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闆呃一聲,想到了趙老闆說的話,咬咬牙,“周大人,就在小的剛剛出關的路上,遇到了一個同樣在女月國跑邊貿的老闆,朝廷不是已經取消了地方上對商賈收取各種
厘金的規定了嗎,但那位老闆告訴我,他們那裡地方官員還是會巧立各種名目收錢。”黃老闆一口氣說完,然後緊張的看着周頤。
周頤聽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多謝黃老闆告知本官這些,本官知曉了,這事本官會處理的。”
“哎,不敢當周大人的謝,不敢當。”黃老闆忙站起身。
第二天,黃老闆要出邊城進入女月國的時候,看見周頤騎着馬也出了邊城像西奔去,黃老闆在心裡歎一聲:周大人真是盡責又親民啊!
周頤一路由北向西,一個月的時間跑遍了十幾座邊城,整理了一大摞需要改進的條例後,這才風塵仆仆的趕回京城。總得來說,他之前設計的一系列預案還是沒有偏差,但事先設計的再好,也總會有不如意的地方,其中問題最大的就是在朝廷發了榜,取消各種厘金的征收後,地方上還
是巧立各種名目。
現在商業稅征得不輕,若再加上地方上盤剝,商人們着實會負擔不起,若超過了界限,說不定他苦心孤詣營造的大好局面就會土崩瓦解。
但官員貪污自從有官這個概念的時候就一直存在,莫說在這裡,就是在他那個時空,政治體制已經達到相對成熟,各個國家的官員貪污都是老大難問題。
想要杜絕完全不可能,周頤能做得也就是将這股邪風壓小一些,讓它不那麼肆意妄為的吹。不過現在還不到時候,地方上的官員貪的财可不全是他們自己享用了,很多都都進奉到了京城,已經形成了一條完整的産業鍊,他若現在冒冒失失的去查,肯定又會遭到
很大的阻力。還是等這一季度的商業稅收收上來再說吧,在崇正帝手下當臣子,周頤對他可以說是了解的非常透徹,可能是前些年朝廷國庫空虛的太厲害,崇正帝窮怕了,所以對他來
說,任你花言巧語,都沒有真金白銀來得有效果。周頤一路向京城趕回去,沿路見到許多府城如雨後春筍般新興了很多小作坊,這些作坊的規模不大,很多都是以家庭為單位,雇傭一兩個人,織布的,炒茶的,燒窯的……
種種不勝枚舉。
當然也有規模大的作坊,雇幾百上千人的也有。這些作坊成立都需要到商業部登記發許可證,然後統一征稅,而周頤也鼓勵跑邊貿的商賈從這些作坊進貨,因為邊貿規模大,之前貨物本就不夠,現在這樣一來,有這些
作坊解決了貨源的問題,商賈們也高興的很。
如此一來,生産,銷售鍊便形成,先不提這些作坊能為朝廷增加多少稅收,真正關鍵的是,這些作坊吸納了無數的流民,随着邊貿的火熱,這個數字還在持續增加。
周頤一路由西向北,路上的流民比之前起碼少了一半。
周頤微微吐了一口氣,他如此興師動衆,總算見到了一些效果。
周頤出去一個月,李應茹在家裡望眼欲穿,整日都差下人出城打探,也不知怎的,她這些日子老是覺得心情煩躁。“青竹,你說姑爺到底什麼時候回來,我看夫人都瘦了一圈兒了。”青兒陪在李應茹身邊說了會兒話,李應茹說要倦了,要睡一會兒,她這才出了李應茹的屋子,見着青竹
了,便忍不住拉着他擔憂道。
“也不知道夫人最近是怎麼了,以前那麼生龍活虎的一個人。”青兒心疼的說道。
“我就說夫人最近怎麼都不愛笑了,她和老夫人呆在一起的時間也少了”青竹皺了皺眉,然後忽然說道:“我知道了,夫人肯定是想少爺了,等少爺回來就好了。”青兒聽到青竹的前半句在心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她真覺得老夫人像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一樣,天天都需要她家小姐去哄,她家小姐那麼順着老夫人,她一個不好,還要
默默流淚,青兒真是搞不明白,現在姑爺這麼有出息,老爺也對老夫人好極了,她家小姐也極其孝順,方方面面都做得妥帖,老夫人到底還有什麼可傷心的。她自個兒不痛快倒罷了,但關鍵是她自己不痛快,又喜歡在人前長籲短歎,連老爺都從之前的噓寒問暖到現在的草草敷衍,隻有她家小姐,心裡再煩躁,還要想法子逗哄
老夫人。
而老夫人呢,對她家小姐的狀況卻視而不見,明明小姐飯都比之前都少吃了一半,老夫人卻像完全沒發覺一樣。
想到這裡,青兒都為李應茹抱不平。不過李應茹卻并不在意,她告訴青兒,像王豔這樣的婆婆,不刁難兒媳,不鬧着把持中饋,也不想着給兒子房裡塞小妾,就是喜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多愁善感了一些
,遇到這樣的婆婆已經算是燒高香了,作為兒媳,哄哄婆婆又怎樣。
兩人正在說話間,便聽到門口一陣喧嘩,跑出去一看,才發現是周頤回來了。
青竹忙歡喜的上前,“少爺,您回來了,走了一個月,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青兒一把擠開青竹:“姑爺,您去看看夫人吧,她些日子總是倦怠的很,提不起精神。”
周頤一聽,心裡立刻緊張了起來,邊大步走邊問:“應茹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有沒有請大夫?”
