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明明的小臉,越來越白。
吓的。
展小白把昨晚在映秀湖畔遭遇莊純事,給她簡單講述了一遍。
不過,她當然不會把吸皿蝙蝠的事說出來。
躲在巨石後,看到被三個美女大力恭維胡老二的那些,也沒必要說。
她隻說,幸虧她運氣超好,尤其精通水性,在即将被面戴黑色狐狸面具的小妖孽抓死時,及時跳進了映秀湖内,足足半小時沒浮上水面
總之,展小白讓明明姐從她的一番話中,分享到了她真實的喜悅、哦,不,是恐懼。
任明明是幹刑警出身的,察言觀色的本事堪稱一流,尤其沈嶽對她态度的冷淡,展小白極力撮合他們倆的“好意”,都足夠證明,确實有個可怕的小妖孽,随時會出現,桀然陰笑着,抓死她。
她還想到了數月前,展小白聘請的超級保镖張緬,就是被鋼爪抓死在浴缸内的。
還有,葉臨空遭到叢林反噬被撞死之前,也曾經被鋼爪在後肩上抓過。
那時候任明明跟随領導去展家别墅調查時,沈嶽倆人還說過一隻白色的吸皿蝙蝠
任明明是不信的。
現在她信了。
信張緬、葉臨空倆人,都是被小妖孽抓死的。
她,會成為繼張緬,葉臨空,展小白之後遭到毒爪的第四個人嗎?
展小白運氣超好,能借助精湛的水性逃過一劫。
我明明姐的運氣,能有那樣好嗎?
“原來,他是為了我的安全着想。”
當任明明傻楞半晌,喃喃剛說出這句話,展小白就歎了口氣,站起來:“唉。可惜,晚了啊。我敢說,你和沈嶽去爬山的那一幕,她看到了。任總,我勸你學我,放寬心。不就是個死嘛?人生在世,又有誰不死呢?”
能夠有人陪自己擔心害怕,小白姐整個人好了許多。
決定今晚喝點。
隻是沈破人的廚藝,簡直是不堪恭維,做出來的飯菜,拿去喂豬還差不多。
可憐的柔姐,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吃下去的。
小白姐要好好喝一杯了,沒有美味佳肴是不行的,她要親自下廚,整出幾個拿手菜。
她在站起來時,還唉聲歎氣,滿臉憐憫的樣子看着任明明。
可走向廚房時,就吹起了歡快的口哨聲。
有人陪着一起擔心受怕的幸災樂禍嘴臉,一覽無餘,真該遭雷劈。
老天爺卻舍不得劈了這麼善良的小美女,隻好大手一揮:“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就讓她踩在香蕉皮上,重重摔一跤吧!”
廚房地闆上的香蕉皮,是沈嶽做飯時感覺有些餓,從冰箱裡拿了一隻香蕉,果皮随手放在了案闆上。
展小白讓謝柔情吃點東西再走,進來端菜時,不小心把香蕉皮從案闆碰到了地上。
小事一樁,她沒管。
也忘了。
然後,當吹着口哨的展總走進廚房,剛要開冰箱門時,腳下猛地一滑。
“啊”
随着展小白的一聲驚呼,踩着的水晶小拖鞋,嗖地飛上了天。
砰!
一聲悶響,展小白重重蹲坐在了地闆上。
幸好,她的本能反應,讓她及時雙手撐地,這才避免後腦也重重磕在地上的噩運。
但饒是如此,尾椎骨幾乎被蹲折的劇痛,也讓展小白眼前發黑,小臉刷的蒼白,黃豆大的冷汗,嘩地從額頭冒了出來,也有了惡心的症狀。
痛到極緻,就是這樣。
不接受反駁。
因為本作者,可是早就品嘗過一次這樣的滋味了。
在痛苦的深淵内,也不知掙紮了多久,展小白才聽到任明明着急的詢問聲:“不要緊吧?要不要去醫院?”
總算,眼前亂飛的小蜜蜂逐漸散去,展小白雙眸瞳孔再次聚光,就看到沒了浴巾圍着的明明姐,絕美維納斯那樣,站在她面前,彎腰拿着紙巾幫她擦冷汗時,絲毫沒注意到那兩個豪放的奶,有多麼的美。
再美,展小白也不稀罕。
卻為任明明滿臉真摯的關心,給感動了,強笑了下,聲音虛弱的說:“就、就是摔了下。沒事的,休息會,就會好的。”
“還是去醫院檢查下,我給沈嶽打電話,讓他回來。”
看展小白臉色蒼白的實在吓人,任明明真怕她蹲傷了,連忙轉身去拿手機時,才發現浴巾就在廚房門口,她現在身無寸縷,完美嬌軀全部展現在了燈光下。
幸好沈嶽不在家,任明明又擔心展小白的傷勢,也不是太在意,拿起手機邊撥号,邊快步走過去,彎腰撿起浴巾掩在了身上。
手機内剛傳來嘟嘟聲,就有手機鈴聲從電視櫃上傳來。
那是沈嶽的手機,正在充電。
“你稍等,我去穿衣服。”
任明明隻好抱着浴巾,快步走進了次卧内。
展小白不可能去醫院的。
這輩子,都不可能去醫院。
看到她重重蹲坐在地上後,任明明肯定會告訴醫生,給她那地方拍片觀察。
如果放在數月前,展小白肯定會好好檢查下,以免真的骨裂了。
可現在
劇痛終于緩緩消退後,被任明明從廚房抱到沙發上來平躺着的展小白,右手伸進了睡袍内。
她要摸摸那個地方。
她
假如任明明就站在案幾前,肯定會被展小白瞳孔驟然猛縮,同時猛地張嘴,就要發出一聲凄厲尖叫時,卻又及時閉嘴,貝齒狠狠咬住嘴唇,臉色再次慘白慘白的樣子,給吓壞。
而且更重要的是,展小白的眉宇間,這一刻綻放出相當詭異的邪氣!
