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頤回到家裡,将李青宇的事情說了,還特别問了五丫的意見:“三姐,總之我覺得那李青宇不是良配,你自己的想法呢?”
一個連面都沒見到的人,五丫自然不可能對他有什麼感情,在聽到李青宇是非不明的要帶走那個叫蓮兒後,五丫的眉毛就一直皺着。
聽周頤問,她忙道:“六郎,我聽你的,這個李公子我聽着也不喜歡。”
其實周老二和王豔兩口子倒覺得李青宇的這點兒小毛病無傷大雅,不過周頤看不上,五丫也不願意,他們自然是算了。
隔天便通過媒婆回了李家。
李府。
李伯雍歎口氣:“果然不出我所料。”他知道自己兒子的毛病,他也知道肯定是周頤通過昨天的事情看出來了。方氏有些可惜,同時又覺得有些氣憤:“可惜了周家姑娘了,我是真的很喜歡她,本以為這門親事是闆上釘釘的,誰想到竟然黃了。這個周家的心倒是不小,連宇兒都看不
上,他們還想找怎樣的人家?”
李伯雍哼一聲:“怪得了誰,還不是宇兒自己的毛病,明明人家都提醒了,他還是無知無覺,要是我,也不會把閨女嫁給他這樣的人。”
“這能算什麼大事,不過是一個丫鬟罷了,宇兒雖有些糊塗,但心是好的呀。”方氏為李青宇叫屈。
李伯雍搖了搖頭:“現在隻是一個丫鬟,以後呢?”
一句話問的方氏啞口無言。李青宇在知道自己被周家退了提親後,就一直呆愣的坐在那裡,神思恍惚。方氏看他這樣,勸慰道:“宇兒,你也别多想,周家看不上你,那是周家姑娘沒福氣,我兒這樣
好的人才,什麼樣的姑娘求不得!”
李青宇苦笑一聲,站起來:“娘,我走了。”
“哎,你……”方氏看着李青宇的背影,搖了搖頭:“這孩子怕是真看上周姑娘了。”
李伯雍道:“看得上人家有什麼用,他自己把好好的一門親事給搞砸了。”
既然李家的親退了,自然要再尋摸,五丫已經十六歲,在這個時代确實不能再耽擱,這些日子周頤也為這件事操碎了心。
将他認得的年輕後生扒拉了個遍,但總覺得有些不如意。
韓相如看他皺着個眉頭看名單,還念念有詞的,不禁打趣道:“你是弟弟,不是爹,沒見過為了姐姐的親事這麼操心的!”周頤停下筆,笑道:“老師,你沒有嫁過女兒肯定不知道我的心情。自家養的白白嫩嫩的姐姐拱手送給别人,就有一種養的水靈靈的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我姐姐都要被豬
拱了,我自然要挑好一點的豬。”
韓相如被他的說辭弄得哭笑不得:“什麼叫被豬拱了,那這麼說起來,你以後也要拱别人家的白菜咯!”
呃,周頤被韓相如說的語塞,幹笑道:“說着玩兒的,我怎麼能是豬呢!”
韓相如對周頤翻了個白眼,站起身走開,随他去折騰,自己眼不見為淨。
到下午時分,周頤走出韓府,到街上一走,眼睛便不自覺的看着那些年輕男子了,隻把一些人盯得發毛。
青竹忙扯了扯周頤:“少爺,你盯着這些公子看什麼?”
周頤回過神來,靠,這些日子給姐姐選人家,都有些走火入魔了,一見着年輕男人就忍不住對着别人打量。
失笑的搖了搖頭,朝着鋪子走去。
五丫六丫管着這間鋪子,隔個幾日就要來一回,當然,她們現在年歲大了,不好在外面抛頭露面,一般都是在後面的小院裡。
五丫今早和周頤一起到了廣安縣,說好了中午周頤在接她一起回去。
“三姐,好了嗎?”周頤進了鋪子的後院,見她正在查賬。
五丫見周頤來了,将賬本一收,脆聲道:“好了。”
姐弟倆走出鋪子,正要上馬車回家,突然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周頤擡頭,便見趙宇文一臉驚喜的朝他走來。
“周頤,我說看着背影就像你呢,哈哈,沒想到真讓我碰上了。”趙宇文走到周頤跟前笑着道。
“趙兄,我日日都在廣安縣裡,看見我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周頤摸着鼻子。
“你雖經常在廣安縣,但我們要碰上還真不容易,你說,那日在碼頭道别後,我們是不是就再未見過面了?”