青兒搖搖頭:“夫人說怕老爺老夫人擔心,便沒請大夫,還說她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沒什麼事。”
“胡鬧!”周頤擰着眉,輕喝一聲,大步跑進了他們的院子,衣袍都被帶了起來。王豔聽說周頤回來了,還坐在前廳等着周頤來見她,過一會兒,卻聽說周頤先去了他們自個兒的院子裡,王豔當時就覺得有些委屈,她對周老二說道:“他爹,你看看,這
養兒子有什麼用,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拉扯大,都說娶了媳婦兒忘了娘……”周老二倒是并不多在意,“六郎才回家來,他們小兩口新婚燕爾的,分開了這麼久,自然是想的很,再說你咋知道六郎不是回屋子去洗漱了,等會兒他換了衣服就會來了,
想那麼多幹啥!”
周老二這麼一說,王豔就不說話了,隻歎了口氣,起身回了屋子。
周頤到他們院子的時候,李應茹正坐在桌子邊打瞌睡,周頤輕輕走到她旁邊,看她滿臉的倦容,心疼的摸了摸。
“相公,你回來了!”李應茹被驚醒,下意識的就想出手,好在看見是周頤,立刻收了手,驚喜的撲上來。
周頤一下将李應茹抱了個滿懷,憐惜道:“你這是怎麼了,我才走一個月,為什麼就成了這樣子,身體不舒服就要看病,你要是怎麼樣了,我怎麼辦?”
李應茹這段時間情緒格外敏感,整夜想周頤想的睡不着,現在聽到周頤這樣說,眼淚馬上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周頤立刻驚着了,“應茹,别哭,你怎麼了,是我說錯話了?嗯,怎麼了,你告訴我,别吓我……”
李應茹擦擦眼淚,搖搖頭,“沒事,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就是這幾天有些乏而已,所以精神不怎麼好。别擔心了。”
“不行,你這樣子我不放心,還是請大夫看一看才好。”周頤連忙喚人去請大夫。李應茹也不阻止他,隻撐着下巴眼睛一刻也也不移開的看着周頤,周頤走的這一個月,她總覺得空落落的,尤其是這半個月來,老是莫名其妙的想發脾氣,吃不下,睡不
好覺,又怕周老二和王豔擔心,在他們面前還要裝出開懷大笑的模樣。但現在周頤回來了,李應茹便覺得瞬間就精神了,那股怎麼也揮不去的煩躁也消失無蹤。
夫妻倆說了好一會兒話,周頤才在李應茹的催促下去洗澡換了衣服。
等周頤收拾完,請的大夫也來了,那老大夫摸着胡子,一會皺皺眉,一會兒咂咂嘴,隻把周頤看得一顆心七上八下。
“大夫,我夫人到底怎麼了?”周頤焦急的問。
那大夫又診了一會兒,這才站起身來,含着喜意笑道:“恭喜周大人,令夫人這是有喜了,孩子一個多月了。”
“什麼!”周頤覺得自己幻聽了,這老大夫說的是什麼意思?有喜了?有喜了是有孩子了?他要當爹了?
周頤呆立在當場,張着嘴巴,哪裡有現在在朝廷上風光無限的周大人一分機靈。
李應茹也捂着嘴巴不敢置信,她一直以為這些日子提不起精神是因為太想周頤了,沒想到竟是懷孕了?!
“相公?”李應茹看着周頤呆呆愣愣的站在那裡,站起來在他眼前揮了揮。
周頤仿佛這時候才回過神來,一把抓住李應茹的手:“應茹,剛剛大夫說你有喜了我沒聽錯吧?”
李應茹含着淚點點頭:“沒錯,我懷孕了,你要當爹了。”“哈哈哈哈,我要當爹了,我要當爹了……”腦子裡像跑馬一樣,不停的旋轉,最終才接收了他要當爹的事實,周頤一把将李應茹抱起來:“我要當爹了,我要當爹了,應茹
,我們要有孩子了!!!”
