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和酒店,頂層。
一間裝飾十分典雅的辦公室,辦公桌上的電腦正播放着悠揚的柏遼茲,讓人聽起來感到萬分的舒緩。空氣中飄滿了淡淡的薰衣草香味,與悅耳的音樂融合成了一股絕妙的感覺。
印着花瓣的淡紫色窗簾前,女人摘掉了自己的無框眼鏡,躺在座椅上休憩着。
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了,一個穿着黑色西服的男子走了進來。看到座椅上女人疲憊的神情,眼鏡之中一抹疼惜之色一閃而過。
“蘇董,今天下午三點,總公司要召開高級董事會。到時候您要在董事會上拿出這一次的策劃方案。”
躺在座椅上的女人突然驚醒,宛若削蔥根的纖細手指輕揉着額角,淡淡的點了點頭,應道:“我知道了。”
男人點了點頭,正準備轉身推出去的時候,女人卻突然叫住了他。
“蘇董,還有什麼事嗎?”男人問道。
“告訴梁起剛,給那個叫周強的保安加一半的薪水。”女人用極其悅耳動聽的聲音說道。
男人微微有些狐疑,但并沒有開口詢問,點了點頭道:“是,蘇董。”
随着辦公室的門再一次緊閉,女人将無框眼鏡重新架在自己的鼻梁上,從桌子上拿出一疊厚厚的資料,開始細細的翻閱起來。
……
員工餐廳,梁主任端着餐盤坐在了周強的身邊,笑着說道:“小周,厲害啊,上班第一天就加薪。”
今天,當男人将蘇董的意思通知給梁起剛的時候,可是把這個保安主任給吓了一跳。
剛上班第一天就加薪?這種事情可是前所未聞。但既然是蘇董的意思,梁主任隻能乖乖照做。畢竟他隻是一個打工的,領導的意思不是他能夠揣測的。
周強将嘴裡塞得滿滿的食物吞咽了下去之後,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稀裡糊塗的就……”
周強話雖然這麼說,但梁主任卻不這麼想。這個活了近半輩子的中年男人可不相信什麼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但有什麼想法,都也隻是不成熟的猜測,見到周強沒有說,梁主任也懶得問,但是心裡卻暗暗撥打着小算盤。
這一餐飯,雖然很簡單,但周強吃的很開心。
每個人的心底裡都會留存着自己的夢想,然後為了這份夢想,去努力,去奮鬥。但在努力的路途中,又有不少人會因為各種原因放棄了自己的夢想。周強不例外也例外,兇無點墨的周強沒有什麼大的理想,如果仔細說來,周強從小到大的夢想也隻有一個,那就是能讓自己的娘吃上飽飯,穿上暖衣,不必再為了一餐飯,而急的掉眼淚。
梁主任看着周強臉上挂着滿足的笑容,輕輕的笑了笑。
因為站了一天的崗,所以周強晚上不需要在值班了,連免費的晚餐都沒有吃的他從酒店後的停車場裡取出了自己的自行車,開始向着村子裡騎去。
從廣和酒店到周強家所在的村子,足有二十多裡路,公交車都需要換兩趟,但周強卻舍不得那來回四塊錢的車費,在他的記憶中,四塊錢足夠母親生活一個星期了。
周強不是一個悲觀的人,或許也是遺傳了母親的優點。無論什麼樣的環境,他都能樂觀的對待,從小那饑寒交困的折磨都沒有要了他的命,還有什麼能對付的了自己的。
周強一邊騎着車子,一邊想着母親知道自己加薪時高興的樣子,嘴角就不自覺的揚了起來。當他騎到一個路燈稀疏的地方的時候,在一個幽深漆黑的胡同裡,看到幾個黑影在竄動。其中一個黑影的手中那握着一個反射着銀光的東西。
以周強曾經做過狙擊手的視力,一眼就看出了那反射的銀光的東西是一把寒芒畢露的匕首。這一發現,讓周強頓時瞳孔一縮,他不清楚這些人在做什麼,但是從這些人鬼鬼祟祟的樣子就不像是幹好事的樣子,更何況還手持着利器。
周強刹住了自行車,将車子停靠在路邊的樹林中隐蔽好之後,這才向着胡同口小心翼翼的潛伏了過去。以周強的隐匿能力,胡同中的幾個人自然是不可能發現什麼異常,依舊窸窸窣窣的忙碌着什麼。
借着幽暗的月光,周強看清楚了胡同中的景象,漆黑的胡同中,五六個穿着流裡流氣,頭發理的怪裡怪氣的男子,正将一個學生模樣的女子圍在了角落中。
一看這架勢,周強就已經明白的差不多了。
“火哥,放過我吧,我……我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女子很是驚恐的蹲在角落裡,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
“呸。”為首一個隻有頭頂有一層頭發的男子,狠狠的在女子的臉上吐了一口唾沫,手中的匕首不停的晃動着,冷笑道:“老子放過你?那誰來放過老子,你他媽的惹了事,想讓老子給你擦屁股?想得美……”
“火哥,我……我錯了,我……我再也不敢了,你放過我吧。”女子求饒道。
“少他媽廢話。”拿着匕首的男子罵了一句,手裡的匕首抵在女子的白皙的臉蛋上,陰冷着道:“要麼拿錢,要麼給老子去賣!”
