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更惡心了,她的手跟一百年沒洗過一樣,黑乎乎的,指甲也是黑黑的,好久沒剪過的樣子,我覺得她那指甲不比煞胎的指甲弱,被抓一下肯定也會中毒……
她眼裡充斥着憎恨和嫉妒,一個活了一百二十多的死老太婆嫉妒我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的相貌,她心理變态麼?
“你知道為什麼我會變成今天這樣嗎?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怕?當年我懷着孩子,我的男人卻跟外面的野女人混在一起,還搞大了野女人的肚子。喝醉酒回來對我拳打腳踢,我也有過自己的孩子,但是被那個負心漢給活生生的打沒了。看着我流産,他竟然還說流得好,将我掃地出門,把那比我年輕漂亮的狐狸精給娶進了門。你經曆過那樣的絕望嗎?寒冬裡,我一個人在山洞裡忍受着饑寒交迫,我發了瘋的找到這門煉制煞胎的辦法,那個狐狸精肚子裡的孽種,就是我煉制的第一個煞胎……”
我跟着她的訴說,腦子裡不由自主的開始補充那些畫面,一是覺得難以置信,二是覺得她就是個變态。心理扭曲了之後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她以為她遭遇過的不幸是别人所不及的,所以才會這樣報複,甚至傷及無辜,實際上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我不做聲,她的手指強行在我臉上劃過,我隻覺得臉上被劃出了一道口子,有些疼。
完了,我的臉要爛了……
那死老太好像還沒演講完,繼續說道:“不要覺得我殘忍,就比如這個娃子,不是你們害死了他爹麼?留下孤兒寡母的,多可憐啊,還不如死了的好。”
我一愣,這才想起來那個剛才死了的孕婦是二娃子的媳婦,說是懷了娃還沒生……
我氣憤不已,但是實在找不到合适的言詞去罵這個惡毒的老婦。我本來就不怎麼會罵人,這時候自然是詞窮了。我懷疑那财主的女兒肚子裡的鬼胎也是這個老不死的煉成的煞胎:“那财主的女兒死都死了,她肚子裡的煞胎也是你弄的?”
老婦人一臉得意:“那又怎樣?那财主的女兒又不是我害死的。她被一群土匪糟蹋得就剩下一口氣了,那時候她肚子裡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尚未出閣就有了身孕,傷風敗俗。老天都看不過眼,她被幾個渡村的年輕人發現了,但是卻沒得救。那幾個年輕人看她貌美,又衣不遮體的,哪裡會不起色心?在那幾個年人手裡,她才咽下最後一口氣。那幾個年輕人怕事,就随便把屍首丢棄在了破廟裡。我就把那屍首埋在了村口,貼了符紙,把她肚子裡因為沒能出世充滿怨氣的死胎養成了煞胎。那玩意兒可比活胎煉成的煞胎強多了,也不枉我養他幾十年……”
原來那财主的女兒之所以會被埋在村口就是這老婦人幹的,我沒想到背後還有這樣的内幕。慘死之後還不能轉世投胎,她不過就是沒嫁人就懷孕了,至于遭受這樣的懲罰嗎?
那個老婦突然對腳邊的煞胎說道:“我去看看你哥哥怎麼還沒來,你就在這兒看着這小丫頭知道麼?”
老婦人說的這煞胎的哥哥應該就是那個财主女兒的孩子,我很擔心,這麼一會兒了,不知道黑白無常和我奶奶怎麼樣了。那個煞胎沒來,說不定他們還沒死……
“不必去了,你的罪孽,該跟你細算了。”
一個白影閃過,白淼出現在了老婦人的身後。
我松了口氣,雖然死鬼閻王沒來,但是白淼好歹是來了,不管怎麼說,先把命保住這筆賬我才好找那死鬼閻王細算。
老婦人驚愕的轉身,看到白淼吓得不自覺的後退:“判官?我陽壽還沒盡,你沒權利帶我下地府!”
白淼冷聲說道:“你的陽壽都是從别人那裡奪來的,讓你多活了這麼多年,真以為地府的人都是傻子麼?生死簿上你的壽命隻有五十年,你這樣的人,活着就是罪過,讓你多活一天,犯下的罪孽就愈深重。”
老婦人癱坐在了地上:“我不想死……我要等到那負心漢的轉世,殺他千百遍,将他千刀萬剮才解氣!”
我在心裡無比的憎惡這個死老太婆,都用那麼殘忍的手段殺了她男人了,還要等到人家的轉世再殺一次……有時候最毒婦人心這句話還真的沒說錯。
白淼說道:“他本就不該死于你手,他前世壽命隻有二十六,等你回去報仇的時候他早已經撒手西去,沒能親手殺他讓你遺憾至今,但是無論你怎麼折騰,宿命就是宿命。”
原來那老婦之前說的都是自己編造的白日夢,她壓根就沒能親手殺了那個負心男人,大概她說的就是她最希望的結果了,然而并沒有如願。
老婦人捂着痛哭了起來,白淼并不動容,攤開掌心,手裡出現了一本書籍。他翻着書頁說道:“殘害他人性命十三條,一等罪。冒犯死者讓其不得轉世,十八人,一等罪。欺瞞地府奪取他人壽命兩次,擾亂了自然秩序,一等罪……”說完他收起了那本書:“試圖殘害閻君之妻梵音,試圖殘害她腹中胎兒,死罪!”
最後兩個字音比較重,老婦人吓得一抖,開始不住的祈求:“判官大人,放過我吧……我不想魂飛魄散,哪怕在地府受罰幾百年,隻要能給我重生的機會,我什麼都願意做……判官大人開恩呐……”
白淼還是那副冷臉:“且不說最後的死罪,這麼多一等罪,夠你受不知道多少次酷刑了,十八層地獄的十八般酷刑至今都無人熬過來,無論怎樣你都逃不過魂飛魄散。放心,不會讓你死得太舒坦,也不會讓你死得太早,你得把你該受的懲罰都嘗一遍……”
白淼再說這些話的時候讓我都覺得心生畏懼,公正不阿的态度,的确讓人欽佩。隻是我很難想像我小姑姑新婚夜怎麼就被他折騰得死得那麼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