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喬立遠翻臉
阮瀚宇脫掉大衣。抖落了身上的雪花。從容自若地在他對面椅上坐定。
“喬伯伯好。”他禮貌地點頭。行為舉止有禮有節。言語間透着淡定與笃定。沉穩自如。并沒有輸了底氣。
服務生立即送來了二盆八成熟的牛排。倒滿了上好的猩紅液體。紅酒與牛排的香氣飄蕩在空中。餘香陣陣。
“嗯。”喬立遠很優雅紳士的切着牛排。滿臉笑容。“瀚宇啊。很忙吧。這百忙之中還要把你叫來實在有欠妥當啊。”
他叉起一塊牛排放進了嘴裡。細嚼慢咽着。微微笑着。
“伯伯客氣了。您能叫晚輩出來。那是晚輩的榮幸。”阮瀚宇也是用手熟練地切着還帶着皿絲的牛排。非常禮貌的一笑。叉起塊牛排放進了嘴裡。細細的品嘗着。
包房裡的暖氣開得很足。
一杯紅酒落肚。喬立遠脫掉了西裝。用手松了下白色襯衣上的領帶。端起面前猩紅的液體。輕輕一搖。液體微微晃動着。他慢慢舉起了杯來。
“來。瀚宇。我先敬你一杯。”他溫言溫語。面色鎮定。
阮瀚宇聞言。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叉子。白哲的手指也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微微一笑:“喬伯伯。失禮了。就算互敬吧。”
這話說出口時。阮瀚宇面不改色。甚至大方自若。
喬立遠眸中暗光一閃。
互敬?這麼說。他們之間是平起平坐了!
那天晚上。在阮氏公館的客廳裡。他把他捧得很高。似乎配不上他的女兒。而今天他又要平起平座。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心中雖是波瀾起伏。到底見多識廣。面不改色。倒想看看他能怎麼樣?
目前為止。睡了他的女兒。可是看不出有半點的謙卑與内疚。臉上反而是滿滿的自信。雖不會顯得張揚。卻也與現在的氣氛很不相搭。
喬立遠想。他這樣的表情無非是有二種意思在内。要麼就是打算娶安柔。這樣他的底氣足。說話當然坦然了。要麼就是在向他示威。表示不會在乎他這個身份。或者并不害怕他的壓力。
到底是哪種。喬立遠此時還是摸不透。
怎麼說呢。一個男人若不愛一個女人犯得着去睡她嗎?更何況還是他喬立遠的女兒。是個男人都會把這層利害關系想清楚。哪會傻到去招惹這個麻煩呢。畢竟女人嘛。到處都是。他這麼做如果不是事出有因。那就是想娶她的女兒了。
想到這兒眯了眯眼睛。
好小子。把我女兒睡了。若不給我個滿意的答複。我豈能饒你!
二人同時拿起酒杯互碰了一下。‘咣當’一聲。酒杯碰撞的聲音在包廂裡散發出空靈似的回音。溫暖的空氣裡似乎也結了冰。被這一聲碰響‘嘩啦’震碎了。寒氣灑滿了空氣中。
紅酒落肚後。二人都沒有說出心事。隻是說着些天氣的話。無關痛癢。
包房裡沒有服務員。喬立遠剛進來。就把服務員打發走了。就是上菜。也隻是由經理親自端上。在還不知道阮瀚宇心思的情況下。他不能把女兒懷孕的事透露出去。那樣會毀了女兒的名聲。
阮瀚宇又站起來親自給他倒酒。喬立遠也不謙讓。這種場合。氣勢上要占主導地位。
二人又喝了幾杯。臉上都有些紅暈。酒意上湧。
喬立遠不主動說明。
阮瀚宇就裝聾賣啞。
紅酒倒是喝了半瓶了。正事卻連提都沒有提起過。
喬立遠漸漸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小子明顯是在打太極。看來。事到如今。他的态度還是沒有變!
這還了得!
他的女兒可是懷孕了呢!
再不提。那他這個做父親的就太失職了。
“瀚宇。對于安柔的事。你是怎麼打算的?”喬立遠又一杯酒落肚後。胃裡的酒精融進了皿液裡。頭腦也開始發熱了。不得不問了。再這樣下去。就是喝醉了。阮瀚宇這小子也是不會主動開口了。看來他是根本沒有打算說。也是巴不得就此完事。想到這兒。臉上泛紅。再也顧不得要用強大的氣場去壓他了。最終沉不住氣問出聲來。
“喬伯伯。”阮瀚宇見喬立遠終于開始興師問罪了。當即不慌不忙地叫了聲。認真謹慎地說道:“喬伯伯是官場上的人。知道有些東西是不能強求的。我還是那句話。婚姻大事不是兒戲。當慎重考慮。而且喬伯伯名望很大。前途也大。不能因為兒女私情弄得丢了臉面。您也知道。這男女感情講究個你情我願。更不能強求。否則。會傷害到每一個人。我不想傷害安柔。也不想毀了她的前程。現在她的事業剛剛站上顛峰。如果此時懷孕的話。對她會是緻命的傷害。而且。喬伯伯。我真的配不上你家安柔。将來她會有大好的前程。會有更好的男人來愛她。而我真的不是她的良人。還望喬伯伯能顧及女兒的幸福。把這個問題看清看透徹。也能看得更遠。”
??t5矶?6?p2('?:kg?闛??[?6km6?}?4阮瀚宇說得聲情并茂。娓娓而談。喬立遠則聽得面色發青。滿心怒火。
好小子。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跟我玩虛的。說着這樣的大話套話。當我是什麼。又當我的女兒是什麼!你當我們都是你的玩物嗎?雖然你夠聰明。夠有勇氣。但我們也不是傻子。
既然不想要娶他的女兒。幹嘛要弄大她的肚子。
既然弄大了她的肚子。就要負責!
