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小白很清楚,借着宋銀翹認親的機會,榮升沈嶽的小姨後,最好少和他來往。
但不知道咋回事。
展小白明明很清楚這些,也不止一次咬牙發誓要把沈嶽從心裡趕出去,沒成功。
他在她心中的地位,還越來越重。
占據了她的整顆芳心。
别說是一輩子不見他了,就連一天,也是度日如年啊。
工作,吃飯,看書,睡覺,發呆,高興,痛苦,郁悶……無論做什麼,展小白都會想到這個破人!
她知道,這就是相思。
她現在的清晰感受,就是傳說中的相思之苦。
要想解決這種痛苦的方式,隻有一種,那就是和他在一起。
哪怕無法和他相親相愛,隻在異國他鄉和他拉拉手兒,說幾句悄悄話,假裝義正嚴詞拒絕被他擁入懷中時,趁機嗅嗅他混合着汗臭和煙草的“體香”,也是好的嘛。
“我怎麼會這般癡迷他?”
這個問題,展小白已經想了很多次,卻沒找到任何的答案。
任何一個女孩子,換成展小白的話,也會忽視周邊歡慶的氣氛,心亂如麻的對那厮望眼欲穿。
她已經等了太久。
盛大的文藝演出,即将結束,那個家夥卻始終沒有出現在她面前。
好多次,展小白都想咬牙轉身走人,以後再也不理他!
可她每次轉身,心中都會有個聲音響起:“也許,你剛走,他就來了呢?他來晚了,可能是遇到了不得不晚來的意外。要不然,他的手機怎麼會打不通呢?”
“唉。那就再等等吧。大不了,等他來了後,我狠狠咬他兩口。”
又猶豫了不知多久的展小白,低低歎了口氣時,忽然看到了一個熟人。
其實也算不上熟人。
隻是展小白在京華時,見過她。
那天雲渺被人綁架,她駕車去追,差點被張平燒死,幸虧沈嶽及時趕到,把她救回來,又大鬧櫻花會所後,這個女人曾經追出來,拿着手槍很威風的樣子……
結果,她卻被沈嶽采住頭發,按在車頭上羞辱了一頓。
當時,展小白聽沈嶽罵她時,好像提到柳初吻,柳美屯之類的字眼。
究竟這個身材高挑,有着讓展小白眼饞豐、臀的女孩子,叫柳初吻啊還是柳美屯,她都懶得理。
展小白隻知道,這女人不是她能惹得起的,因沈嶽的原因,她還是乖乖躲開最好。
幸好,有着讓人羨慕嫉妒恨……屁股的女孩子,并沒有注意到展小白。
看來,吃白食的魅力,遠遠大于關注别人。
展小白低頭走到遠處後,就聽主持人宣布今晚的活動到此為止。
上千吃白食遊客們,再次鼓掌道謝後,才意猶未盡的緩緩散去。
展小白沒走。
某個破人的爽約,反倒是激起了她的性子。
她倒要看看,沈嶽究竟啥時候才能來找她。
不過,甯馨等人還在遠處等她一起回酒店呢。
展小白發狠要在這兒等沈嶽到天荒地老,卻不能連累甯馨等人跟着在這受凍,連忙給她打了個電話,讓他們先回酒店,不用擔心她。
甯馨等人欣然答允,說着笑着的離開了蜻蜓谷。
大家還以為,展總和沈老闆今晚約會,肯定情未了,他們沒必要再滞留此地當大電燈泡,讨人厭。
至于展總的安全,呵呵,有沈老闆在,不擔心。
北海道的寒冬夜晚,已經好多年沒有這麼熱鬧了。
走在路邊,盡情呼吸着異國的清新空氣,甯馨擡頭看向了左邊的海面。
公路距離海邊不遠,也就是數百米左右。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海面上升起了一層白霧,恍恍惚惚的看不清,好像仙境那般的美麗。
有很多遊客看到這個美景後,都驚喜的叫着,駐足拿出手機,狂拍。
嘩,嘩!
這是漲潮時,海浪拍擊沙灘時發出的響聲。
聽到這個響聲後,趙剛皺了下眉頭。
他老家就是海邊某城市,從小聽慣了海浪的聲音,能根據這響聲,判斷出某些信息。
大海,今晚不平靜。
大海平靜時的浪花,是緩慢輕柔,就像母親輕撫孩子的手。
今晚浪花傳來的聲響,卻蘊藏着說不出的暴躁,短促,且回流速度很快。
這證明,大海深處有股子無法形容的力量,在翻騰。
地震!?
突然間,趙剛想到了這個詞。
大家在來北海道之前,趙剛就曾經在新聞中,看到這邊近期會有地震發生的報道了。
不過東洋相關單位專家說,就算真有地震發生,震級也不會太高,也就四五級左右。
四五級的地震,放在别的國家,那可能就是大災難,但對東洋這個多震的國家來說,不能說是毛毛雨,灑灑水啥的,但也是很常見的。
東洋自古多震的特殊地理位置,逼着他們不住完善防震措施,已經地震來臨後的自救等等。
隻是,趙剛聽出海浪的異樣拍擊後,卻有了莫名的恐懼感。
真要發生地震,肯定不會像本地官方所說的那樣“無傷大雅”。
“甯馨,别去海邊!”
危機感越來越強烈後,趙剛慌忙攔住要去海邊仙境中玩耍的甯馨等人。
甯馨不解,回頭問:“怎麼啦?”
