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我們前面不遠處,李言承直接朝那輛車走了過去,車上下來了一個中年男人,戴着一副眼鏡兒,看起來素質挺高,文質彬彬的,個子也高,反正不猥瑣。
車上四個圈兒,家底應該不錯,感情李言承是來賺錢來了。
曲林把我們的行李放進了後備箱裡,上了車,李言承跟那個中年男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那個中年男人姓李,跟李言承倒是一個姓氏,我叫他眼鏡男。貌似是說的他家兒子挺不對勁。李言承說道:“我見過你兒子了,跟我乘坐的同一架飛機,在你來之前自己打車走了。”
他該不會說的那個被鬼孩兒纏上的小男生吧?世界這麼小?
眼鏡男聽了之後有些錯愕:“那孩子……回來也不跟我說一聲,前些天去看他爺爺奶奶了,我讓他快點回來,他也不接電話,還是發的短信。李先生,你也沒見過我兒子,怎麼知道就是他?”
李言承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做這行的,沒點能掐會算的本事,還吃得起飯嗎?”
這話說得我有點無地自容啊,我就不會算,我三爺爺說了,要懂得看人面像,初學者要學會看手相,從這幾個方面可以看出對方的人品和命格。我也是一知半解,沒那麼快學得會。
眼鏡男佩服得不行:“我果然還是找對人了,那孩子應該先回家去了,正好。”
我們沒住眼鏡男的家裡,眼鏡男先帶我們去了一家五星級酒店,放了行李吃了晚飯才帶着我們去他家裡。
他家的房子是複式的,在四樓,面積挺大,還樓上樓下。在這樣的城市,這種房子都不便宜,估計别墅啥的都已經讓我們這種窮人望塵莫及了。
果然,在機場見過的那個小男生就是眼鏡男的兒子,我們到了的時候,他正在沙發上玩手機。
見了我們,他也沒露出什麼特别的表情,甚至是一點反應都沒有,繼續低頭玩自己的手機。他完全不知道,那個小鬼孩兒就在他旁邊,見了我,那小鬼孩兒又露出了那副七竅流皿的面孔,我有些肝兒顫,但還能忍受。
“子瑜,你回來也不跟爸爸說一聲?”眼鏡男說道。
他兒子壓根沒搭理他,眼皮都沒擡一下。我看到的是眼鏡男的無奈,他估計也拿自己兒子沒辦法了。
一個中年婦女從廚房走了出來,端了幾杯茶:“先生回來啦?太太在醫院那邊要不要我去照顧兩天?”
這婦女應該是眼鏡男家的保姆,她口中的太太肯定就是眼鏡男的老婆了。眼鏡男搖了搖頭說道:“沒事兒,我找了人去了,子瑜回來了,你照顧他就行了。”
招呼我們坐下之後,我就跟那個小鬼孩兒互瞪着,李子瑜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可能不知道我老盯着他旁邊看什麼。
眼鏡男走到了李子瑜旁邊坐下:“爸爸覺得你最近不太對勁,所以請了大師給你看看,你有沒有遇見什麼奇怪的事情,或者哪裡不舒服?”
李子瑜一臉的不耐煩:“你覺得我撞鬼了?你還真信這些?有那錢捐給紅十字會吧,别瞎折騰。”
眼鏡男有些尴尬:“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
李言承突然開口說道:“你不信有鬼是嗎?那麼你為什麼最近常做噩夢呢?為什麼你身邊一直跟着一個七竅流皿的小女孩兒呢?”
李子瑜頓時愣住了,眼鏡男估計是被吓的,也有些發憷,小鬼孩兒則是露出了兇相,跟要吃人似的。
“李先生?你說的……是真的?”眼鏡男好半晌才問道。
李言承點了點頭,看向了小鬼孩兒,卻沒說話。
小鬼孩兒火了:“你們幾個,管什麼閑事?!這是我家的事情,不要你們插手!”
我忍不住了,說道:“我們不插手,要你繼續害人啊?你這樣的,不好好去陰曹地府轉世投胎,非得給自己找罪受是嗎?你要是殺了人,到了地府之後啊,是會下地獄的,地獄裡有什麼你知道嗎?不知道我給你科普一下。什麼刀山火海下油鍋啊,那都是小玩意兒,還有更厲害的,你要聽嗎?”其實我也不知道什麼更厲害的,我就是吓唬吓唬她。
小鬼孩兒并沒有害怕,反而惡狠狠的說道:“我不怕,我就是不甘心!我不甘心!就算是魂飛魄散,我也要他們付出代價!”
我有些無語,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眼鏡男有些顫巍巍的站起了身:“你們在跟誰說話?是那……東西嗎?”
那小鬼孩兒愣住了,看着眼鏡男一臉的憤怒,我突然想到她剛才說,這是她家的事情,難不成她是眼鏡男的女兒?
我怕她做出什麼事兒來,急忙說道:“你别亂來,你可以告訴我們你有什麼心願未了,但是不能殺人,一旦殺了人,你就是自毀前程!”
李子瑜也害怕了起來,跟眼鏡男一起走到了李言承的身邊,他們面對着之前坐的那張沙發面露驚恐。看不見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他們面臨的是未知的恐懼。
小鬼孩兒從沙發上跳了下來:“我前世不欠李子瑜的,這一世,他殺了我,我完全可以殺了他,一命抵一命,不為過!隻有這樣,我身上的怨氣才會化解,才能去地府轉世。你們不是什麼狗屁大師嗎?地府的規矩你們懂嗎?我的痛苦,你們又理解嗎?!”
李言承冷聲說道:“地府的規矩的确是滿身怨氣不可轉世,但化解怨氣的方式不止一命抵一命這一種,你非要鑽牛角尖嗎?那條例是讓你們這些怨鬼化解怨氣,放下前世之事,心平氣和的去地府轉世投胎,不是叫你們去報仇。”
眼鏡男跟李子瑜都快崩潰了,就看着我們跟‘空氣’對話,是個人都會崩潰的。
李子瑜突然跌坐在了地上:“是子萱回來了……是她……一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