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被後來到醫院的警察帶到了警局。
安然是一配合的姿态到的警局裡面的,但是沒有表露是什麼人的身份,隻是說路過的時候看到有車子出了車禍,她當時來不及思考,把其中兩輛車子裡面的人給救了下來,而另外的兩輛車子裡面的六個人,安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了。
安然說當時他們車子裡面已經有兩個人了,救不了那麼多的人。
“那你為什麼沒有報警?”那人問安然,安然看向身邊的人:“你沒有報警麼?”
陪着安然來的人是保護她的人,他說:“我以為你報警了!”
警察坐在對面,無語了,這兩個人是忙的壞了!
“既然沒什麼事情,那你們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情我們會再找你們聯系的。”
安然起身站起來,簽了字,這才跟着一起來的人離開。
此時安然走出警局,看到外面阮驚雲的車子,安然看了一眼身邊的人,随後朝着一輛出租車走了過去,上了車直接回了酒店那邊,阮驚雲的車子則是在後面遠遠的跟着。
下了車,安然和跟着他的人說了兩句話,這才去了酒店裡面。
安然并不奇怪有什麼事情發生,回到酒店就去洗澡了,把身上的衣服都脫下來,放到一邊。
阮驚雲從門口随後進來,染了風霜的眼睛跟随着安然去到浴室的裡面,推開門看着安然的那邊。
安然已經沒入水中,正坐在水裡面泡着,看到阮驚雲安然說:“我不适合這裡。”
“并沒有适合這裡,我也不适合。”
阮驚雲脫着衣服走到浴缸邊緣,邁步走進水裡,到了裡面靠在安然對面洗了洗,去安然的面前,把安然露了過去。
安然看着阮驚雲:“驚世已經那樣了,我不希望有一天你還是我,也那樣。
我看見沈雲傑殺人的樣子,也看過央落雪發瘋的樣子。
我知道在這裡,就會被噩夢驚醒,我很害怕,那樣的事情在一次發生,我不敢肯定,我還能活多久。”
“人若死,在哪裡都是會死的,不是你不殺人人不殺人你就不會死,醫院裡那麼多人,每天都要死很多,如果怕死,那就不出生了。”阮驚雲一手摟着安然,一手捧着安然巴掌大的小臉,輕輕的摩擦。
安然搖頭:“有些人與世無争,是可以安安靜靜活下去的,正如蟑螂們,在繁華的垃圾場他們能活下去,到了幹幹淨淨的封閉空間,什麼都沒有的時候必死無疑。
而一些之物在幹淨的環境裡面,隻要有幹淨的水就能好好的活下去,放到垃圾場隻能死掉。
我願意做植物,哪裡也不去,給我一點水和陽光,我就能好好的生長。”
阮驚雲忽然好笑:“如果世界那麼簡單,那就沒有為什麼了?你這種表現,就是自暴自棄的表現。”
阮驚雲輕輕撫摸着安然的腰身,把她緊緊拉在懷裡,親吻起安然,抱着安然的雙腿,讓她盤着她的身體。
他們靠在浴缸的邊緣,水流随着他們的身體越來越猛烈的晃動着……
這一天,兩個人睡了一天的時間,下午被人吵醒了。
電話是景雲哲打過來的,說是醫院那邊出事了,有人對老趙和兩個兒子下手,但是被景雲哲的人攔了下來。
阮驚雲從床上下來,走到窗口去站着,注視着夜幕降臨的時刻。
安然睜開眼睛注視着阮驚雲:“如果我不走,這裡不會安靜。”
阮驚雲站在那裡,隻是笑了笑:“如果這是暴風雨的前夕,那我希望這次的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一些。”
轉身看着安然,阮驚雲說:“這次不會再輸。”
安然坐在那裡:“放了昀心,我留下來。”
阮驚雲頓了一下,凝視着安然:“為什麼?”
安然沒有回答,阮驚雲問:“為什麼騙我?”
“……”
果然,什麼都瞞不住他。
安然坐在那裡不說話,阮驚雲說:“真希望這是真的。”
轉過身,阮驚雲說:“他就那麼好?讓你非要回去不可?”
安然沒說話,坐在那裡坐着,她低着頭,垂着眸子,阮驚雲等着她的回答,但她也不清楚該說些什麼。
兩個人就這個相對無言的到了晚上。
夜幕徹底來臨,連生在外面敲了敲門,聽說出事了,連生忙完了自己的事情,馬上趕了過來。
阮驚雲去開門,看到是連生他問連生:“你怎麼回來了?”
連生微微愣了一下:“聽說出事了?”
“我沒死就不出事了,等我死了,在回來。”
砰一聲,阮驚雲把門關上,安然坐在床上,看的有些好笑。
肚子一陣咕噜噜的響,安然從床上下來,準備去吃點東西,阮驚雲拉着她的手,打算出去吃。
“這時候,你還出去吃?”
“那不然呢,餓死?”
阮驚雲拉着安然,還是出去吃了這頓飯,不管安然是願意還是不願意,總而言之是出去了。
到了外面,兩個人吃過飯去看了一場電影。
直到出來的時候,安然在門口看到莫家的車子。
“他還是不死心。”
安然看了一眼阮驚雲的那邊,擡起手給阮驚雲整理着兇口的一顆扣子。
阮驚雲擡起手握着安然的手:“有些人喜歡窺探别人的東西,看不得别人好。
但是……
如果連然兒都沒勇氣陪我到明天,到今後,這世界上還有誰願意陪我?”
安然看着阮驚雲:“高處不勝寒,很孤獨麼?”
阮驚雲咬了咬牙:“如果我說,很孤獨,你是不是就不會離開呢?”
安然搖頭,阮驚雲嘴角翹了翹:“那就不孤獨。”
安然的手輕輕的顫了一下:“何必呢,其實你可以好好的生活。”
“我已經陷得太深,無法抽身了,還記得莫昀風的外公麼,母親麼?
周家在這地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臨走的時候還有莫家撐腰,可是最後呢,還是家破人亡,什麼都沒剩下。
我阮家的雖然少,但是也開不起這個玩笑,退一步固然海闊天空,可是敵人未必肯放過。”
阮驚雲道不盡的無奈,嘴角翹着:“深夜我也想好好睡個覺,但是隻有然兒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才睡得着,一個人的世界,漆黑一片,誰也不知道敵人從什麼方向來。
我沒有一時任性,也不是不了解自己。
隻是……生在這個世界,這樣的一個潮流中,我不敢,也不能,輕易的做出離開的決定。
我隻能逆流而上,掌控全局,才能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就如昨天。”
“值得麼?”安然問他,他卻并不言語,而眼神卻早已經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