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家裡,周茵茵紮紮實實地伸了個懶腰,今天,也真的是太累了。
總算回家,可以休息了。
周茵茵踢掉鞋子,打開空調,空調的暖風吹出來,周茵茵仰着頭閉着眼睛好好地感受了一下暖風拂面的感覺,這才脫掉衣服,要好好地洗澡放松放松。
剛沖掉沐浴露,門鈴卻響了,這麼晚,還會有誰。
周茵茵關掉淋浴,仔細聽了一下,門鈴的确在響,裹了一條浴巾從浴室裡走出來。
這個樣子怎麼開門,門鈴卻越來越急促。難道是王奇善?
周茵茵躲在門後面,露出濕漉漉的頭,打開了門。
“伍逸?”周茵茵挑了一下眉毛,疑惑地問,抓緊了手裡的浴巾。
伍逸一言不發,眼睛像鷹一樣狠狠地抓着她不放,用力将她推進門,抵在牆上,又将她的雙手扣在頭頂。
浴巾掉了,一片春光。
伍逸的眼光并沒有下移,依舊緊緊盯着周茵茵的眼睛。
“伍逸,你幹嘛!”周茵茵慌了,貼着牆壁,光着身子,全身濕漉漉還帶着水珠,頭發也濕哒哒地一直在滴水。
她剛剛到他的肩膀,要仰着頭看他,在伍逸面前,她一向表現自如,這一刻全身赤裸,他的鼻尖快要碰着她的鼻尖,氣氛有着詭異般的暧昧。周茵茵閃躲了,不敢看他的眼睛。
伍逸捕捉到了她的害羞,心裡柔軟得像天鵝絨,又聞到她身上的沐浴露香,眼神也軟了,軟成一片深秋的湖。
茵茵......他在心裡輕輕地喊。
伍逸低下頭,深深地吻住了她。
電光火石,全世界靜音了。
過了多久?周茵茵不知道,周圍好像消音了,她什麼也聽不到。
自己在做什麼?
面前的男人是伍逸,伍逸,伍正忠的兒子!
周茵茵使出全身的力氣推開伍逸,迅速撿起地上的浴巾,裹住自己。
“你滾!”周茵茵發怒地将伍逸推出去,重重地關上了門。
“砰”的一聲,周茵茵徹底清醒了,伍逸,伍正忠的兒子!
伍正忠知道了,會怎麼處理她?
恐懼似潮水,快要将她淹沒。
周茵茵沒空去想伍逸是不是對她動心了,更不想去辨别伍逸是不是一時沖動,她隻害怕伍正忠會如何處理她。
――
“周總,我的酒呢?”剛到辦公室,周茵茵就看到伍逸坐在轉椅上,若無其事地說話,仿佛那一吻根本不存在。
“我沒收了。”周茵茵松了一口氣,像往常那樣,走到他旁邊,把他趕到沙發上去。
“嘿,你怎麼這麼沒良心啊,我請你喝酒,你反倒把我的酒沒收了。”伍逸斜躺在沙發上,眼睛抓着她,懶懶地說。
“最近新出的行政規定,辦公室不允許飲酒。正好我知道酒放在哪裡,我就收咯。”周茵茵聳聳肩,打開電腦辦公。
伍逸走到辦公桌前,撐住辦公桌,身體前傾,用額頭輕輕地撞了一下周茵茵的額頭,輕聲說:“昨天那一吻,你喜歡嗎?”
周茵茵的臉色瞬間白了,那一吻,她不喜歡,她恨不得沒有那一吻。這一吻,将會置她于何種危險的境地!
