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什麼叫好玩兒啊,這是我兒子,又不是什麼好玩兒的玩具,要玩兒,玩兒你自己的兒子去。”周頤立刻化身護崽的老母親,揮手拍掉了佟葆保準備來摸寶墩兒的爪子
。
“這麼小氣,你哪天到我府上,我的兒子也讓你玩兒!”
周頤:“……”真是一言難盡,他為什麼要玩兒佟葆保的兒子啊,他自己有兒子了好嗎!
馬壁紋在一邊哈哈大笑,嗯,雖然他的哈哈大笑宛如黃莺。
他們這些世家子成親都挺早的,現在都兒女成群,大的能打醬油了。
三人又坐了一會兒,這才聯袂走了,周頤也沒多加挽留,畢竟将人家的老子都抓了,現在再來表現出什麼友誼情深,沒得膈應人。
寶墩兒坐在周頤懷裡吧嗒吧嗒的抿手指,周頤将他的小爪子拿開:“兒子,爹是沒給你吃飽嗎,咋這麼喜歡吃手?”
寶墩兒争着大眼睛,懵懂的看着他,咯咯咯笑了幾句,又要将手放進嘴裡,被周頤雙手給捉住了。
“啊啊……”
“叫爹。”
“啊啊……”
“爹……”
“……”
掙紮再三無果,寶墩兒惱了,屁股墩兒往外移,好像要離開這個無良的老父親。
老父親一把抱住寶墩兒:“喲呵,人不大,脾氣倒不小,你要去哪兒?”
“啊啊……”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啊啊……”
“叫吧,叫得再多也沒用,誰叫你不會說話呢!”周頤咂咂嘴,說得理直氣壯。
“啊,嗚哇嗚哇嗚哇……”寶墩兒看了周頤一會兒,忽然就張開了嘴,聲音特别大,關鍵是幹打雷不下雨,就張嘴使勁嚎。“混賬,你又把寶墩兒怎麼了?乖孫啊,乖孫啊,莫哭,爺爺來了,爺爺來了……”周頤正想和寶墩兒說别哭了,周老二就被寶墩兒的聲音引來了,見大孫子哭了,那叫一個
心疼啊,也不管面前的是不是他的寶貝六郎了,直接一個腦瓜給了周頤,然後伸手将寶墩兒抱了過去。
“爹……”周頤無語的看着周老二懷裡的寶墩兒,他這會兒已經不哭了,争着一雙大眼睛,咬着手指無比天真的看着周頤。
“您沒見他根本就沒哭嗎?”
周老二一瞪眼睛:“怎麼就沒哭了,那麼大的聲音,我在裡面的院子都聽見了,虧他還這麼黏你,我的乖孫啊,不哭啊,爺爺在呢,你爹不敢欺負你。”
周頤心累,他哪兒欺負這小子了啊!
周老二說着就要抱着寶墩兒走開,寶墩兒伏在周老二的肩頭,見周頤站在原地沒動,立刻伸出小手啊啊的叫着,意思是讓他快跟上。
周頤揮了揮手:“你和你爺爺走吧,不用管我了,兒子,一定要過的幸福快樂啊!”
“啊啊啊……”寶墩兒見周頤不走,便急了,手使勁兒往周頤這邊伸着,身子也往他這邊傾:“啊啊啊……”
見周頤還不跟上來,癟癟嘴,這下是真哭了,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周老二和周頤哪舍得讓他真哭啊,寶墩兒很快又回到了周頤懷裡,他軟軟的趴在周頤肩上,臉無比依戀的貼着周頤的脖子。
周老二看得眼熱不已:“哎,到底是親父子啊,我這個爺爺是比不上了。”
周頤忙道:“爹,那您不是我爹嗎,我小時候不也一樣黏你!”
周老二便笑起來,“這倒是。”
等周老二走了後,周頤刮刮寶墩兒的鼻子:“小東西。”
寶墩兒這會兒不但不哭了,還把鼻子往前伸了伸,好讓周頤更好刮,又把自己的小手塞進周頤的大手裡,望着他咯咯咯的笑。
周頤隻覺得一顆心軟成了水:“你要是以後都這樣,我可怎麼狠得下心管教你啊。”
寶墩兒不知道周頤在說什麼,隻張着小嘴沖周頤樂。
不遠處的李應茹帶着丫鬟經過,駐足将這一幕全部看在了眼裡,青兒笑着道:“小姐,你看看小少爺,多喜歡姑爺啊!”
李應茹笑笑,可不是。
周頤和自個兒兒子其樂融融,但被周頤送進刑部的那些大爺可就沒這麼好的心情了。
直到被關在牢裡近一天的時間,他們才敢相信,他們竟然真的成為了階下囚。不過他們到底身份不同,刑部并不敢虧待于他們,牢房裡都挺幹淨,吃的也準許他們家裡人來送,但即便是這樣,還是有急躁的人忍不住破口大罵:“這該死的周頤,等我
出去,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他。”
但大部人都閉着眼睛,無視他。
這人憤怒的大喊:“你們就不生氣嗎,啊,難道我們就這麼束手就擒?”