讓她忽然恐懼至極的是,她在尾骨處,摸到了一截東西。
嬰兒小手指般粗細,長約兩厘米左右,肉乎乎,還有茸毛。
尾巴。
尾巴。
尾巴!
展小白的尾骨,終于有尾巴長了出來,在她狠狠摔了一跤後。
她狠狠摔的那一跤,沒有摔斷尾骨,卻讓這些天來不住拔節的層節,終于“破土而出”。
那兒的皮膚,依舊滑膩溫潤,沒有任何的損傷,卻有尾巴長了出來。
“我,終于長出了尾巴。”
展小白眼神呆滞的望着天花闆,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到被人橫抱在了懷中。
卻是已經穿好衣服的任明明,接連叫她幾聲,都沒任何回應,隻是傻呆呆看着天花闆,嘴裡喃喃說着什麼後,以為這孩子摔傻了,更不敢懈怠,慌忙幫她橫抱在懷中,就要去醫院。
“不、不去醫院。”
展小白這才清醒過來。
“必須去。你的臉色很難看”
“我不去!”
展小白忽然尖叫。
尖叫聲,讓玻璃窗都恨不得發出嗡嗡的回音,更把明明姐給吓得嬌軀一顫。
“我不去醫院。永遠都不會去那個鬼地方!”
展小白繼續尖叫着,從任明明懷中掙出來,跑進了洗手間内。
“不去,不去就不去吧,幹嘛這麼激動?”
看到展小白腳步敏捷的跑進洗手間内,一點都不像被摔壞的樣子,明明姐滿頭霧水。
被重重關上的洗手間房門,又被拉開,展小白蒼白的小臉闖進任明明視線内,啞聲說:“對、對不起。任總,我不去醫院,是因為,因為我爸曾經在醫院、你懂得。”
任明明一楞,随即恍然頓悟,連忙點頭說:“哦,哦,明白了。”
展小白她爸在醫院挂掉後,結果屍變不知所蹤的事,知道的人不多。
但任明明肯定是知道的人中一個。
任明明以為,展小白說什麼也不去醫院,是因為那地方給她留下了太大的心理陰影。
“我不去醫院,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去醫院了。”
展小白關上門後,倚着門闆,緩緩蹲在了地上,雙手捂着臉,無聲哽咽起來:“我、我終于長尾巴了。終于,長尾巴了。呵,呵呵,沈嶽,你知道嗎?你的小老婆,終于長出尾巴來了啊。你再也,再也不會要我啦。嗚,嗚嗚。你,你在哪兒?”
沈嶽還在去銀座超市的路上。
他感覺到被一雙清冽的眼睛盯着後,第一反應,就是用最快的速度逃走。
他是真怕了小娘皮。
可天下之大,他又能往哪兒逃?
當初在青靈山内,環境那麼複雜,随處都是藏人的地方,沈嶽使出渾身的解數,接連幾次想逃走,都以失敗而告終,那麼在都市中,就更别想癡心妄想了。
說不定,他的逃亡行為,還會引起小娘皮的邪性大發,繼而濫殺無辜。
就算不濫殺無辜,也肯定會殺奔春天花園,殺掉他家裡的那兩個美女。
所以啊,沈嶽不能逃。
不但不能逃,還要假裝沒事人那樣,該幹嘛就幹嘛去。
反正,小娘皮追到青山來,也不是為了殺他,而是仰慕我嶽哥的絕世風采,甘心臣服在他的石榴裙下
既然這樣,沈嶽幹嘛要逃?
又為啥要怕!
還是吹着口哨,邁着輕松的步伐,去超市内買酒好啦。
再也不為該怎麼搞定小娘皮,而傷腦筋了。
果然,沈嶽身心放松後,那種被毒蛇在暗中盯着嘶嘶信子的毛骨悚然感,消失了。
“哼,這就是大無畏精神的作用。”
掀開超市門口的皮簾子,邁步走進去時,沈嶽又回頭看了眼,有些得意的撇撇嘴。
當然,如果他知道小娘皮在他有所警覺後,立即轉身走向春天花園,準備先幹掉他家裡那兩個美女的話,肯定就沒這麼得意了。
展小白掐指一算,算得沒錯
沈嶽背着明明姐在靈岩寺玩浪漫時,莊純就已經看到了。
可能是老天爺感覺小白姐太可憐了,不想讓她昨晚剛遭到莊純的獵殺後,今天再讓她“重溫舊夢”,所以莊純暗中跟蹤沈嶽和任明明去了靈岩寺時,并沒有遇到她。
像靈岩寺這種曆經千年的名寺古刹,本身就有種讓各路邪魔鬼祟望而卻步的氣場。
這種氣場不會殺妖孽,卻會讓莊純感覺不舒服,剛遠遠的尾随沈嶽倆人踏進山門幾步,就皺了下眉頭,轉身走了出來。
她既然已經看到任明明和沈嶽在一起很親熱的樣子,也決定要搞點事了,就沒必要非得在讓她不舒服的環境内下手。
完全可以趁沈嶽外出時,悄無聲息的來到春天花園後,從容不迫的殺人。
莊純擡頭,看着某扇窗戶,臉上露出了邪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