“這倒是……”
“今天好不容易碰上,咱們一定要好好聚一聚,走走走,我請你到太白居吃飯。”趙宇文上前來就要拉周頤的手。
周頤不好意思道:“今日是陪我姐姐出來的,現在我還要将姐姐送回家呢!”坐在馬車裡的五丫聽了全程對話,這時,她撩開簾子,對周頤笑着說道:“六郎,既然你碰上了朋友,那就去吧,我左右是坐馬車,還有青竹在身邊,一個人回去不打緊的
。”說完,她還對趙宇文點了點頭。
青竹本想跟着周頤一塊兒浪浪,現在聽五丫這麼說,也隻好挺起兇脯:“少爺,你放心吧,我保證把三小姐平安送回家。”
縣裡到村裡很近,而且這裡一向太平,周頤聞言,便點了點頭:“那好,你可得仔細點兒,要是把我姐姐哪裡磕着了,看我不收拾你。”
這時,可能是被周頤的話逗着了,五丫在馬車裡輕笑了一聲。
青竹信心十足道:“少爺,你就放心吧。”說完坐上馬車轅,讓馬車駕車離開。
“走吧,趙兄……趙兄?趙兄……”周頤轉身家趙宇文,卻見趙宇文一直盯着五丫坐的馬車出神,周頤在他眼前晃了晃了手,他都沒察覺。
這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周頤心頭火起,心說,好你個趙宇文,自己都已經娶妻,還敢打他姐姐的主意。
“趙兄,沒聽說過非禮勿視嗎!”周頤拉了拉趙宇文,見他回過神來,臉色不好的說道。
趙宇文的臉陡然爆紅,他手足無措,連話都結巴了:“周周頤,我……我,不好意思,你不要誤會。”
周頤歎口氣,他也是男人,自然明白男人見到美女的自然反應,況且這家夥也沒做什麼過激的行為,隻是看看罷了。
看吧,看吧,你個成了親的家夥再看也是白搭。
這麼一想,周頤便沒什麼可氣了,和趙宇文一起去了太白居。趙宇文以前有些心高氣傲,但現在被磨平了那桀骜性子,周頤和他談話倒也頗為歡暢。
酒席過半,趙宇文突然扭捏起來,似乎有什麼話不好意思說出口。
周頤問他:“趙兄,你可是有話要說?”
趙宇文閉了閉眼,一狠心,道:“周頤,剛才馬車裡的那位姑娘可是你的姐姐”
周頤的連刷一下就沉了下來,好啊,之前看就罷了,現在竟然還來問,還真打上他姐姐的主意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身為一個有夫之婦打聽未出閣的姑娘,你還要不要臉?”周頤冷着聲音道。
“什麼有婦之夫,我,我沒娶妻啊!”趙宇文一臉莫名其妙。周頤聽了一愣:“沒娶妻?怎麼可能,你年歲都這般大了!”趙宇文今年二十二歲,放到現代自然還是正值花一樣年紀的小鮮肉一枚,但在古代,這個年紀還沒娶親,着實
有些匪夷所思了。
“也還不是太大吧……”趙宇文有些委屈的嘀咕。
“咳咳……趙兄,不好意思,我隻是太吃驚了,但有句話還是想問,你……你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隐,比如身有隐疾”周頤湊到趙宇文跟前,一臉八卦相。
“什麼!”趙宇文仿佛炸了尾巴的毛,忽地一下站起來,氣沖沖道:“我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毛病……”
周頤将趙宇文上下看一眼,這趙宇文性格還是挺好的,要是有隐疾,性子定然偏激,看來應該不是。
莫非是有斷袖之癖?周頤摸着下巴想,可是也不對呀,這家夥剛剛看他姐姐都入神了呢!
“那你為何沒娶妻?”周頤示意趙宇文坐下,問道。趙宇文平靜下來,這才道:“這些年,家裡倒是沒少替我張羅,但我一心隻在科舉上,家裡找的那些姑娘我都看不上,便都推了。但現在嘛,考上了舉人,年齡也這般大了
,确實該考慮成親的事了。”
周頤點了點頭,以他對趙宇文的了解,是這家夥能幹出來的事。不過:“那麼多姑娘你都沒看上,怎麼就看上我姐姐了?我姐姐雖然生的美,但也不算絕色吧。”
趙宇文一聽便不好意思了,倉皇的喝了一口酒,臉上有些發紅,小聲道:“我也不知怎麼回事,隻是一看你姐姐,就覺得心跳很快,回不了神。”
哦,一見鐘情啊!