李應茹也很高興,她攀着周頤的脖子,紅了臉:“相公,你先把我放下來,大夫還在呢!”
“大夫,謝謝你,謝謝您,快,快給大夫喜錢,多給一些……”周頤放下李應茹,一把握住老大夫的手。大夫抽了抽,沒抽動,隻得笑笑,周大人現在可是京城的名人,這大夫被請來給李應茹診斷的時候,還怕診出了不好,周頤生氣,現在看來,這周大人和他孫兒一般大,
也沒什麼官架子,挺好的嘛……
等在外面的青兒聽見周頤喊着李應茹懷孕了,一個箭步沖進來,“我去拿診費。”青兒渾身連頭發絲兒都在雀躍。
李應茹懷孕的消息瞬間就在周府傳開了,周老二和王豔聽說後,也是激動的不能自已,他們還是頭一次主動上周頤和李應茹的院子。
王豔拉着李應茹的手:“都怪娘,你懷孕了娘都沒發現,是娘沒有照顧好你。”
李應茹忙安慰:“娘,這哪兒能怪你呢,我自己不是也沒發現嗎。”
周老二在邊上連道:“好好休息,好好養身子。”
李應茹笑着道:“知道了,爹。”
李應茹有喜了,周頤特意在家裡陪了她兩天,這才去上衙點卯忙稅收的事情。最近凡是遇到周頤的人,都覺得周大人好像比以前更愛笑了,以前笑的時候,都是眯着兩隻眼睛,嘴角微微牽起,雖看着可親,但和他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這小子就擅
長滿面笑容的出詭計呢!一見他對着人笑,這些人最直接的反應不是開心,而是狐疑周頤是不是又要出什麼幺蛾子了。
但現在周頤可不一樣,他時常大笑,有時候還會露出後牙槽來,甚至有時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看着上呈的公文,還會捂着嘴笑的直哆嗦。
搞得商業部的一些人都莫名其妙,有人在私底下懷疑說周大人是不是撿到錢了。
被他的同僚鄙視的抵回去:“周大人還差錢?我們部門比戶部都有錢……”
周頤結束了一天的公務,走出商業部的時候,想着想着就情不自禁的抖了抖肩膀,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呵呵……他有孩子了,他要當爹了。
“小寶貝快快睡,夢中會有我相随……”周頤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的哼起歌來。
戶部尚書陶狄華走出衙門,一眼就看見了眼睛彎成月牙,喜意直達眉梢的周頤。
“周大人,你這是遇到什麼喜事了?”陶狄華上前,摸着胡子笑着問道。周頤正想炫耀炫耀,但又聽說頭三個月還是不要喧揚的好,不得不壓下了心中同樂樂的心思,“沒有,陶大人,您這會兒就下衙了?”周頤是因為趕着回去陪李應茹,所以
在衙門呆的時間都在盡量壓縮,但陶狄華可不一樣,以前他老是忙到快天黑了才回府。
“這都是托周大人的富,年前的那場招商會讓國庫充盈起來了,老夫也不用拆東牆補西牆,事自然就少了。”
周頤呵呵呵一陣,也沒像以前一樣自謙,出了衙門就和陶狄華告辭了,看樣子,總覺得有些火急火燎。
陶狄華看着周頤的背影,摸了摸胡子,自言自語道:“這周大人定是遇到天大的好事了!”
周頤沉浸在初為人父的喜悅,如此過了幾天,就是商業部第一季度征稅的時間,這下周頤就算再怎麼想陪着李應茹,也沒時間了。
“應茹,我這幾天會很忙,可能會回來的晚一些,你可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周頤出門的時候不放心的叮囑李應茹。
李應茹揮揮手:“相公,你快走吧,我哪裡就有這麼嬌氣了,府裡這麼多下人,還有爹娘,他們會照顧好我的。”周頤收拾妥當,腳朝外邁了幾步,忽然又跑回李應茹身邊,将頭趴在他肚子上:“寶寶,爹爹出門給你掙銀子去了,在娘肚子裡要乖乖的,不要折騰娘,知道嗎,mua!”
說完還印了一個吻在李應茹的肚子上。
李應茹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才剛懷上呢,他哪裡知道這些!”
周頤一本正經道:“怎麼就不知道了,小孩子可聰明了,以後我還要給寶寶做好胎教,交他念書,彈琴,畫畫……”
“行了,相公,你趕快出門吧,不然一會兒該晚了。”眼見着周頤巴拉巴拉說個沒完,李應茹趕緊把他往外推。周頤對這孩子的熱情真是超出了李應茹的預料,常常兩人坐在一起,周頤就咕叽咕叽笑了起來,笑完後還一臉慈愛的摸着她的肚子,還輕聲問:“寶寶,剛剛爹爹笑的好聽
吧……”或者是坐着坐着,他就有些不安了,有時候還摸着自己的肚子,一個勁兒的問李應茹:“怎麼辦,應茹,我好像也懷了一個,他剛剛在踹我的肚子呢!”