“火哥,求求你,放了我吧。”女子此時驚恐的已經哭不出聲音了。
男子一巴掌扇在了女子的臉上,然後對着身後的幾個男子道:“媽的,哥幾個,給我把這賤貨擡回去,别讓老闆等太久了。”
聽到這個男子的話,剩餘的幾個男子立刻走上前來,就要對女子動手。女子不知道從哪裡爆發出的力量,一把抱出了那個叫火哥的男子的腿,凄厲的哭泣着道:“火哥,放過我吧……”
“媽的,滾……”
叫火哥的男子擡起另一隻腳狠狠的踹在女人鼓鼓囊囊的兇口上,一腳将女子踹了開來。其餘幾個男子頓時一擁而上,七手八腳的将女子按住,用繩索捆住,而後動地上撿起一塊又破又髒的毛巾,卷成團塞進了女子的嘴裡,防止他大喊大叫。
接着火哥一拍另一個空閑着的男子,喊道:“去把老子的車開過來。”
男子領命,屁颠屁颠的跑出了巷子,将一旁停靠着的一輛黑色大衆車開到了胡同口,而周強則是蹑手蹑腳的攀在了一旁的牆頭之上,看着女子給幾個男人給擡了出來。被捆綁着的女子拼命掙紮着,但在幾個身強體壯的男子面前,卻顯得那麼的無力。
很快,女子就被男人們扔在了後備箱裡。火哥拉開了副駕駛的位置鑽了進去,搖開車窗,對着其餘幾個男子喊道:“快上車。”
将車的後備箱合住之後,幾個男子也相當麻利的鑽進了大衆車裡,緊接着開車的男子發動了汽車,就要開動。
這時候,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了大衆車的擋風玻璃前,頓時将火哥和開車的男子吓了一跳。
“嗤!”急刹車的聲音響起,火哥一臉怒火的從大衆車裡出來,伸出食指指着人影的臉大罵道:“媽的,找死啊。”
人影不說話,而是一個箭步沖上前來,順勢一隻手捏住了火哥的手指,用力一捏,頓時被捏住手指的火哥的神情便有些抽搐,不由自主的叫着:“啊!啊!疼啊……”
聽到動靜,大衆車内的其他人也紛紛的走下車,每個人的手中還提着一根鋼管或是匕首,來勢洶洶的将人影團團的圍住。
“快放開老子,不然老子弄死你。”見到自己的人出現,火哥雖然疼的要死要活,但還是硬氣的狠。
“啊!啊!”人影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加大了手勁。火哥頓時叫的就和被宰的豬似得,看着其他人還在原地愣神的看着,頓時破口大罵道:“草泥馬的,還看什麼,給我幹這老小子。”
剩餘幾個人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揮舞着手中的家夥向着人影招呼了過去。被捏住手指的火哥緊咬着牙,他心想,一定要讓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傻X嘗點苦頭。
然而事實證明,他的想法落空了。
自己非但不能讓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傻X嘗點苦頭,反而是自己嘗盡了苦頭。
人影的出手很迅捷,一隻手捏着火哥的手指,還能遊刃有餘的還擊。每一拳,每一腳都精準的落在這些男子的身上,再加上那附加的龐大力量,幾乎是一擊就打飛一個,像是打網球似得。相反,這些男人看似兇狠的攻擊,卻無一不是被輕松的躲了過去。甚至還有幾個人的攻擊被人影用火哥做盾牌給擋了下來。
幾番攻擊下來,這些家夥再也沒有一開始的耀武揚威,每個人都是勉勉強強的支持着自己的身體,搖搖晃晃的站立着。甚至還有一個脆弱的,已經倒在地上昏厥了過去。而被捏住手指的火哥,經曆了身心雙重摧殘,早已經半死不活。
手指幾乎快要被捏斷了不說,腦袋上還白白的挨了自己人的悶棍,再加上這突如其來的驚吓,兩腿開始顫顫巍巍發抖。
“哼!”見狀,人影這才松開了火哥的手指,厲聲喝了一句:“還不滾?”
吼聲如同驚雷一般在幾個人的耳邊響起,頓時将幾人驚醒了過來。屁滾尿流的一哄而散了,連一旁停着的大衆車也顧不上了。
當看不到這幾個人的蹤迹之後,人影才打開了大衆車的後備箱,将女子從後備箱裡抱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