“不喜歡!以後也不要有!伍總,你以後放尊重點!”周茵茵仰起頭,狠狠地說。
“你真的不喜歡?”伍逸凝視着她,氣息就在咫尺之間,他感受了她的呼吸。
“不喜歡!伍總,請你自重!”周茵茵坐在轉椅上,用力往後一退,退出了他的包圍。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兩人一起朝門口看去,西裝筆挺的伍正忠。即使是冬天,他依然穿着西裝,嚴肅,一絲不苟。
“爸,你怎麼來了?”伍逸迅速從辦公桌前撤離,笑着攬住伍正忠的肩頭。
“看看你的公司怎麼樣了。”伍正忠微微笑着,對伍逸說。
周茵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伍正忠這麼慈祥的對伍逸笑着說話,看起來哪裡像是昨晚冷酷的伍正忠,更像是一個普通的父親,一個慈祥的父親。
“爸,創意,有我,你放心,财務,有周總,你放心。”伍逸沖周茵茵挑了一下眉毛,攬住伍正忠的肩膀說。
“好好好,做你喜歡的事,爸爸很欣慰。”伍正忠拍拍伍逸的肩膀,依然微笑着。
“爸,我們這次還辦了個征文比賽呢,點子是我想的,具體事情是周總去實施的,怎麼樣,我們棒吧,配合得好吧!”伍逸拍着自己的兇脯,興奮得像小孩子得了滿分,迫不及待地要讨家長的獎勵。
“我們”兩個字一吐出來,聽得周茵茵心驚肉跳,生怕伍正忠聽出什麼貓膩,隻得勉強跟着伍逸咧開嘴,淺淺地笑了一下。
“好好好,爸爸一直都支持你做你喜歡的事。”伍正忠很高興,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繼續說,“你先出去會,我和周總說點事,我也想看看那個征文比賽進行得怎麼樣了。”
“征文的事情,我知道,爸,我也可以跟你說。”伍逸躺進沙發裡,抱着抱枕說。
周茵茵知道伍正忠要處理她了,心跳得飛快,沒人可以救她了,等死一般木木地站着。
“你也該去醫院看看你媽媽了,你這一周都沒去。”伍正忠耐心地勸着伍逸。
一提到媽媽,伍逸就乖了,站起來說:“好吧,我去醫院看媽媽。”
“對了,爸,我打算從這次征文比賽得獎的人裡面選編劇,這幾個編劇太次了。”
“上次新來的那個,你也不滿意嗎?”周茵茵有點想留住伍逸,他留在這裡,伍正忠态度會好得多吧。
“得了吧,一言難盡,寫的東西跟大便似的。”伍逸翻了一個白眼,又沖兩個人打了聲招呼,出了辦公室。
這下辦公室裡隻剩周茵茵和伍正忠了,周茵茵隻有直面伍正忠了。
“伍逸這孩子,很喜歡你。”伍正忠站在窗前,俯瞰腳下,背對着周茵茵,語氣恢複了往日的冷淡。
周茵茵垂着手,低眉順眼地說:“我不會讓他愛上我的。”
“你和小王關系,挺不錯的嘛。”
說到重點了,周茵茵控制住自己的神情,盡量語氣堅定地說:“上次我辭職,銀行不放人,我不敢和他正面沖突。您放心,我一切都聽伍書記您的,我和王奇善,已經沒有任何來往了。”
“小周,你想多了。”伍正忠轉身,微笑着看着她。
周茵茵惶恐不知所措,定定地看着伍正忠。
伍正忠背後的遠方,是那條靜靜流淌着的白絲帶一般的河流,他慢慢地說:“征文的事情,怎麼樣了?”
“不錯,稿子收了很多,二十塊的報名費不算多,所以比較可觀。隻是......”
“隻是,三千萬是達不到的。”伍正忠淡淡地說。
“是。最多隻有兩千萬。”周茵茵的頭更低了,什麼都騙不住他。
“找銀行貸款,貸一千萬。”伍正忠轉回身,看着遠方。
“金額這麼大,銀行不一定肯,就算肯,這個月也不一定能放款。”
“你不是還有王奇善嗎?”伍正忠不看她,聲音冷冷的,淡淡的,平常得好像在談論今天的天氣。
這句話讓周茵茵詫異,伍正忠好像并不在意她和王奇善的關系,又好像很在意她和王奇善的關系。他好像要她當他的情婦,又好像不僅僅要她當情婦。
“好。”周茵茵隻得答應下來。
伍正忠走了,辦公室終于隻剩周茵茵一個人了。
男人的心思難以揣測,男人中的狼心思更難以揣測。周茵茵看着窗前,伍正忠那壓抑的背影仿佛還在。
隻是,周茵茵是女人中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