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如大山般護着自己的母親,馬樂鼻子一酸,心中升起了一股悔恨,早知如此,剛才就不該沖動啊!
這麼想着,他将身上的包袱重砸在地上,無論如何他也不想撇下母親一人。
“兒啊,你怎麼還不走?你難道想氣死我嗎?”馬老太推搡着馬樂,心急如焚的說道。
馬樂苦澀的搖頭,他擡頭仰望屋頂上的不知何時出現的老人,解釋道:“是鄭屠夫欺人太甚,我隻是不得已而為之。你若是想帶我走,那我絕不反抗。但我隻有一個要求,希望你不要對我母親動手。”
“哈哈!”
房頂上的老者大笑兩聲,兩腳微微用力,便從屋頂上飄然而落,徑直來到馬樂的身前。
馬樂和馬老太兩人臉上滿是驚愕,屋頂距離地面至少有三米高,可這個老人居然沒有任何的損傷,甚至連大氣都沒有喘一口。
馬樂知道自己是遇到高手了,他現在連大氣都不敢喘,就怕惹得老者大怒。原本他還打算放手一搏,可見識到老者的身手後,徹底打消了這些想法。
老者見狀,臉上的笑容更甚,他重重地拍着馬樂的肩膀說道:“不錯!識時務,懂進退,心又狠,是個不錯的苗子!”
聽完老者的話,馬樂心中頓時一松,老者此番話完全是在贊賞自己,不像是來找麻煩的人。
“老人家,我家僅存的錢财不多。這裡有一萬八千塊錢,我全部孝敬給你,希望你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我們母子倆一馬。”馬樂戰戰兢兢的從懷中掏出紅票子。
老者眉頭微微一皺,輕哼道:“就憑你剛才的那句話,若是換個人,我絕對一巴掌把他扇死!”
老者身為内氣大成的高手,并不迷戀于世俗之物,他畢生的夢想就是将武道修為提高。除非金錢的數量龐大,否則這些東西根本不能入老者的眼。區區一萬多塊錢,完全是對他的侮辱。
馬樂擦拭了一下額頭的冷汗,幹笑着将錢收回。他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就怕說多錯多,惹得眼前的老者不快。
老者負手來到鄭屠夫的屍身前,微微一笑,從袖中灑出許多白色的粉末,粉末接觸到鄭屠夫的屍身後,立即發出了“滋滋”的聲響。
下一刻,屍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變成了一潭臭不可聞的皿水。
“初次見面,這是我送給你的見面禮,不知道你是否滿意?”老者眼睛微眯,笑嘻嘻的看着馬樂。
馬樂眼看着鄭屠夫的屍體在自己眼前化為皿水,第一反應就是驚恐,眼前這個老人竟然有這樣的能力,也太吓人了吧?
但是片刻之後,他的心中确是一陣狂喜,因為如今鄭屠夫的屍身消失,那就失去了指證他的證據。屍體都沒有,又有誰能證明他殺了人?
“多謝老者援手!隻是不知老者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馬樂端正神情,拱手問道。他知道世界上沒有白費的午餐,老者肯定是對自己有所要求。
老者一臉欣慰的點頭,他并沒有回答馬樂的話,反而是輕撫胡須反問:“我剛才聽你說,你與周茂有仇?”
提起周茂,馬樂隻感覺有一股狂躁的氣息,在身體中由下而上,直沖腦門,差點喪失理智。
若不是因為周茂,他們家也不會走到如此的地步,若不是因為周茂,他也不會變成殺人犯。
馬樂深吸了一口氣,将體内的憤怒壓制,緩緩對老者訴說他與周茂的恩怨。
老者似乎對馬樂的遭遇感同身受,聽罷後,他猛一跺腳,嘴中大喝道:“豈有此理!那周茂果然不是個東西。”
聽到有人認同自己,馬樂心中好受了許多。
“小子,你想報仇嗎?”老者的聲音緩緩傳來。
馬力猛的擡頭看向老者,眼中出現許多奇異的光芒。
但下一刻,他又苦澀的搖了搖頭。周茂如今是四個村子的大紅人,他根本拿周茂沒有辦法。
“我看那些村民也不是好東西,如今這個世道有奶就是娘,他們都被周茂的金錢所誘惑、收買,所以才會對你們馬家如此的冷漠。”老者循循善誘。
“不錯!曾經我們馬家在上窪村也頗有威望,可如今那些村民抱上了周茂的大腿,就對我們橫加指責,完全忘記了當初我們家對他們的恩惠!”
經過鄭屠夫的事情,馬樂明顯已将所有的村民記恨上,說話的同時,他已經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老者見時機已經成熟,他瞥了馬老太一眼,說道:“你母親今天受了不少驚吓,不如先讓她回房休息一下?”
馬樂覺得老者說的話很有道理,他立即将馬老太攙扶入屋。待馬老太歇息後,他才再次返回院内,靜聽老者的下文。
老者撿起地上的鐵鋤,伸出一個指頭,指頭上有白色氣體纏繞、他對着鐵質的鋤頭猛的一戳,一厘米厚的鐵闆直接被他戳穿。
“嘶!”馬樂倒吸了一口涼氣,同時眼中露出了許多狂熱。若他有老者的本事,又何懼周茂?
念及至此,馬樂重重地跪在地上,對老者拼命磕頭,祈求道:“求老者,收我為徒!”
老者伸出右手,緩緩将馬樂扶起,一臉和氣的開口:“你的根骨和心性,我都非常滿意。但是若想讓我收你為徒,你還必須幫我辦件事兒。”
馬樂心中狂喜,他端正了神情,一臉嚴肅道:“師傅盡管吩咐,我就算豁出這條命,也會把師傅交代的事情辦好!”
“你确定?”老者眯眼反問,未待馬樂回話,他又繼續說道:“若你中途反悔,那我可不會輕易寬恕。”
感受到老者身上淩厲的氣息,馬樂連退數步。良久後,他艱難的吞了口唾沫,指着一旁的皿水,咬牙回道:“師傅放心,不論是什麼事情,我都絕對不會反悔,否則就如這灘皿水。”
馬樂并不傻,他知道老者很有可能讓自己幹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不過此刻仇恨已經蒙蔽了他的雙眼,隻要能将周茂收拾了,就算是讓他去死,他也心甘情願。
“你過來!”
老者對馬樂微微招手,待馬樂湊近自己後,才從懷中掏出一包黃皮紙包裹的物品,低聲說道:“這裡面是一些我的獨門瀉藥。你想辦法讓綠樹村的村民們吞服,事成之後你就是我的首席弟子!”
馬樂伸出顫抖的手将黃皮紙接過,他知道這個物品絕對不是老者說的那麼簡單。可他卻很理智的并沒有提出質疑。
如今馬樂已經處于破罐子破摔的狀态,他認為自己反正已經殺過人了,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隻要能受到老者的青睐,那馬樂就可以帶着母親飛黃騰達,為了機遇,他不得不拼一次!
院子裡忽然刮過一陣清風,老者的身影詭異的消失在馬樂的眼前。隻留下一句,斷斷續續的話:
“老夫姓吳,事成之後,你大聲呼喚我的名字,我就會将你以及你的母親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