周頤點點頭,将趙宇文再次上下打量一眼。
趙宇文立刻坐直了身子,緊張的由着周頤打量。“我祖父字清讓,官至吏部郎中,現緻仕家中,我大伯趙以遠現正在華安任知府,我爹也是舉人,現在青雲書院教書,至于我……”趙宇文挺起了兇,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有自信一些:“我雖算不上天資聰穎,但至少知道努力,我不貪花好色,不進賭坊,性格……呃,這個一般,我家雖算不上什麼豪門望族,但也是書香門第。而且我和我爹一樣
,若是娶了賢妻,定不會納妾。”
“哦,不會納妾?”周頤饒有興趣的看着趙宇文。
“是,我爹就沒納妾,他說我娘跟着他一輩子,不能讓她寒了心。”趙宇文說的斬釘截鐵。這下周頤倒對趙宇文的爹感興趣了,男人,本性就是喜新厭舊,别說古代了,就是現代,隻要有條件,有幾個會一直隻有自己結發妻子的?信奉的都是家裡紅旗不倒,外
面彩旗飄飄。
“我想上門提親,你覺得可以嗎?”趙宇文問的時候簡直“含羞帶怯”,将周頤看的直起雞皮疙瘩。
他搓了搓手臂,再次看向趙宇文,長得不錯,一表人才,以前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後,現在也改了。
性格也挺灑脫,最關鍵是腦子拎的清,家世好,而且趙宇文本人前途遠大,除了年齡稍微有點大以外,簡直就是貼着周頤的心思出現的。
周頤笑了笑:“一家有女百家求,你要提親就提呗,我還能阻攔你不成?”
趙宇文聞言,臉上露出驚喜,悄悄捏緊了雙手。
當天回去,周頤就将趙宇文的事情說了,周老二和王豔一聽趙宇文竟然年紀輕輕的也考上了舉人,自然喜不自勝。
就是五丫,在周頤問她的時候,她也羞澀的點了點頭,看來今天的見面不止趙宇文對五丫動了心,無丫自己對趙宇文的印象也挺好的啊。
而趙家也在趙宇文回去的時候說要向姑娘提親的時候,徹底熱鬧了起來。
“兒啊,你可算想開了……”趙宇文的娘李氏簡直要喜極而泣了,這些年來她給趙宇文看了多少姑娘,可這小子就是不同意。
二十二歲就考上了舉人,這拿到哪裡說,都是少年英才,偏偏趙宇文久不娶妻,也不納妾,弄得外面風言風語。
趙以欣和李氏真是操碎了心,标準一降再降,現在趙宇文想通了要娶親,兩口子自然歡喜不已,隻要是個母的他們就不會反對。
在見過五丫後,李氏更是驚喜不已,沒想到自己兒子看上的姑娘竟然這麼優秀,落落大方,聽說持家也是一把好手。
趙以欣也滿意,他看重的更多的是周頤的潛力,十三歲就考上了舉人,比趙宇文都優秀許多,以後在朝堂上,也可以互為助力。
王豔和周老二對趙宇文也非常滿意,直說找對了人。雙方都焦急這門親事,進程自然就快,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就搞定了下定。鑒于五丫和趙宇文的年齡都不小了。周家這邊急着嫁閨女,趙家那邊急着娶媳婦兒,雙方一拍
即合,約定在臘月就辦親事。
不過兩個月的時間,一晃就到了臘月。
明天就是成親的日子,這天,按慣例,女方這邊的親戚便會來添妝。
先是上房那邊的幾個嬸子,趙春兒給的是紅布,鄭瑩給五丫繡了一雙繡鞋,很是精緻,五丫拿在手裡很喜歡。
王豔也拿過來看:“四弟妹,我們妯娌幾個,也就你的手最靈巧,看看,這繡鞋多好看啊!”
鄭瑩不好意思,“都是我自己瞎繡的,你們不嫌棄就好。”這時李二妹拿出自己繡的一雙鞋墊,遞給五丫,邊遞還邊說道:“五丫,你可不要嫌棄大伯母寒摻,你們家大業大的,我們還在吃康米呢,就這一雙鞋墊,也是我從肚子裡
摳出來的,我也比不了你四嬸的好手藝,你就湊合着用吧。”
五丫拿在手裡的鞋墊明顯就是舊的,而且李二妹說的這些話哪裡是像來添妝的,根本就是來賭氣的。
六丫哼一聲:“大伯母,我咋不知道你吃過糠米?”“你這孩子,我就是這麼一說,又不是說真的吃了糠米。”李二妹笑道。她也不是故意找不自在,實在是這些年在上屋被鍛煉出來了,經常吵架,現在嘴巴碎的很,習慣性
的叨叨兩句。
六丫撇了撇嘴,不再和李二妹說話。
這時,大丫将自己的添妝禮拿出來,打開一看,金燦燦一片,直接閃瞎了衆人的眼睛。
趙春兒驚呼“好美的頭冠啊。”
沒錯,大丫送給五丫的就是龍鳳呈祥的頭冠,這麼一套不下于五百兩銀子。
“大姐,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五丫見了忙擺手。
大丫蹙了五丫一眼:“成親的日子,咋能說要不要的,你放心,這頭冠就是看着大,也不值什麼錢。三妹,這是姐姐的一番心意,你可不能推辭。”
五丫紅了眼睛,細細道:“謝謝大姐。”
而三丫在一邊就快要繃不住臉上的笑容了,舅舅家不是泥腿子嗎,怎麼添的起這麼貴重的妝?
