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嚯,是病秧子啊!

034交鋒

  聞言,甯止抓着床單的十指蓦地一緊,指尖泛紅,很快将那床單攪得擰巴皺起。
他面無表情地擡頭,一瞬不瞬地看着雲七夜,何曾有人敢這樣與他說話?

  “誰說我不想……咳咳!
”他話還沒說完,猝不及防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他慌得推開咫尺的女子,轉而抓扯着了兇前的衣衫,彎腰痛苦地咳了起來,兇口憋悶得厲害,嗓子眼裡有股腥熱作祟,迫得他張口就是一股腥熱,絲絲殷紅濺染在被面上,那張臉竟比紙還要白。

  “咳咳咳!
”再也停不下來的咳聲。

  若是他想活,又何苦抵制吃藥,這般作踐自己?

  眼見他如此的痛苦,雲七夜抿唇,覺得方才的話有些突兀。
她微微歎氣,伸手撫上甯止劇烈起伏的兇口,想要為他撫平氣息。

  “咳!
”甯止閉眼咳着,隻覺兇口忽然傳來被人觸摸的感覺。
他一驚,倏地睜開眼,便見眼前的女子垂眸,睫毛形成了一彎扇影,她伸手撫順着他的兇口的氣息,恰如其分的力道,帶着一如既往的溫暖,如同那日。

  溫暖?

  甯止蹙眉,幾乎要自嘲了,怎會有溫暖?
那樣奢侈的東西,奢侈到需要用很深的寒冷和疼痛才能體會到。
他比這世上的大多數人,都深有體會。

  “咳!
你在幹什麼?
”他揮手,想要推開雲七夜。
雲七夜不曾躲避,她不慌不亂地撫着,專注于他兇口的眼神,隐隐有着認真。
許是身上穿的單薄,顯得她整個人有些嬌弱,要是他推下去,指不定會讓她掉個胳膊斷條腿的!

  她哪裡有那麼嬌弱?
都是假的!
兇口又是一陣起伏,甯止簡直和自己賭氣了,終是,那雙手硬生生地停在了她身前幾分,他口氣不耐,“不準碰我!

  雲七夜微怔,看着咫尺的甯止,蒼白若紙的面,連帶着唇角那幾絲來不及拭去的殷紅,一身白衣襯得他虛弱不堪,沒了往日的嚣張氣焰。
然,那雙眼中的淩厲仍在,仿佛懸崖上的荊棘花,用驕傲的刺來維護着自己脆弱的花蕊。

  她移回了手,也不生氣,隻是聳了聳肩,“殿下你很難受,咳了那麼多皿,你不疼嗎?

  甯止咬牙,不着痕迹地拭去了眼裡咳出來的淚花,惱道,“我不疼!
咳咳!
我不喜歡别人碰我!

  “是嗎?
”雲七夜聞言,頓覺好笑。
人的自尊,都是這麼脆弱而敏感麼?
甯止,可真是個别扭無常的人呐。
初見他,尊貴翩跹,而後刻薄,陰險,甚至殘忍。
可今日,她又覺得他有些好笑的孩子氣了。

  她毫無顧忌地掀起裙擺,用裙角擦了擦手,也是一臉嫌棄,“可巧,我也不喜歡碰别人。

  “那你還碰?

”還擺出這一副比他更嫌棄的表情!
甯止兇口的氣息一滞,惱得不輕,沖雲七夜怒道,“滾出去!

  被他猛地爆發出來的吼刺得耳膜一陣嗡聲,雲七夜揉了揉可憐的耳朵,出嫁從夫,“是!
”語畢,她立時起身,如遭特赦,頭也不回地朝外廳走去。
那急匆匆的模樣,宛若身後有條追逐她的可怖猛獸。

  “站住!
”蓦地,甯止又叫住了她。

  她轉頭,就見甯止那張俊顔,怒氣滿滿,“殿下何事?

  “叫陳管家進來,其餘的人都滾!

  “是!
”她乖巧應着,不用她傳話,甯止那憋着怒氣的一吼,外廳裡的人不聾,早就聽得清楚。

  陳管家擦了把冷汗,小跑進了内室,心有戚戚焉地看了一眼雲七夜,擦身而過。

  雲七夜惡意地笑,快步出了内室。

  外廳,聽見甯止那聲怒吼,柳思月唇角赫然一抹冷笑,賤人,就知道惹男人生氣。
她心下暗暗嗤笑,目不轉睛地盯着内室的門,待雲七夜出來後,她緩步走到她跟前,斂衽微微福身,眉目溫順,聲音嬌媚悅耳,“妾身柳思月,見過姐姐。

  雲七夜客氣地笑了笑,卻不急叫她起身,“月月姐姐,我比你小一歲。

  “……”柳思月一怔,她低着頭,維持着僵硬的姿态,不想第一次正面交鋒,雲七夜就敢予她如此難堪。
她眼珠微轉,想來也是,雲七夜被她搶了房間,心下一定不爽,恨不得扒了她的皮呢。
呵呵,既是如此,她何苦委屈自己,在雲七夜面前惺惺作态。

  她徑自起身,沖着雲七夜笑道,“先來後到,妹妹我還是知道的。
姐姐您行端性淑,妹妹沒嫁給殿下的時候,就聽聞您的大名了。

  行端性淑?
嚯,好明顯的火藥味,嗆得她鼻子難受。
雲七夜摸了摸鼻尖,頗為不好意思道,“是嗎?
沒想到我這麼有名?

  “……”柳思月愕然地看着雲七夜,她到底知不知道“羞恥”二字怎寫啊?
還有名?
分明是臭名昭着好不好!

  她氣結,正準備開口譏诮時,卻見雲七夜徑直繞開了她,自顧自出門而去了。
這就走了?
這是不戰而逃,還是不屑與她相鬥?
她一慌,忙不疊道,“姐姐!
你去哪裡?

  “睡覺。

  柳思月急了,“殿下發病,姐姐您怎能如此心安理得地睡覺!

  雲七夜不理,不如此,還能怎樣?
夜黑風高,無事可做,唯有睡覺。
但是睡覺之前,得有好心情,她不想被人攪壞。
何況,往後有的是時間和柳家小姐磨叽,不急這一時。

  為今之計,先解決明天的事情再說。

  進宮見皇後?
她一聲笑,惬意地走在回廊裡,将那一陣咳聲遠遠地抛到腦後,不帶半絲同情。
先帝亂點鴛鴦,他恨她如此突兀地出現在他的生命中,可她何嘗不讨厭他?

  這段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而今,又加進來一個柳思月,更是錯上加錯,滿盤亂棋……

  一路向西房走去,她很快回了房。
梳妝台前,那鏡子裡的人,半張臉的泥污,很是滑稽。
方才甯止對着這張臉,倒是淡定。
她頓覺好笑,随手摸了摸左手,五指上,空空如也。
她臉色驟變,黑瞳微縮!

  甯止!

  她慌得起身,出了房門,大步朝甯止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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