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暮雲的話,蘇曉悅也猛然坐了起來,眼神灼熱的盯着暮雲,問道:“快說,你發現了什麼問題?”
見到蘇曉悅灼熱的眼神,暮雲苦笑了一下,幸虧蘇曉悅不是那種容易沖動的人,否則現在說不定會揪着自己的衣領跟自己說話。
“蘇董,是這樣的。”暮雲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然後拿起名單提給蘇曉悅,說道:“蘇董,你沒有發現這些要撤資的投資商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嗎?”
“共同的特點?”蘇曉悅一愣,然後又仔細的看了一遍名單上的投資商的名字,甚至默念了起來,說道:“萬江實業葉明華,廣大集團張子儀……”
讀了幾個之後,蘇曉悅依舊是一臉不解,看着暮雲問道:“有什麼共同的特點?”
看着一項睿智過人的董事長竟然犯了糊塗,暮雲也知道了蘇曉悅到底有多麼的着急上火,所以他也不繞彎子了,直接解釋道:“蘇董,你仔細看一下這些投資商的來路。”
“來路?”有了暮雲的提點,蘇曉悅再一次的看着名單上的名字,一瞬間,恍然大悟,驚呼道:“怎麼回事?這些投資商竟然都是江南的商人。”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蘇曉悅從一開始就陷入了一個焦灼的狀态,心急之下隻是一味的尋找自己的問題,隻認為是項目的問題,卻根本沒有去想這些撤資的投資商的問題。這就是每個人都會有的古怪心理,一個人也許回事對方的問題,可是二十幾個人,蘇曉悅就認為是自己的問題。
但是現在看來,問題也許根本不是出在他們的身上,而是這些都是來自江南的商人,這些商人們雖然來自不同的身份,有江浙有閩南的,但是都是南方人,而北方的一些投資商依舊沒有任何動靜,沒有一個北方的投資商要撤資,這也實在是太奇怪了,可是這些南方的商人為什麼要撤資呢?
蘇曉悅還是想不通這個問題,但是問那些投資商們一個個也不肯告訴她,所以蘇曉悅想了半天還是很不情願的向一個人請教。
這個人是誰?正是一直和蘇曉悅關系不太好的父親蘇瀾庭,作為蘇家現代的家主,掌管蘇家名下無數産業的蘇瀾庭,生意頭腦之強大也讓蘇曉悅不得不甘拜下風,雖然她是蘇瀾庭的女兒,也别人稱之為繼承了父親生意頭腦的商界才女,可是真正的相比之下,她還是心服口服的承認她不如自己的父親。
對于女兒打來的電話,蘇瀾庭也很高興。雖然上一次讓他将“觀世”交出去,蘇瀾庭整整心痛了一個星期睡不着覺,但是一想到如果憑着一把觀世能換來女兒的諒解,那倒也值得。所以蘇瀾庭對于寶刀的易主也就不再那麼的難受了。隻不過如果蘇瀾庭知道他的愛刀現在正在女兒座駕的後備箱随意扔着的話又會有怎麼樣的感慨。
“曉悅啊,你怎麼想起給爸爸打電話了?”蘇瀾庭接到女兒的電話表現的也相當的高興,笑呵呵的問道。
“有點事想問問你。”蘇曉悅說話雖然還是冷冰冰的,但已經不像是之前那麼不客氣了,也許還真是蘇瀾庭的忍痛割愛起了作用。
“有事?”蘇瀾庭雖然對于女兒打電話不是來關心自己有點微詞,但是一想到女兒難得幾回主動給自己打電話,蘇瀾庭還是笑着問道:“什麼事?問吧。”
“蘇家的生意現在還正常嗎?”蘇曉悅很直接的問道。
“蘇家的生意?”蘇瀾庭一瞪眼,然後說道:“曉悅,那是咱們家的生意。”
“回答我的問題。”蘇曉悅不平不淡的說道。
蘇瀾庭有些無奈,但還是回答了女兒的問題,道:“家裡的生意一切正常,你怎麼會突然想起問這個問題?”