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人都讓你睡了。甜頭也讓你嘗了。事後拍拍屁股說幾句好話就要走人。
這事還算是男人做的事嗎!
當即臉色一沉。白眼珠翻起。用幾乎看不到黑眼睛的光朝着阮瀚宇威懾地射來。聲音也是徒地降溫了:
“瀚宇。真沒想到。事到如今。你還是這口話。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算我女兒看走了眼。看高了你。我現在倒要問問。你究竟是何居心?”
說完他的眼睛直直注視着他。銳利而深沉。
阮瀚宇頓時感到有許多陰冷的刀子朝他射來。暗地裡籲出一口涼氣來。
可他穩了穩神。并不被他吓倒。滿腦子閃出來的都是木清竹的身影。
為了他們的幸福。他要争取。不惜一切代價的争取。握緊了手。死也不要松口。
他當然知道喬立遠能把他單獨叫出來的用意了。而且目前這樣的場面幾乎能定下他和喬安柔的關系。這一步可不能糊塗。腦子要夠清醒。
一口就喝幹了面前酒杯裡的紅酒。拿起桌上的熱毛巾擦了擦嘴角。非常認真地開口了:
“喬伯伯。晚輩隻是說出了心理話而已。并沒有什麼其它的心思。請喬伯伯見諒。而且晚輩說的這些話都是有道理的。請喬伯伯站在一定的高度上好好想想。我這樣做可都是為了安柔好。至于您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出來。”
他知道喬立遠這樣的男人。在官場上混。心機很深。跟他玩什麼心眼。幾乎是沒有什麼赢的機會。因此他也沒有打算隐瞞他。隻想把現在的境況分析給他聽。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他。畢竟他們都是男人。眼光會長遠點。看問題也會比較開。
更何況他還是父母官。更會懂得其中的利害。因此他老老實實的把原委講給了他聽。期望他能懂他的意思。
他真的沒有什麼壞心思。
可是。這一次。喬立遠卻完全不是這麼想了。
畢竟喬安柔可是他唯一的女兒。而且這樣的事根本不能馬虎了事。阮瀚宇的話算是把他徹底激怒了。
“阮瀚宇。我一直敬你是條漢子。也不反對女兒和你交往。但沒想到。你做出來的事太讓我失望了。”喬立遠臉紅脖子粗。鏡片裡的光明顯是怒意升騰了。“我不管你是有什麼借口睡了我的女兒。又是想怎樣的抛棄我的女兒。實話告訴你。我就這麼一個女兒。是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傷害的。”
喬立遠說到這兒。眯起了雙眼。聲色厲茬地說道:“是個男人就該負起責任。既然有本事把我的女兒肚子搞大。就該有本事承擔後果。别再給我找任何借口。就算是你被強迫着喝了藥。那也是你睡了我的女兒。那也是你們阮家男人幹出的事。我現在隻知道。我的女兒被人欺負了。而欺負她的男人還想不認帳。告訴你。這天下就沒有這樣的好事。”
說到這兒。他騰地站了起來。早已失去了剛才的沉穩。
阮瀚宇的心突地就涼了。如墜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再也看不到一點希望。
看來想通過跟這家人講道理來解決問題那簡直就是夢想。
現在他們就是賴定了自己。不管當時他是如何被人設計的。
該死的阮家俊!
阮瀚宇握緊了拳頭。眸光如鐵。
面前是喬立遠鐵青如濾過水的面具。還在嗤嗤的冒着煙。
他已經被逼着走入死胡同了!
拿了一根煙來。點燃。吸上。深深吸了幾口。
喬立遠望着這個沉默的年青人。心中訝異。
這個男人前段時間還與他們一家商量婚事來着。這才多久。就如此不情願娶他女兒了。難道現在的年青人愛情觀會如此不堪嗎?僅僅是因為他的前妻嗎?
須知現在的情況是他的女兒懷孕了。對他來說并沒有多大損失。娶了就行了。可他看起來卻是如此的沉重。難道他的女兒會如此的辱沒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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