吵了一會兒,還是沒人應聲,這人隻得悻悻的回去坐着了。
祁國公與林國公關在一間牢房裡,等鬧得那人安靜了之後,祁國公才深深的歎了口氣,“林公,是我們想差了啊。”
他們都不是笨人,隻是長久的身居高位,将自己看得過于高了。
進來了兩天,該想通的也想通了,林國公也歎一聲:“是啊,這都是皇上的意思,周頤隻不過是順着皇上的旨意辦事罷了。”
“鄭侯和武侯倒是想的通透。”祁國公淡淡的說道。如今他也想明白了,這商稅他們肯定是逃不掉的,商稅不同于田稅,田稅已成定制,皇上想要改變,阻力何其大,但商稅不同,商稅自有其新立的規矩,皇上想動手兼職
順理成章,就這,他們因為一時被自己的權勢迷了心竅,覺得隻要自己拖一拖,說不得就會讓商稅變成和田稅一樣……
貪心,又理不直氣不壯。
他們這些世家聯合在一起的力量當然不可小觑,能隐隐與皇權對抗,但那是建立在他們有理由的基礎上。
而在這件事上,他們已經失去了和皇權抗衡的基礎。
第一:已經有許多世家交了商稅,所有世家聯盟的基礎首先就沒有了。
第二:與田稅不同,他們沒有不交商稅的正當理由,無論是士林,還是民間,這次被周頤這樣一弄,他們的名聲是臭大街了。祁國公将眉頭深深皺着:“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毫不遲疑交稅的。現在被關在這裡,又是周頤主審這案子,想也知道是皇上想給我們一個教訓,這次可能要栽一跟頭了。
”
林國公安慰祁國公:“祁公也不必過于憂慮,總之我等性命是無憂的,真要有什麼,左右也不過是錢财罷了。”
這案子開審的日子很快到來,說是審案,其實所有的證據都一目了然,連畫押周頤都事先準備好了,哦,就是這些人的簽名。
這些公啊侯的,也無法辯駁。
案件事實清楚,過程沒什麼好争議的,所有人最關心的是這案子到底怎麼判。
如果按照新修的大越商律,他們這逃得數額都夠得上坐牢了,有的說不定還夠得上砍腦袋。
果然,周頤的判詞都是按照大越商律來的。
所有人聽了,登時準備開鬧,這怎麼行啊,他們是堂堂的公爺侯爺,怎麼能坐牢呢!
隻是還沒等他們鬧起來,周頤又向下壓了壓手:“皇上念在各位都是大越功勳之後,又是初犯,特寬宥你們一次,有另行折衷的判決,各位安靜一下,容本官念一念?”
聽周頤這麼說,刑堂上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不管怎樣,隻要不坐牢就好,就算舍些錢财也沒什麼。“這法子就是根據各位逃稅的數額,每逃稅折合十萬兩白銀,就罰多交一倍的稅銀,當然你們也可以拿田地抵稅,而且還要剝奪你們半年的出海資格。各位,考慮清楚吧,
三天之後,本官就要徹底定判決了。”
這些人聽了,腦子立刻炸開了,他們在心中默默的算了一遍自己的逃稅稅額和要交的罰額,頓時如五雷轟頂,這……這簡直是要傾家蕩産的節奏啊。
回到牢裡,一位算數不太好的人拉住旁邊的人,“你給我說說,周頤今天的判詞是什麼意思,我算不出自己該交多少罰額啊!”
那人皺着眉頭,他家的的稅額在這些人中還不算太多,粗略算了算,散盡大半家财也就差不多了。
“你應該交多少的稅?”
“呃,好像是折合白銀二十萬兩。”
“哦,那你交的罰額不多,也就四十萬兩吧。”
“什麼!”這人驚了。
但其他人并沒有安慰他的意思,隻要把自己逃稅的數額算一算,頓時覺得坐牢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
當然,這都是想一想,錢沒了可以再賺,但是人若真的被關在牢裡,那才是不如去死了算了呢!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到了,不出周頤所料,所有人都選擇了用錢買自由,而且大部人還願意用不少的田地來折抵。
經此一事,這些人大出皿,表面上看起來低調了許多,至少再也沒人敢逃稅了,皇上他們不敢動,周頤作為最受皇上寵愛的“狗腿子”,自然得不到他們什麼好臉色。周頤也不在乎,甚至好做好了準備,防止他們背地裡出陰招,不過不知是這次給的教訓夠大,他們除了見到周頤,會冷着臉哼一聲外,竟沒有其他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