原先她還存着炫耀的心思,現在和大丫的一對比,隻覺得她的東西簡直拿不出手。“三丫,你的添妝呢,也拿出來讓我們開開眼,瞧瞧大丫,可真是舍得,這麼大一頂金冠呢,得費多少錢?三丫,你是大家奶奶,這添妝的東西肯定更貴重吧!”李二妹在
一邊興沖沖道。
三丫看着李二妹這張臉,恨不得直接将她劃花了。沒見過這麼沒眼力見的人。
三丫強笑道:“大姐年齡最大,我的添妝自然不能超過大姐。”說着從拿出來一個金镯子。
這镯子分量不輕,但怎麼着也比不得大丫的金冠,“五丫,我的添妝禮有些輕了,你别嫌棄”
五丫連忙拿過镯子,笑道:“很好看呢,三姐,我喜歡這個镯子,哪裡輕了。”說着将镯子戴在手腕上:“哎呀,好重啊!”
五丫這麼一插科打诨,直接将剛才的話題岔了過去,也讓三丫松了口氣。
隻有李二妹小聲的啧啧了兩聲:“還是大家奶奶呢!”
三丫剛松的氣瞬間提了上來:“……”這個死八婆。
深夜,添妝的人都走了,周頤走進五丫的閨房,今天晚上,五丫是不能睡覺的,這會兒王豔正陪着她。
“三姐,累嗎?”周頤問五丫。
五丫搖了搖頭,後又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紅了眼眶:“不累,就是舍不得你,舍不得娘和爹……”說罷已悄然落淚。
待嫁女既彷徨又不舍的心情讓五丫這兩個月都思緒難平,現在周頤的一句話徹底引爆了她的情緒。
弟弟為了這個家,付出了什麼,她都清清楚楚。為了她的婚事,操了多少心。周頤單薄的身子望在五丫眼裡,卻比什麼都偉岸。“三姐,不要哭,你明天還要做美美的新娘子呢!”周頤上前擦了擦五丫的眼淚,“到了夫家,自己要立得住,不過也不用擔心,若是趙文于那小子欺負了你,你就告訴我,
我給你做主。”
“撲哧……”五丫被周頤逗笑了。
王豔也帶着笑意道:“那是你的姐夫,你怎麼能小子小子的叫呢!”
“那也要等過了明天才是。”周頤撇撇嘴,他看着五丫花兒一眼的臉龐,心下無限感概,姐姐們一個個的長大,而他也要看着她們一個個的嫁進别人家。
“娘,給三姐吧。”周頤收斂住心中的思緒,對王豔說道。
“哎,好。”王豔早有準備,從兜裡拿出一張紙,遞給五丫,五丫接過來一看,直接驚了。
竟然是縣裡鋪子的紅契。“不行,我不能要,嫁妝已經很多了,我不能再要這些,這些都是你和八郎的,我一個出嫁的女兒咋能拿娘家這麼多東西!”鋪子她在經手,裡面的收益說是日進鬥金也不
為過。
一開始,家裡就給她陪嫁了好些地和銀子了。“三姐,收着吧,别人家家閨女都是良田千傾,紅妝十裡,我們自然做不到這樣。從明天起,你就是别人家的人了,手裡嫁妝豐厚些,也說得上話。”周頤按住了五丫的肩
膀,溫聲說道。這裡的女子不能像現代那樣出去工作,證明自己的價值。而嫁妝的多寡則直接表明了女子的身價,既然現在家裡有這個條件,能讓姐姐嫁過去更立得住,他也不會吝啬這
些東西。
“六郎……”五丫喚一聲,已淚如滂沱。
她何其有幸,遇見這樣的弟弟!
第二天吉時到,趙家的花轎準時将五丫接走了,王豔哭得差點昏死過去。周頤扶着王豔,看着離去的迎親隊伍,心裡好一陣惆怅!
雖然隻少了一個人,但家裡的氣氛卻覺得冷清了好多,就連周嘉時不時的一不小心都要叫錯,從外面瘋玩回來:“三姐,快給我找件衣服,不然娘看見了又該罵我了!”
六丫抵着他的額頭:“三姐嫁出去了,你還三姐三姐的,要是娘聽見了,又該傷心了。”
周嘉撇了撇嘴:“為什麼我的姐姐要住到别人家,我想讓三姐回來。”
“别想了。”六丫從小和五丫為伴,幾個姐妹中,她們倆最親,現在五丫出嫁了,她才是最難過的那一個,聽到周嘉的話,硬邦邦的回了一句,擦了擦眼睛低下頭去繡花。
周頤在一邊看的清楚,對周嘉招了招手:“别招你四姐,我帶你去換衣服。”周嘉便如小狗撒了歡般樂哈哈的奔向周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