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溪再度鄙夷府君,以權謀私到這份上,丢不丢人?
府君絲毫不臉紅,當場畫大餅:“你們誰找到真正能陪你們到終老的婆娘,我話放在這,我給他連放一百年的大假。”
三人白眼,呵呵,空頭支票。
他們終老?那是要到地府滅亡的,哪個女鬼能活那麼久?
夜溪:“孟婆。”
三人立時一臉便秘。
“可别提她,再說了,人家――”判官歎口氣,不說了。
夜溪拐他:“說說說。”
聽八卦呢。
“孟婆是自由身,人家來去自由,想幹就幹,不想幹人家多的是去處。”
夜溪不是很明白:“你們不是嗎?”
判官搖頭:“我們幾個...當年地府形勢不好,為了維持陰曹往生的穩定,哥幾個以真身相鑄了,跑不了喽。”
幾人對視哈哈哈,有唏噓也有新生後的愉悅。
府君不說話,親自斟酒。
夜溪舉起一敬,幹了。
“那――孟婆不一樣?”
“她想也不能。孟婆湯孟婆湯,何為孟婆湯?她有令人忘記一切的神通,同時也有記憶一切的本事。然而記憶多了,人就――”判官指指腦袋:“這裡受不了。”
“所以,孟婆必須特定時間離開地府,散心結。”
夜溪明白了,這工作壓力太大了,一旦狂化不堪設想,所以強制性的旅遊度假。
“咦?那是不是意味着她離開的這段時間裡不能與地府有聯系?那往生的怎麼辦?她又會不會有危險?”
“不會,我們盯着呢,也不會離開太久,湯煮好了又不會變質。哦,你這次來她就上去了,我算算。”判官扒拉着手指頭:“得十歲了吧?”
夜溪啊的一聲,投胎為人呐。
可做人煩惱啊。
“怎麼煩惱?身份在這呢,事事順心,壽終正寝。”
絕好的命格。
黑無常:“我還記得,上一次孟婆姐投胎,被個無賴男的纏上,差點兒狂化,我過去的,直接抽了那賴皮的魂扔磨裡碾碎了。孟婆姐把那賴皮的屍身剁碎了喂狗才消氣。”
夜溪默,果然孟婆到了哪裡都是禦姐的本質,殺人什麼的,完全無視律法的吧。
哦,不需要視,後台超越凡間律法。
又問:“也就是說,你們不能投胎?”
“我們老老鬼了,哪有凡人身軀能容下我們啊。”
一落地就咽氣,誰家父母受得了啊。
“做仙呗。”
“修仙圖的不就是長生?我們早做到了,沒意思。”
夜溪一想,也是,中斷這個話題,聊起自己。
如今她已經在天道群那裡登了記,身上所有的秘密都過了明路,講起來也便不需要顧慮這隐瞞那。偶爾講着,被幾人左一句右一句問到以前,不得不再解釋一番。
幾人倒沒覺得她以前隐瞞有什麼不對,誰還沒有秘密了,沒分寸的人才老追問别人不願意說的。
“所以,你的十八姬幻形的關鍵是取自幽冥的石頭?”府君沉思。
夜溪點頭:“嗯,但那究竟是不是石頭我就不清楚了,想來便是石頭也不是一般的石頭。”
府君也不清楚,幽冥他也不是很熟,也沒必要細究。重要的是,小舅子,四個,他的。
蛋蛋的憂傷。
等到桌面狼藉時,夜溪打了個飽嗝兒:“我這次回來,下次可能很久很久才再回。”
府君:“跟你說的要去做的事情有關?”
夜溪點頭:“嗯,還有我身邊那兩個來自神界的朋友,我得送他們回家。”
說到神界,府君判官兩無常臉上都是淡淡,他們整日裡面對的是生死,神仙凡對他們而言,沒什麼不同,都逃不過一個死字。
判官倒是插了句:“也不知神界的地府跟咱有啥不一樣的。”
夜溪順着想:“神也有輪回嗎?”
在座都表示,誰知道呢。
判官問她:“還能回來嗎?”
夜溪道:“肯定能,不說有神從上頭下來曆劫嘛。诶,對了,咱倉禹有沒有神來過?”
府君便道:“你帶着的那兩個算不算?”
“就沒别的了?”
“沒。”
夜溪撇撇嘴,倉禹還真不招人眼。
忽然,府君一滞,一動不動,眼神凝滞。
夜溪哎喲一聲:“這就是出竅?”
跟修仙之人的神魂離體還不太一樣,反而跟神話劇裡一般,一個愣神,元神出現在另一處,或者去做其他事情,然後再咻一下回來。
感應到呼喚,府君元神瞬間出現在某一神秘空間,對面有人等候,笑吟吟一老頭。
手持紙卷一招。
“别說我白喝你的,喏,拉關系的好機會,給你搶的。”
府君微微點頭,接過紙卷打開一看,一邊眉毛高高一挑。
夜溪那個烏鴉嘴,說什麼來什麼。
微一沉吟:“好,多謝你了,我需要格外留意什麼嗎?”
那老頭兒嘿嘿一笑,拉着他衣袖就要往他耳朵邊湊。
被府君毫不留情推開:“我是有夫人的人。”
老頭兒嘿一聲:“誰沒有似的,我有仨呢。”
府君一哼,大喇喇的視線往他臉上刺。
老頭兒尴尬一咳,想起三位老妻的尖利指甲,臉皮子疼。
“你懂什麼,我就喜歡熱鬧。”
府君小小鄙夷,可不是熱鬧嘛,就沒見過比你家更熱鬧的。
“你那什麼眼神!說正事,這位主兒,聽說在上頭惹了大禍的,人又臭脾氣,後台夠硬,可對頭也硬啊。這次呐,兩邊都交待了,一方那意思,意思意思也就得了。另一方呢,自然要給他大苦頭吃。”
府君便皺了眉:“燙手山芋。”
“你讓他樂在其中不就得了?”老頭兒擠眉弄眼。
府君看着他,不發一言。
“呸,你個木頭性子,不是看你順眼,老子才懶得提攜你。喏,這位,就一好,好美人,對美人好。隻要是為美人,什麼苦都吃得。”
嘿嘿,明白了吧。
誰知,府君來了句:“除了我家夫人,這世上還有美人?”
“...”
“你自己看着辦吧,自己抓住機會啊。”說完沒好氣的老頭兒就不見了。
府君把紙一折,塞入袖中也不見了。
席間,府君眼神一動,回來了。
“您老可真忙,随叫随叫。”二十四小時不關機。
夜溪玩笑着,沒問他幹什麼去了。
反而府君虛心請教她。
“不是你烏鴉嘴問我有沒有神下凡曆劫,我也不會輪上這差事。”
夜溪無語,編,繼續編。
但還是幫新手想辦法。
“這有何難。聽你那同事意思,你隻管将那人身邊安排滿美女,管教他樂不思蜀。”
“那怎麼不得罪要他吃苦的一方?”
“更簡單。”夜溪聳肩:“真愛之吻。”
哈?什麼鬼?
四個大男人都傻眼。
夜溪沒有講童話故事,直白道:“美人易得,真心難求。給他設個三生三世的真愛關呗。互相愛慕彼此成全不離不棄矢志不渝不會敗于雞毛蒜皮柴米油鹽的愛情要我提醒你們有多難得?如果再加上家國天下芸芸衆生,呵呵――”
虐不死你的同時絕對讓你甘之如饴,生理之欲算什麼,咱們來講講精神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