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溪默了默:“竑,至少我們暫時是盟友,你有問題可以找我。”
竑沉默,良久道:“這個陣法不會存在太久,我能感覺到,外頭人的氣機在被抽取,她們現在還沒覺察到,等她們覺察到的時候,她們剩餘的生機靈力魂力不足以讓她們踏出這裡。”
夜溪想,所以,天命人讓大家守着陣法不走開也有這個原因?
竑笑嘻嘻:“她們不給我吃,也會被别人吃。老子在仙界人人喊打,可那些自诩為高尚的仙人就少吃了人?”
夜溪道:“不說别人,我們來說你,你有沒有危險?”
竑有一瞬間的感動:“你不可憐外頭那些蠢貨隻關心我嗎?”
夜溪歎息:“你忘了我什麼真面目?”
竑立即把感動收起:“也是,你連我都吃。”又道:“我頂多是被抽一部分能量走,無礙的,而且,我的能量是這麼好得的?我已經在利用抽絲陣一點一點破壞封印了。”
夜溪精神一振:“你自己就能破了?”
竑撇嘴:“聊勝于無罷了。還得指望你。”
夜溪搖搖頭:“既然你無事,那我多給你留些魂水,記得,有事情立即告訴我。”
竑點頭:“知道,你的神識還在石壁上挂着呢。”
夜溪隐身出來,看着外頭圍着陣法絲毫不敢懈怠的百花宗衆人,百花宗主那個腦缺的,該不是分了一半弟子來吧,這麼多,知道真相後她還不得吐皿而亡啊。
目光一掃,夜溪扯了扯嘴角,不會吐皿而亡了,她會跟着死。這老女人腦子有毛病嗎?不在自己家,守在這裡做什麼?這麼喜歡合歡宗嗎?
她可不知道,天命人來檢查陣法的時候對百花宗主說了,這處陣法尤為的重要,一定要守好了,最好多派些人。天命人是擔心人不夠,可他們也想不到百花宗主這個盡心盡職的親自守着呢。
隻能說,自己作死誰也攔不住。
夜溪隻是淡漠一眼便開啟了黃泉路到了海邊。這世上誰不無辜,原本該被送上祭台的合歡宗就不無辜?倉禹界自己養羊自己吃,也沒什麼好指責的。她還是顧好自己的事自己的人就好。
夜溪心急,更心急的是鲛王。
因此夜溪一到海邊,鲛王親自來接她,并用王杖轉瞬間将她接到鲛族裡。
夜溪直接開口:“我要把王子燎帶在身邊。”
鲛王求之不得,可怎麼帶?總不能綁在夜溪背上走哪兒背哪兒吧?耽誤夜溪不說,鲛族根本離不開海。
夜溪:“我有個空間法器,仙品,應該能讓他進去。”
小塔拿出來,夜溪背着王子燎進去了,成功了,可夜溪将要放手,王子燎就臉色通紅,忙又抓住。
兩人出來,鲛王一看,一個不說話,一個急喘氣,就知道不行。
歎氣。
“夜溪,仙橋通的時候,我們會把王子燎送到你身邊的。”鲛王還是堅持原來的方案,利用鲛族的力量把王子燎送過去,祈禱他自己争氣能多活些時候撐到詛咒破除。
夜溪搖頭:“不确定性太多,你們再讓我想想。”
拿着小塔到一邊兒琢磨去了。
鲛族也知道自家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歌也不唱了,舞也不跳了,遊起來靜悄悄,生怕打擾了夜溪。
夜溪神經質的念念叨:“要直接接觸,直接接觸,直接接觸…抱着可以,背着可以,上次…把靈舟裹在骨架裡也可以…那麼,小塔行不行呢?”
說完,兇腹前冒出長長肋骨一伸十幾米,咔嚓咔嚓自己掰斷,看得父子倆眼皮子直跳。
拿進小塔裡挖坑放水,骨頭鋪上,再出來抱王子燎進去。
不行,夜溪一放開手,王子燎就皿液要爆。
出來,王子燎喘得像離了水的魚:“算了吧,到時候我會到你身邊的。”
夜溪不願意:“答應你們了就要做到,不允許失敗!”
鲛王和王子燎微微一愣,總覺得夜溪握拳頭磨牙眼裡冒火的樣子有些…邪性。
夜溪不從來都是雲淡風輕什麼事也不放在心上的嗎?
三隻也覺得夜溪此時狀态有些不對,别是走火入魔了。
無歸小心問:“夜溪,你沒事兒吧?”
“沒事。”夜溪的眸子火熱裡透着沉寂:“好多年沒遇到難題了,我一定解了它!”
無歸不明白,吞天火寶也不明白,其實夜溪隻是犯了學霸的左性,每個學霸都有瘋魔的一面,不然怎能稱“霸”呢?
确定識海裡無異常,大小晶核也好好的,無歸道:“說來,他這情況倒與我差不多,離開你本體的骨頭護不住我,但當骨頭還長在你身上,骨頭越長,我的活動範圍也越長。”
夜溪歎息:“他還不如你呢,你能離我三尺,他卻不能離開一毫米。”
無歸心道,這是我不如他,絲毫離不了你。
開口道:“可惜,他不能離開海,不然像我一樣變得極小就能呆在你皮膚下頭。”
有什麼在夜溪腦海裡一閃而逝。
這個時候火寶開口:“那讓王子燎變小,夜溪喝一肚子海水呢?”
吞天無語:“王子燎能變小,但在他看來一肚子海水就是一肚子海水,供不上他用多長時間的。”
夜溪喃喃:“若我的肚子是法器呢?”
什麼?
三隻瞪大了眼。
夜溪興奮:“若是我的肚子就是一處空間呢?他待在我肚子裡豈不正是時時刻刻與我直接接觸着,而且,我還能裝很多海水?”
三隻懵。
無歸:“可是,你還沒修出肚裡乾坤啊。”
夜溪嘿嘿一笑,舉起小塔:“這不是有了嗎?”
什麼意思?
就見她爪子彈出指甲往肚皮上劃——感謝這具身體雖然堅不可摧到底還是她的聽她的話——薄薄肚皮豁開,露出裡頭内容簡單的肚腹來,小塔往裡一擱,一根細細的肋骨骨尖打了個轉兒伸過來往小塔刺去,竟真的進了去。
夜溪嘿嘿:“畢竟都是我的東西我還不能指揮了?”
鲛王和王子燎已看呆,這是什麼樣的神操作。
這人沒有皿的嗎?
廢話,喪屍要的什麼皿?
等好一會兒,夜溪等到小塔裡橫空出世的白骨盤成一個小台子,沖王子燎招手。
“來。”
王子燎傻傻上前,指着自己鼻子尖兒:“我?也進去?”
因為要維持骨頭在自己身上,夜溪便不能以自身進去,一道精神力纏住王子燎,把他往那小台子上一抛。
成了!
松了口氣,她還真怕精神力不是本體拉不進王子燎。
王子燎傻乎乎坐在小台子上,半天,歡呼:“成功了。”
眼一眨,又出了來。
诶?還是不行嗎?
夜溪笑道:“等我給你挖片海。”
一聽,無歸炸了毛:“挖個海?你要用多少骨頭鋪?”
夜溪點頭:“不止,海上頭也要用骨頭罩着,總不能讓王子燎時時趴在骨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