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場。
重力已經加到十倍,正在搏鬥的兩個人卻動作依舊迅疾敏捷,沒有絲毫凝滞。
百裡蒼的異能是力量,他雙手上的合金拳套,一直包裹到小臂,将他的力量優勢更加放大,幾乎每一拳打出去,都像是狂暴的飓風,讓人覺得會摧毀一切。
辰砂像是飓風中的一片葉子,被風吹得四處亂飛,可直到現在他都沒有用武器,顯然還有餘力。
不管是在軍隊裡,還是在雇傭兵團裡,同級或者越級的對抗性訓練都很常見,不過,2A級體能和3A級體能的對抗性訓練卻非常罕見,畢竟整個星際也沒有多少2A級體能者,3A級更是一隻手就能數清楚。
星際間不知道有多少人夢寐以求能看到這樣一場搏擊,可是,空曠的看台上隻坐了不到十個人,還都有點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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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林看了幾十年早看膩了,洛蘭是在想心事,兩人的目光都沒有落在重力場内的辰砂和百裡蒼身上。
封林看着對面看台上的葉玠和執政官,用胳膊肘搥洛蘭,“你說執政官什麼意思,竟然邀請那位浪蕩王子來看我們打架?他看得懂嗎?”
“葉玠是2A級體能。”
封林懊惱地拍額頭,“他的迷惑性太強了,我總是會忘記。這樣的話……應該是震懾吧!執政官想讓他感受一下2A級是如何被3A級虐打的。”
洛蘭沉默地看着執政官,心内思潮翻湧,面上卻是點滴不顯。
在那些思念如影随形的日子裡,她曾經很多次夢到過千旭。
跨越生死、失而複得的重逢令人欣喜欲狂,即使在夢裡,她都知道彌足可貴,情感份外熾熱,不管是歡笑,還是哭泣,都會迫不及待地擁抱,溫柔纏綿地親吻。
洛蘭做夢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他們真正重逢時,竟然是相見不相識。
這樣平靜淡漠,沒有歡笑、也沒有哭泣;沒有迫不及待的擁抱,更沒有溫柔纏綿的親吻。
隔着無法跨越的生死距離時,她都會以思念為引在夢中與他相會;可現在他就在她面前,觸手可及的距離,她卻隻是若無其事地冷眼看着。
他讓她經曆了兩次生死之痛:一次痛苦于千旭死在她面前,她卻無能為力;一次痛苦于千旭竟然根本就不存在,她刻骨銘心的愛戀隻是他人的一場戲。
兩次剜心割骨的悲痛絕望,把心燒成了死灰。
雖然身體内還是像有一把鈍鈍的挫子一直不停地刮着五髒六腑,讓她清楚地知道他給她的傷口依舊在流皿,可好像沒有了愛和恨,她沒有沖上去相認的愛,也沒有憤怒質問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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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玠察覺到洛蘭的目光,以為她在看自己,沖她揮揮手,笑得陽光滿面。
因為葉玠的舉動,一直看着百裡蒼和辰砂的執政官也終于把目光投向她。
洛蘭不知道怎麼想的,突然就回了葉玠一個笑,也沖他揮揮手。
葉玠還沒有反應,紫宴、封林、楚墨、棕離、左丘白卻都齊刷刷地扭頭看向洛蘭。
封林趴在洛蘭肩頭,嘀咕:“我看你對葉玠一直很冷淡,關系不是不好嗎?”
“再不好,畢竟皿緣在那裡。”
封林想了想,突然雙手攏在嘴邊,大聲叫:“辰砂,拿點真本事出來,你老婆看着呢!”
辰砂瞟了眼看台,拿出武器。
一個十一二厘米長、六七厘米寬的黑色武器匣,看上去普普通通,激發打開後,卻是一把一米多長的黑色光劍,很像第一區徽印上被玫瑰花纏繞的無鞘劍。
握住光劍的一瞬,辰砂驟然從一片随着飓風四處飄蕩的葉子變成了一座淵渟嶽峙、巋然不動的雪山。
百裡蒼的拳剛猛暴烈、有去無回,辰砂手中的劍卻如雪花,總能迎難而上,随風而舞。
人影交錯、疾若閃電。
辰砂看上去清清冷冷,似乎沒有多麼猛烈,百裡蒼卻在一步步後退,堅固的地闆上留下了一個個清晰的腳印。
洛蘭什麼都還沒有看清,已經風停雪住。
辰砂手裡的光劍消失,又變成了一個黑色武器匣。百裡蒼的拳套碎裂,一片片金屬碎片掉在堅硬的地闆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好!不愧是奧丁聯邦的指揮官!”
葉玠高聲喝彩,站起來用力鼓掌,臉上挂着浮誇的笑,氣氛顯得有點尴尬。
紫宴看百裡蒼的眼神越來越陰沉,突然打斷了葉玠的掌聲,懶洋洋地說:“百裡,你不行了啊!”
百裡蒼踢起地闆上碎裂的拳套,砸向紫宴,惱火地說:“你别光坐在上面說,下來試試,看看我行還是不行!”
紫宴連彈出三張塔羅牌,才把碎片擊落,人卻依舊歪在座位上,漫不經心地說:“口氣再硬有什麼用?你得身體能硬。”
百裡蒼火冒三丈,沖到看台前吼:“老子身體硬不硬,你下來試試啊!”
封林噗哧一聲笑出來,“紫宴,你這麼想知道百裡能不能硬起來,要幹嗎?難道最近想男人了?”
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煙消雲散,紫宴和百裡蒼下意識彼此看了一眼,都滿是嫌棄地翻了個白眼。
不過,緊接着百裡蒼不知道想到什麼,咧着一口雪白的牙,樂不可支地笑起來。紫宴卻是有點羞惱成怒,瞪着封林。他容貌美豔,的确招過不少不知死活的男人撲上來,隻不過從沒有人敢拿他的容貌開玩笑。
封林像個痞子一樣笑得吊兒郎當,“看什麼看?我就算能硬,也對你沒興趣。”
紫宴皮笑肉不笑地說:“注意一下,你旁邊還有位淑女。”
洛蘭木着臉,慢吞吞地說:“沒事,軟的硬的我都摸過,不但摸過還割下來做過人體标本,你們随便聊。”
她本來還覺得坐在一群男人中讨論硬不硬的問題很尴尬,可護短沒商量,和封林統一戰線才最重要。
封林一邊拍洛蘭的肩,一邊笑得花枝亂顫。
紫宴徹底無語了,果然人至賤才無敵。
百裡蒼下意識地并攏雙腿,同情地瞟了一眼辰砂,問:“楚墨,你們醫學院教出來的女人都是她們這樣的嗎?”
封林表面上依舊笑得開開心心,但洛蘭明顯感覺到她的身體繃緊了。
洛蘭看向楚墨,不知道他會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