炙不是商量的語氣,而是命令。
“好吧,你們安排,我都……”賀行剛要說“我都無所謂”的時候,言喻風用眼神組織了他。
“能配給我們的應該是A級的防禦師吧?”言喻風問。
誰知道周洪笑了笑:“老言,夢嘛呢?你跟賀行是今年唯一評級為A的操作員。其他的A級操作員,要麼已經跟我們這樣的精英強強聯合了,要麼就已經處于戰鬥狀态了。”
所以就隻能矮子裡面拔高子?
“但是之前退役的前輩裡一定有高手。”言喻風畢竟和何歡是同期,在預備役時期對那些前輩的水平和性格就有一定的了解,“我和賀行想要先自己選隊友。”
宋炙點了點頭,立刻有秘書官給賀行還有言喻風送來了一份名單。
“你們有二十分鐘,二十分鐘之後必須就位。”宋炙提醒說。
賀行和言喻風互相看了一眼,他們幾乎異口同聲:“陳玉!”
周洪聽到這個名字,冷不丁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
宋炙似乎早就料到了,開口說:“陳玉的能力超群,但是他有一隻眼睛是義眼。”
“所以呢?義眼并不影響他看東西吧?義眼要是再次被擊中了還不會疼呢!”賀行喊了出來。
言喻風立刻在他的後腦勺上敲了一下:“烏鴉嘴!”
“而且玉哥是火控手出身,他也有操作舵手位置的能力!你們不都擔心我單人駕駛雙系統嗎?有玉哥在,就算我跟玉哥匹配度不夠,一旦我出事了,玉哥還能暫代我的位置,就算不能打擊敵人,把【狂瀾】開回太空母艦的能力應該還是有吧?”賀行腦子飛快地分析利弊。
“霧草——怎麼又被他們撿漏了!我要陳玉!一艘戰艦四個位置外加一個備用操作員!玉哥憑什麼他們當備用操作員啊,給我們當不行嗎?”周洪嚷嚷了起來。
賀行瞪向周洪,目光凜冽就像要吃人,冷不丁就把周洪給鎮住了。
那架勢就像在說“你要是真來跟我搶,我現在就跟你幹架”。
阿韻扯了扯周洪,小聲說:“我們是完整的編制,你還要吃着碗裡的看着人家鍋裡的。等到了空間站,放心何歡把你踹進宇宙裡。”
周洪一聽,立刻閉嘴了。
宋炙給了秘書官一個眼神,秘書官立刻就通知陳玉就位。
也就是說,宋炙心裡早就計劃好了要将陳玉分配給他們了。
“你們還需要一個防禦師。還剩下八分鐘。”宋炙提醒說。
賀行和言喻風立刻又把注意力放到了名單上。
這其中有些人,不僅僅言喻風認識,賀行也認識,他們曾經來過“奶油焗牛肉”俱樂部,陪他們訓練。
當他們的視線停留在某一個名字上的時候,不約而同地發出驚訝的聲音。
“怎麼是他!”
“怎麼有他?”
“所有入選的人員,都經曆了非常嚴格的身體檢查和操作能力評估。”宋炙回答。
賀行的眉梢一挑,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言喻風也咬住了下唇。
周洪非常好奇地将腦袋探過來,也愣住了:“啊擦!怎麼會有他!”
“考慮好了嗎?”宋炙問。
賀行和言喻風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都了解了對方在想什麼。
周洪打趣地開口道:“小賀行,你這樣跟别的男人眉來眼去,何歡要是知道了估計得氣到吐皿。”
“滾!”
“老言,朋友妻不可戲。更何況何歡的報複心那麼重。”周洪又看向言喻風。
“滾。”言喻風送了他一個白眼。
“我們就要這個人。”賀行的手指在那個名字上點了點。
宋炙的眉心皺了起來:“你們确定?”
“我們确定。”言喻風很堅定地點了點頭。
賀行笑了一下:“如果何歡在這裡,他會做何我們一樣的決定。”
“很好,請你們登艦。太空母艦即将啟航。你們可以在母艦上探讨和完善你們的戰略戰術,可以駕駛【狂瀾】戰艦和母艦伴行,熟悉戰艦操作。”
“太空母艦航行多長時間後,将會抵達方舟要塞?”賀行問。
“七十二小時。”
賀行的指尖抽了一下。
也就是說……何歡還要再熬七十二小時。
這七十二小時他都将處于緊繃狀态,無法真正得到休息,就好像當年的“黑魇之戰”,一瞬間的放松就意味着死亡。
他們乘坐專機離開了東區基地,陸地、街景、高樓、立交橋上的車流在他們的腳下一一掠過。
那是屬于平凡人的生活,朝朝暮暮,周而複始。
當他們遠離陸地,深藍一片的海洋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賀行低下頭,輕聲說:“小時候覺得大海挺可怕,深不可測,人在大海的面前太渺小了。”
言喻風笑了一下:“後來發現,宇宙才是真正的深不可測。”
“對。我第一次駕駛運輸機,從地球飛向月球的時候才發現,不僅僅大海對于宇宙來說很渺小……所謂‘時間’、‘空間’甚至‘生命’都是。我們為之保護和付出一切的事物,對于整個宇宙來說,也許都沒有意義。”賀行輕聲道。
“别去看太過遙遠的地方。你隻要記住,你的宇宙永遠在這裡。”
言喻風的手指在賀行的心口上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