李應茹:“……”,懷孕沒将她怎麼樣,倒是周頤緊張兮兮的把她搞得有些暴躁不已。當李應茹把這當笑話将給來看她的李夫人的時候,李夫人也是好一陣笑,笑了後才說:“也不是沒有這樣的情況,我就聽蔡媽媽說過,說是有一家的女主人懷了孕,那家男
主人也出現了一摸一樣的症狀,甚至有時候比女主人還激烈,等孩子生下來就好了。”
李應茹聽得大為驚奇:“還有這樣的事呢!”她還以為是周頤一個人這麼古怪呢!“可不是,不過這也說明女婿将你放在心上了,他心裡緊張才會這樣呢,應茹,你可選了一個好夫君。對了,你現在懷孕了,女婿有沒有招侍寝的人,有沒有要添小妾的意
思?”李夫人還是有些擔心的問道。
李應茹聽了,哭笑不得道:“他現在一下衙就黏在我身邊,一會哭一會兒笑的,緊張的不得了,我看他都快神經了,哪裡有空去想那些亂七糟八的事兒!”“那你婆婆呢?自古婆媳問題就是老大難,像我,當時你爹沒有納小妾的意思,你祖母還不是硬押着他納了幾房妾室,不過我看你爹雖然看着為難,他可樂在其中的很呢!”說起這個,李夫人心裡還是有些不平,但能怎麼樣呢,雖然她和丈夫琴瑟和鳴,一開始李将軍也沒想納妾,但在李老夫人的籌辦下,他也沒怎麼拒絕,男人,要是有那個
條件,有幾個能真正一心一意的?而作為妻子的,連反對的話都說不出,還要主動操辦,不然一個善妒的帽子就扣在了頭頂上。
李應茹搖搖頭:“婆婆也沒說,公公一輩子沒納妾,她應該也不會讓相公納吧?”
李夫人拿帕子按了按嘴角:“這樣最好,不過也不一定,你公公不納,那是年輕的時候沒條件,現在老了,也沒那個必要了,你還是要小心些,看看你婆婆的動向。”“我知道了。”李應茹點點頭,雖然她自認為自己并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受整個大環境影響,有本事的男人納妾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但隻要一想到周頤也會納妾,和
别人親熱,她頓時就受不了了,隻覺得呼吸都艱難了起來,想到這裡,忽然咔嚓一聲,原來是她一時激動之下,将手裡的杯子捏碎了。
“你這孩子,怎麼還這麼毛手毛腳的,都是要當娘的人了!”李夫人你還以為她是一時沒控制住力道。
誰想李應茹卻砰的一下将杯子放在桌上,眼神一凝,一字一頓道:“要是相公納妾的話,那咱倆就同歸于盡吧……”這可把李夫人驚着了,這男人要納妾,就像天要下雨一樣,哪裡是攔的住的?一開始李夫人還怕李應茹傻,為了賢良淑德的美名主動給周頤張羅暖床的人,給自己找不痛
快,現在看來,她的确是要擔心,不是擔心李應茹同意周頤納妾,而是擔心這閨女一個不好就沖動了。
又是勸慰了好半天才離去。
周頤制定的商業稅和弄稅不一樣,農稅是一年兩收,在夏秋兩季,而商業稅卻是每三個月就要收一次,一年要收四次。
當初條例出來的時候,跳着腳罵他的人可不在少數,說他與民争利,竭澤而漁,還說這麼辦下去,這商業部遲早要玩兒完。
周頤自然是好不退怯的一一怼了回去,心裡冷笑,一群土鼈,要不是現在情況不允許,他還想一個月收一次呢!
所以現在到了收稅的時候,許多人都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如周頤所說,還是他在毫無根據的吹牛。
商業部徹底的忙碌了起來,從京城到地方,每個分部在周頤的規劃下,就像一台高速旋轉的機器。什麼人出了多少貨,賺了多少錢,改繳多少稅,商業部都算的清清楚楚,要是逾期不繳,跑邊貿的,獲得的邊貿名額直接剝奪,作坊主,直接收回許可證,其他商人則有
重重的罰款。如此懲戒了幾個并在大越報上喧揚了一番後,交稅的商人們便再也不敢出幺蛾子了,他們之前還抱着僥幸的念頭,覺得自個兒到底賺了多少錢商業部不知道,但是現在商業部已經到了全大越都開了分部,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運作的,反正該交多少錢都算的清清楚楚,并拿得出憑證,就算有差,也很細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