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風把請天帝的法子告訴了我,讓我把心髒留在了他那裡。我沒有多停留,立刻回到了我現居的城市。
買了些做法要用的玩意兒,晚上我把家裡的窗簾啥的都給拉得嚴嚴實實,然後開始做法。
按照李存風說的,畫了符,開始燒符,念咒語。
咒語是什麼,我不方便說出來,有些事兒,模仿不得。
這個真的是個體力活兒,我感覺連靈魂都在顫抖,感覺疲憊不堪。以我的道行,要自己一個人完成太難,但我不得不堅持。
到最後,天帝沒來,我自己倒是連站都站不穩了,虛脫的癱坐在了地上。看着屋子裡搖曳的燭火和依舊還在燃燒的香,我咬了咬牙,腦子裡死鬼閻王的臉揮之不去。
正當我掙紮着要繼續做法的時候,一個聲音在我身後冷不丁的響起:“找朕何事?”
我身體一顫,轉過頭在看到天帝的時候,竟然有種想沖上去擁抱他的沖動,我都接近絕望了,我以為他不會來的。
不知道他跟死鬼閻王都什麼德行,竟然都對面具情有獨鐘,不過天帝的面具比較正常,不像死鬼閻王的面具一樣奇奇怪怪,還比較吓人。
“天帝……闫琮桀怎麼樣了?李言承呢?”我有些急切,我怕他們兩個已經死在地獄了。
天帝的衣袍上依舊有交錯卻不雜亂的龍紋,他似乎對金色情有獨鐘,偏偏金色又那麼的适合他,難道這就是天生的王者氣質?
他轉過身背對着我:“那不是你該關心的事,琮桀讓你活着,你就領情的好好活着,其他的,裝作不知道就行。”
我急忙說道“不,我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了,我不想讓他因為我死,那樣的話,永遠都撇不清關系!”
“沒任何關系?你是他的妻,怎能說出這種話?”天帝似乎有些不悅。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我早就問他要了休書,隻是一直沒給我而已。你幹脆幫他寫份休書給我,請你放他出來,他也是你的兄弟,難道你真的想讓他形神俱滅?!”
我摸不清天帝的脾性,所以說話的時候心裡很緊張。不知道為什麼,天帝沉默了許久都沒說話,我心髒撲通撲通的跳着,跳得很劇烈。
“荒唐……琮桀還活着,朕怎能替他寫休書?你既然要跟他撇清關系,為何又要替他求情?你若真的為他好,就到陰間伴他左右,也就不用他逆天改命讓你活着了,那樣他便可以免受刑法。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你不用,非要兩敗俱傷?”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
我到陰間……那叫兩全其美嗎?不,那不是,我跟死鬼閻王,還能安好的相處?孩子是我心裡永遠都過不去的坎兒,我跟死鬼閻王,絕無可能了。
我咬了咬嘴唇說道:“隻要放了他跟李言承,要我做什麼都可以,但除了到陰間……我賤命一條,不值錢,不值得讓閻王那樣做,你心裡應該也是這麼想的。我可以死,去轉世投胎,請你……放了他們……”
天帝轉過身看着我:“既然這樣,琮桀可以免罪,但是李言承,那莫嫣兒本就是已死之人,魂飛魄散,借助神器重生,這比逆天改命還要嚴重,沒有理由饒恕李言承,除非那個莫嫣兒依舊魂飛魄散。”
我心沉了一下:“莫嫣兒……是用我孩子的命換的……”
天帝沉默了半晌歎了口氣說道:“罷了,朕答應你。不過……休書朕可不會替琮桀寫,你先到陰間呆着,日後的事,你們兩人自行處理。”
其實他這麼說的時候,我還有些吃驚,沒想到他會這麼輕易的松口,不過我也慶幸他答應了,我死了也沒關系,我還能轉世。一碗孟婆湯,忘卻前塵事。
天帝走了之後,我就買車票回了老家,總不能死在外面。回到老家我就跟我三爺爺和奶奶交代了一切,我奶奶向來不哭的人,也紅了眼眶,連我三爺爺都抹了把眼淚。以前我一直以為奶奶他們重男輕女,對我不那麼好,早就該死的我,活到了現在,正當我要死的時候,他們也會難過。
在回老家的那一晚,我死了,我讓我奶奶他們随便找個地兒把我給埋了,沒必要辦葬禮,浪費錢。
來接我魂魄的有許多人,小姑姑和樊曉還有白炙白淼和黑白無常都來了,我當時還笑,除了我,大概也沒人派頭這麼大了。
然而我也并不能立刻轉世,得等死鬼閻王給我休書。
掙紮了那麼久,還是到了陰間,以死人的身份。我到陰間的時候,死鬼閻王已經被放出來了,李言承也回到陽間了。隻是我暫時沒見到死鬼閻王,倒是先見到了雲姬。
貌似王妃之後,雲姬在死鬼閻王的女人裡地位算高的,連我到了陰間之後的住處都是她給安排的,一個雅緻的古色古香的小别院,住着倒也清淨。
樊曉和我小姑姑是最開心我到陰間的,成天都在我這裡陪着我,小姑姑性子要溫和得多,話也少,樊曉就不一樣了,跟麻雀似的,叽叽喳喳個沒完。
“音音姐姐,以後咱們就能一起在這裡了,想想就覺得開心,我家那個,跟我沒多少話說,木頭似的,成天闆着臉,無趣得很。”樊曉笑呵呵的挽着我的手臂說道。
我看了一眼小姑姑,有些無奈:“你說白炙無趣?你想過小姑姑的感受沒有?我覺得白淼才是冰山、闆臉的專業戶。”
小姑姑掩嘴輕笑:“其實……白淼還好啦。”我頓時覺得被喂了一嘴的狗糧,白淼的确對我小姑姑是百依百順,死鬼閻王這點跟白淼比起來就差遠了。
“其實……我不會一直在這裡,我要轉世的。”我一本正經的說道。
當時樊曉和小姑姑都驚呆了,等回過神來,樊曉叫到:“為什麼啊?!是閻王不要你了嗎?怎麼可以這樣呢?”
我苦笑:“是我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