蘇曉悅聽到蘇家的生意一切正常,心裡就開始翻騰了起來,如果蘇家的生意一切正常,那麼意味着那些江南的投資商的生意也同樣不會發生什麼問題。因為蘇家的生意涉及面極廣,幾乎每行每業都有蘇家的身影,所以蘇家的情況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能代表江南的經濟問題。
可這麼說來,如果不是江南的生意場出了什麼問題,這些來自江南的投資商們為什麼會齊齊的在這個時候同時撤資呢,難道這些商人同時遭遇了資金短缺的問題?絕對不可能有這麼巧的事情。
蘇曉悅想不到答案,但是也不能放任着事情繼續發展下去,雖然她現在很不想求助自己的父親,但是也沒有任何的選擇了。蘇曉悅開始咬着牙将自己遇到的問題告訴了父親,說完之後,蘇曉悅似乎還認為會聽到父親的打擊,一直閉着眼緊咬着牙。
可是這一次蘇瀾庭沒有再像以往一樣打擊女兒,雖然蘇曉悅離開蘇家獨身在外發展蘇瀾庭這個做父親是相當的不贊成的,但是因為某些原因,他也根本管不了自己的女兒。雖然這麼些年來蘇曉悅不靠着蘇家也發展的相當不錯,但是蘇瀾庭知道蘇家的影響力還是在無形之中幫助着蘇曉悅。所以蘇曉悅這些年來取得的成功在蘇瀾庭眼裡也絲毫不算什麼,因此以前每一次隻要談論起生意上的事情,蘇瀾庭都會打擊蘇曉悅,希望借此能讓蘇曉悅重新回到蘇家。但是這一次蘇瀾庭沒有這麼做,是因為蘇瀾庭也知道了蘇曉悅在國都燕京附近的投資項目,雖然蘇瀾庭也有些看不清楚前景,但是正因為如此蘇瀾庭也不敢妄加判定。而現在聽到來自江南的投資商竟然在同一時間要統一撤資,這樣的現象讓蘇瀾庭也是有些搞不清狀況。
這些撤資的商人中還有不少是和蘇家有相當一部分生意往來的商人,按照蘇瀾庭對這些商人的了解,應該不會是遇到了什麼麻煩的問題,而需要資金的回籠。所以對于撤資的原因,蘇瀾庭也沒法立刻給出蘇曉悅答案。
“曉悅,你先别着急,這件事情就交給爸爸好了。”蘇瀾庭安慰着蘇曉悅說道,“我現在就去幫你找到原因,等我得到了原因,我會第一時間将告訴你的。”
“好。”蘇曉悅應道。
“嗯。”蘇瀾庭應了一聲準備挂電話,卻沒想到聽到了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詞語,“謝謝”
雖然蘇曉悅的聲音很低,但是蘇瀾庭還是很清晰的聽到了謝謝這兩個字,這兩個字雖然在父女之間顯得格外的見外,但是對于蘇瀾庭來說卻意義不同,自從他們父女關系交惡之後,蘇曉悅一氣之下離開了蘇家,父女二人就變得極少交流,偶爾幾次蘇曉悅的話語也是相當的冷淡和不客氣。這一次的通話雖然依舊冷淡,但是卻已經少了那一分不客氣,甚至在最後蘇曉悅和自己說了謝謝。
正是這一句謝謝,讓蘇瀾庭的心微微顫動着,眼中甚至都有些泛出了淚花。但是蘇瀾庭知道現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時候,他現在要替女兒解決眼下的問題,也許能夠因此将父女的關系再進一步。
而在這些江南的商人眼中,蘇瀾庭和蘇曉悅雖然是父女,但影響力卻是截然不同。也許他們在對付蘇曉悅的時候可以适當的應付應付,畢竟蘇曉悅不是蘇家的掌權人,以後能否由蘇曉悅掌權還不一定,但是蘇瀾庭卻是實實在在的蘇家當代家主,真正的控權者。
蘇瀾庭的影響力果然非同一般,雖然那些商人們都是支支吾吾的不肯爽快,但是還是将原因透漏給了蘇瀾庭。
原來這些商人齊齊撤資的原因并不是因為他們個人的問題,而是統一來自一個人施加給他們的壓力,正是這個人的壓力,逼的他們不得不撤資,而這個人正是在江南地位超然的姚老太爺。
這個在江南幾乎一言九鼎,而且手段通天的老妖怪親自說了話,讓江南的商人不要在北方尤其是東三省以及J省這些地方有太多的生意往來。雖然姚老太爺沒有說原因,但是這些商人也不敢問。畢竟姚鳳林說的話,他們根本沒膽子敢不聽,而且最讓他們想不通的是,姚老太爺竟然跟他們說這是為他們好。這就更讓這些人想不明白了,他們在北方的生意投資收益都是在千萬甚至上億左右,姚鳳林逼着他們停手竟然是為他們好,這讓他們是在想不通,但是想不通也得照做,畢竟損失一些收益總比被姚老太爺惦記上好的多。
“姚老太爺?”蘇瀾庭眉頭也皺了起來,如果說蘇家在江南是生意場上的地位超然,那姚老太爺就是在江南的地下勢力超然,而且論在生意場上的地位,其實姚老太爺的地位也不必蘇家差,畢竟姚老太爺掌控的實在太多了,六省之地,有太多明暗生意在姚老太爺的手中,而且四通八達的手段也不是蘇家能夠比拟的,如果蘇家和姚老太爺發生了沖突,蘇瀾庭不用想都知道蘇家會以失敗告終。
“怎麼會是姚老太爺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