趙剛生怕甯馨等人會擔心,沒說他有不好的預感,隻是強笑了下:“那邊視線太差了,很危險。”
“沒事啊,很多人都過去呢。”
甯馨笑了下:“趙處,放心,我們隻是在那邊拍個照片罷了。”
“最好别去。”
趙剛回頭,看了眼右側高處,索性直白的說道:“我們在來東洋之前,就從新聞中看到這邊近期會有地震發生。而且,你仔細聽今晚浪花的拍擊聲,是不是特像脾氣暴躁的野獸在咆哮?我是在海邊長大的,能從浪花拍擊聲中,聽出大海裡有股子可怕的力量,正在沖向岸邊。”
趙剛為人特沉穩,絕不會無的放矢,甯馨等人都知道。
聽他這樣說後,甯馨等人愕然片刻後,都有些害怕,立即返回到了公路上,擔心的說:“要不要給展總打電話說一句?我看蜻蜓谷那邊的地形,相當危險。”
蜻蜓谷是一線天的地形,兩側峭壁怪石林立,真要發生強震,滞留谷中的人們,可就有大危險。
趙剛點頭:“為安全起見,還是告訴展總一聲吧。我們去那邊的高處……希望,我預感出問題了。”
展小白的手機嗡嗡振動起來時,她正端着一杯酒,和一個小孩說話。
這個幾歲的小孩,能引起展小白的關注,是因為他在喊一個酒店女工奶奶時,是字正腔圓的華夏普通話,而且還帶着京腔。
今晚北海道山間家有大喜事,前來這邊遊玩的國内客人,帶着幾歲的孩子來吃白食,很正常。
問題是,這個小孩的奶奶,卻是今晚幫工的酒店女工。
這就引起了展小白的注意,和顔悅色的問人家叫啥名字,來自哪兒等等。
可能是我小白姐清純至極的小模樣,能通吃男女老少,男孩子很喜歡和她聊天。
小男孩告訴展小白,說他叫葉文,奶奶是某酒店服務生,以前在京華呆過……
葉文說的這些話,可是文若萱反複囑咐過,形成了條件反射,無論誰問他的來曆,他想都不用想,就能脫口說出來。
“你怎麼不在京華了?呵呵,長的真可愛。”
展小白擡手輕撫了下葉文的臉蛋時,文若萱快步走了過來,警惕的眼神,在她身上來回的掃。
目光相當不友好啊。
這讓真心喜歡葉文的展小白感覺不咋樣,恰好甯馨來電,也就笑了笑,把電話放在耳邊,轉身走向了别處。
甯馨緊張的聲音傳來:“展總,您最好和沈老闆趕緊離開蜻蜓谷。因為,趙剛從海浪的拍擊聲中,聽出蘊藏着的危險了。弄不好,會有地震發生……”
她剛說到這兒,還沒明白過啥味來的展小白,忽然感覺腳下顫了下。
難道是我聽到地震這兩個字後,産生了錯覺?
展小白一呆,下意識的這樣想時,整個世界,忽然顫抖起來。
地震,發生了。
“啊!”
當蓦然間呆傻的展小白,看到一塊石頭當空落下,砸在一個收拾吧台的女服務生身上,她發出半聲凄厲的慘叫時,張嘴罵道:“沃草,我難道是現代版的尾生?”
尾生,是《莊子》中一個哀怨凄婉愛情故事的男主。
話說一個叫尾生的癡心漢子,和心愛的姑娘約會在橋下,可心上人遲遲沒來赴約,他在耐心等待時,上遊來了洪水,呼嘯作響。
可尾生為了信守諾言堅持不肯離去,最後竟然抱橋柱溺亡。
據說,他們約定的地點叫藍橋,又被稱為藍橋之戀……流芳百世。
展小白當前苦侯沈嶽的情況,和藍橋之戀有着異曲同工之處,才讓她猛然想到了這個傳說。
隻是很明顯,展小白可沒尾生那樣傻,絕不會為等待小外甥,就活生生的葬送在蜻蜓谷。
明白毀滅性災難瞬間來臨後,展小白尖叫一聲,轉身就跑。
她的跑的很快,用這輩子最快的速度……狠狠撞在了一根臨時充當街燈杆的木柱上,眼前金星直冒着,仰面栽倒在了地上。
砰!
當整個向西山好像被瘋牛狠狠撞了下那樣後,剛把被補天石激發出來的全部種子,都狠狠撒在山間雅晴最深處的沈嶽,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抓起,稻草人那樣抛了出去。
重重撞在了牆上,腰椎幾乎都斷了,疼的他發出一聲慘叫。
很痛很痛的感覺,也有一定的好處。
最起碼,它能刺激到深陷某種處境内的靈魂,讓沈嶽從隻想傾盡全力拼刺的大興、奮中,瞬間回歸到了現實中。
山間雅晴,就是山間雅閣那個可怕的親妹妹。
今晚,是她至邪神功的大成之際。
她需要男人來奪走她的初次,給她傾灑生命的種子,來激發出深藏靈魂深處的邪惡,并在事後活生生吃掉男人,來鞏固邪惡。
本來,擔負這樁艱巨任務的是山間雅閣。
可因為他為了苟延殘喘,讓葉修羅給他動了大手術,變成了一個廢人,再也不能滿足山間雅晴。
苦等今晚十多年的山間雅晴,熟到了極緻,如果不趕緊被男人采摘,就會轟的一聲。
她無比的憤怒,立即殘殺山間雅閣,正要去找個男人來代替時,老子就及時主動送上門,喝了那壺摻雜了補天石的美酒,化身野獸,撲倒了她……幾乎是在電光火石間,沈嶽就想通了這些。
隻是他有些搞不懂,他剛給這女人播種,她生理性的大悸動還沒結束,咋就一腳把他踹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