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琮桀,你别太過分了!”
安子玥提劍沖了上去,死鬼閻王在劍鋒離他還有差不多一米距離的時候,擡手隔空遏制住了劍鋒繼續的逼近,兩人就這麼僵持着,當真是氣勢如虹。
還是打起來了,我小姑姑問我為什麼不上去攔着,我看了眼她還緊緊抱着我的雙臂說道:“這不是被你抱着嗎?”
她楞了一下松開了手:“現在咋辦?打起來收不住火了。”我現在比誰都郁悶,我就剩下這麼個魂兒了,要是直接沖上去,被打得魂飛魄散算自己的,多不劃算。
我看了眼白炙和白淼,他們兩人表情都淡定得很,應該是問題不大,死鬼閻王跟安子玥應該不會這時候拼個你死我活的。
一直沒路面的黑白無常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黑無常喊道:“别打了,天帝來了!”
死鬼閻王跟安子玥竟然同時收手,裝作了若無其事的樣子。一道金光閃過,天帝站在了他們倆的中間:“怎麼不打了?繼續打啊!”
安子玥跟死鬼閻王胡瞪了一眼都哼了一聲把頭轉到了一邊。頓時天帝的形象在我心裡上升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就像老師在教訓兩個掐架的熊孩子一樣,特别的帶勁。
“琮桀,好了傷疤忘了疼是嗎?你還有幾條命去折騰?子玥,你要是閑得慌就跟我回去,大把的事兒讓你做!”天帝有些恨鐵不成鋼,說話雖然嚴厲,但并不是那麼不能讓人接受。
然而什麼都沒做的我,卻覺得有點尴尬……
安子玥冷笑:“管好闫琮桀就行,别帶上我,是他太過分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身形晃了晃,就沒了影兒。天帝看了眼安子玥離開的方向歎了口氣:“琮桀……”他話還沒說完,死鬼閻王就搶先說道:“是他找我麻煩,跟我沒關系。”
天帝頓了頓說道:“還不是你做事欠妥?休要狡辯,該幹嘛幹嘛去,朕找樊音有話要談。”
死鬼閻王看了眼處于迷茫狀态的我說道:“找她做什麼……?”
天帝就看着他,也不說話,死鬼閻王輕哼了一聲轉身朝閻王殿走去,白炙白淼和黑白無常也都跟着他進了閻王殿,樊曉跟我小姑姑也‘叛變’了,都撇下我走了,這時候我才發現,之前跟着一起來的青兒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經不在這裡了……
天帝朝我走了過來:“樊音,你可知他們為何反目?”
反目?我不太明白:“他們貌似一直都是這樣的……”死鬼閻王跟安子玥的關系也沒有特别的好吧?
“朕聽說,你跟子玥一起看過紅雨了,想起來了什麼沒有?”天帝又問我。
天帝雖然也戴着面具,可我就是覺得他的眼神特别的犀利,要當着他的面兒說謊的話,我是做不到的……
“我好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不過,有什麼關系嗎?”就當上輩子我認識安子玥也認識死鬼閻王,但是我跟死鬼閻王明顯是這輩子才開始的。至于安子玥,我上輩子應該跟他沒什麼特别的關系。
天帝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關系,既然你對前世也不好奇,那就别想起來,轉世也是你自己的選擇,那些煩惱之物,就應當在墓穴中沉睡,沒必要帶到生活裡來。這一世你跟琮桀也是緣分到了,這東西來之不易,若非絕對,不要輕言放棄。聽朕的不會害你,琮桀做事有自己的原則,那莫嫣兒已經是過去,朕希望,你能陪他走到未來,而不是現在。”
天帝明顯的看好我,讓我有些受寵若驚。死鬼閻王的女人大部分是他給的,按理說,我跟死鬼閻王并不是他賜婚,他怎麼會向着我?隻是……何為原則呢?事實上沒這麼簡單,我要是沒有絕對的死心,又怎麼會輕言放棄?
莫嫣兒就算已經成為了死鬼閻王的過去,我也不可能成為他的未來,孩子的事永遠都是一個籠罩着我們的陰影,隻要這件事情發生過了,我跟死鬼閻王就沒有辦法安然的相處。
我咬了咬嘴唇說道:“天帝,講真,我跟闫琮桀,沒可能了。過去他一再的隐瞞和利用我都可以原諒,因為我對他也不是沒感情,有些東西不是絕對,所以可以原諒。但是,孩子是我的底線,為了這個孩子,我受過太多的苦,也期待過,可最後……這件事情你應該知道的,所以為什麼還要勸我呢?”
天帝沒直面我的問題,而是問道:“你經得起希望和絕望之間的大起大落嗎?”
我不明白他怎麼突然會說這個,我想了想說道:“人生本來就是這樣,不斷的滋生希望,又不斷的讓人失望和絕望,真正能圓滿的,能有幾次?”
他定定的看着我:“這樣說來,你可以承受是嗎?”
我開始覺得他話裡有話了,他或許是想告訴我什麼事情,一件不确定的事情,會給我希望,但也有可能讓我絕望。
我猶豫着點了點頭,他說道:“很好,既然這樣,我就告訴你吧。知道為何琮桀讓你等一百年嗎?那孩子還不能算死了,隻是在跟神器分離的過程中發生了意外,目前處于長眠狀态。因為不知道孩子能不能醒來,琮桀沒告訴你,他怕先給你希望,又會讓你失望和絕望。頂多一百年,孩子的宿命在這一百年之間會有答案。”
“不管這一切是誰造成的,琮桀在盡全力去彌補,彌補他所虧欠的。他從來都是這樣的一個人,表面看着不可一世,卻總愛做些别人都不太理解的事,不到最後,他也是個不會輕言放棄的人。不管是對于莫嫣兒,還是孩子,還是你,都一樣,所以才造就他白白葬送了幾條性命。”
我聽了之後沉默了許久,不知道怎麼去面對這樣的死鬼閻王,同時也慶幸孩子還沒有徹底的死掉,我甯願相信那極小的可能性,也不相信極大的不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