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感覺身上被紅霞的光芒籠罩,這裡是西山沒錯。那隻蝴蝶往前面飛,我跟了上去,走着走着,就看見了一片建築,連成一片的房子,複古式的,進去了我才知道,這一片建築連成了一座精緻的别院,走廊一條接着一條,都是暗紅色木質的,連腳下踩的地闆都是。
“你把地闆弄髒了……”
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人說話的聲音,我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去,竟然是李子瑜。不過又有些不像他,因為給人的感覺完全變了,隻是那張秀氣的臉沒變。
他穿着一身淡紫色的古裝,頭發也變長了,就那麼披散着,身上朦胧的罩着一層白色的柔光,赤着腳,沒讓人覺得不雅,反倒是像一隻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
我看了看腳下的地闆,肉眼看不見髒亂,但我的鞋底一定是有灰塵的。我脫了鞋子,把鞋子踢到了一邊,他仿佛已經不記得我是誰一樣,面無表情的越過我身邊:“跟我來。”
我很想問問他究竟是不是李子瑜,但又怕太唐突,萬一不是就尴尬了。
到了一扇打開的門前,他先走了進去,我覺得也沒什麼危險,所以也沒防備,跟了進去。
走進去之後才看見安子玥盤膝坐在矮桌前正閑閑的品茶,好像在這裡的生活過得還挺惬意似的。之前我還以為浮屠塔裡比地獄裡還恐怖,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樣的,這浮屠塔裡,完全就是另一番世界,反而更加的清淨。
“師父,她來了。”
李子瑜走到安子玥身旁低聲說道。
安子玥背對着我,也沒回頭:“既然來了,就過來坐吧,正覺得無聊呢……”
無聊你大爺,我可不覺得無聊。
我故作鎮定的走到他對面學他盤膝坐在了軟軟的墊子上,他卻一口茶險些噴了出來:“你是女人嗎?”
我心裡有些緊張:“我覺得應該是……”
他瞥了我一眼,嫌棄的搖了搖頭:“你的坐姿還真是讓人不敢恭維,闫琮桀就沒教教你?雖然是有目的性的,但終歸是娶進門了,就算不重視,也應該教教規矩……”
我問他:“什麼意思?”我隐約覺得,他應該知道些什麼。
他把玩着手裡的茶杯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看來你還不知道,我還以為闫琮桀會直接都告訴你呢,他這麼瞞着你,該不會是怕你知道了之後難過吧?真的喜歡上了?我還以為他向來喜歡那些傾國的貨色,讓人一看就移不開眼的妖豔貨,沒想到你這樣的小白兔,也符合他的胃口啊。”
我知道我不能生氣,他說這些可不就是想讓我生氣嗎?我越生氣他越高興,我幹嘛要讓他稱心如意?
我索性放開了,大不了他就是弄死我嘛,死也讓我死個明白。我在桌子上拿了個茶杯,給自己倒了杯茶:“你倒是說說看,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沒關系,我承受得來。”
他眼裡的興趣越發的濃了,大概覺得我是個奇葩吧,他說話那麼刻薄,我還能保持這麼淡定。
“噢?真的嗎?有意思……你可知道你肚子裡除了孩子還有什麼?”他說道。
我心裡有些激動,我其實很想知道。我保持着淡定:“說來聽聽看。”
他眼裡含笑,嘴唇輕啟:“死人都想要的東西,一件能讓死人複活的神器。隻要還沒徹底的魂飛魄散,哪怕隻剩下了一縷殘魂,都能夠複活過來。闫琮桀想做什麼,想必你心裡已經明了。明明十月就可出世的孩子,卻成為了神器的附屬品,硬是懷了快五個年頭。等那孩子出世,闫琮桀就會拿着神器去救活他的心上人,到時候你們孤兒寡母的……真是可憐得緊。”
我心裡已經開始揪着疼,果然,死鬼閻王終究還是騙了我。他隐瞞我我可以忍耐,至少他不曾欺騙,到了最後,他還是對我說了謊……
安子玥的話我不全信,因為他也死了,他說了,我肚子裡除了孩子以外還有一件能讓死人複生的東西,死人都想要的,那他也不例外咯?
“你說這些,想表明什麼?你也再打那東西的主意?”我挑明了問他。
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在一旁的李子瑜幫他添了茶水:“天真,隻要我想複活,向天帝拿回肉身即可,為何要那玩意兒?那東西隻對魂魄不全或者陽壽盡了的人類有價值,我是神,就算肉體沒了還能重鑄,想複活怎麼都可以,隻要元神未散,根本不算死去,你想太多。别懷疑我說的話,騙你也沒什麼用處,闫琮桀的心上人就剩下一縷殘魂,他身為鬼主閻君,也不能讓其還陽,隻能依靠那件寶貝。”
我心裡就算再想知道所有的真相,也忍住沒主動去問:“你騙我是沒用處,那你告訴我這些又是出于什麼目的呢?把我弄來這裡,不會就是跟我邊喝茶邊告訴我闫琮桀是怎麼耍我的吧?”
安子玥收起了笑意,語氣變得有些陰冷:“我不喜歡太沉着睿智的女人,你現在應該露出很痛苦很失望的表情,向我問清楚你想知道的所有事情,然後再去找闫琮桀大鬧一番。”
我笑:“你有病吧?愛看别人撕逼?睿智這詞兒真的不适合我,我認識的人都覺得我蠢呢。我現在特别想知道的就是我們家的女子為什麼要嫁給陰人,還有就是為什麼嫁給陰人的人中,隻有我活到了十八歲?當然,還有那個嫣兒是怎麼死的。你可以選擇都告訴我,看看我會不會難過咯,當然,你也可以什麼都不說,反正也無所謂,遲早我都會知道的,也不着急。”
安子玥盯着我看了半晌才蹦出來幾個字:“你想知道的,我偏不告訴你。”
真的是有病……長得帥的腦子都有問題,我算是弄明白了。死鬼閻王就是陰晴不定,李言承就不用說了,一會兒李可言一會兒李言承的,明顯人格分裂,這個安子玥就是愛看人不痛快,把快樂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