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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與豬的不解之緣

我愛種田 拉棉花糖的兔子 7489 2024-01-31 01:06

  自打老爺傳授了牧豬人豬飼料的拌法之後,母豬的體重是直線上升,一天長了幾百克,裡面固然不乏能吃飽,且身體不适走動少的緣故,但效果确實有目共睹。身體素質提高了,發.情期也就來了。

  因為當時崔栖潮沒避着人,在場還有好些農民,農戶自家也養雞、豬、羊等動物,一傳十,十傳百,回去拌些濕料給母豬吃,肉比以前多多了。而且崔栖潮隻讓生拌,不算特别費時,幹家務活時順帶手就做了。

  牧豬人心裡頭特别怨念,這個本來可以成為他家傳的養豬秘訣――沒看到現在農事官掌管殺蟲絕學,廚娘也有好多私房食譜,得意得不得了。

  結果,現在全村莊的人都知道怎麼喂豬了。

  而且出于對崔栖潮的信任,過了些天,有母豬難産了,下不來崽,牧豬人也火急火燎地想禀報老爺,被管家大罵了一頓,“你居然想讓尊貴的領主幫你給豬看病?你是不是被魔鬼附體了?”

  牧豬人:“我沒有啊!就是,就是可能要損失母豬了……”

  崔栖潮正在盯着人把碾稻子,聽到動靜出來一問,自己也有點無語。他對畜牧業的研究真的不是特别多,給母豬接生對他來說也太高深了吧。

  但是面對牧豬人期待的目光,崔栖潮隻能勉強說道:“……你試試用手去摸它肚子裡的豬崽子,往下頭推一推助産。”

  他就是想到人難産時候,也有推肚子的,死豬當活豬醫吧。

  牧豬人忙不疊點頭,甚至瞄了管家一眼,這個“秘訣”可就他和管家聽到了。

  管家惡狠狠地看着他,“看什麼看。”

  以為做牧豬人是什麼好活計麼?難道他還會觊觎??

  牧豬人跑回去,在母豬肚子上摸索半晌,摸到了豬崽所在,輕輕推了推,母豬就哼哼唧唧的,他一咬牙,叫兒子把母豬摁住,兩隻手掌推豬崽。

  牧豬人的兒子吓壞了,“父親,您這是做什麼?”

  按母豬的肚皮,那豬崽還能活嗎?

  “少廢話,這是領主大人教我的。”初春的季節,牧豬人額頭上愣是冒出了汗,感覺豬崽一點點到了下頭,他心裡多了些信心,但豬崽仍是沒出來,着急之下,牧豬人索性把手指伸進去,幫助母豬生産。

  借着牧豬人這股力,母豬嗷嗷叫了一聲,豬崽就滾落了。小豬崽鼻孔張合,顯然還活着。

  “生出來了,生出來了爸爸!”牧豬人的兒子興奮地大叫,放在以往,母豬要是難産,他們也沒什麼法子可用,能不能活下來都靠母豬自己。他們頂多在母豬受傷時,給糊點草藥。

  “我看到了!”牧豬人也興奮得很,看看自己還帶着皿的手,摸了好幾下這牲畜。牲畜啊,牲畜就是他們的命。感謝神明,感謝老爺。

  等母豬把豬崽全都生下來了,豬崽都歡快地叼着母豬的乳.頭吃奶,牧豬人擦擦手就跑到老爺那裡去報喜,讓兒子看着,多給虛弱的母豬喂水和草料。

  牧豬人恨不得吻老爺的腳面,“感謝您啊老爺,您真是太睿智了!”

  崔栖潮心想着瞎貓還真碰上死耗子了,真是受之有愧,“生下來了?”

  生下來還行,但是母豬的産後護理他就真的不知道了,是不是也和人類一樣,免疫力低下,不好碰冷水?

  “生下來了,生下來了。”牧豬人一臉喜色地道,“大人,這些母豬能生下孩子,都靠您啊!”

  崔栖潮:“????”

  坐在一旁的小白也驚呆了,中世紀人民太會拍馬屁了,它一看崔栖潮向來高冷的神情都泛着綠色,貓肚子簡直要笑破了。

  崔栖潮能怎樣,難道要大聲說這些母豬生孩子和我沒關系麼,他也隻能緩慢地道:“主要還是靠你的幫助,和母豬自己的意志,我隻是出了個主意。”

  領主老爺這話真是客氣過頭了,牧豬人謙卑地道:“都是您的智慧在閃爍,感謝您。”

  這話說得還行,崔栖潮緩和了一些,“嗯,你繼續去照顧母豬吧,不要喂太冷的水了。”

  “是,我記住了。謝謝您的教導。”牧豬人如奉綸音,恭敬無比地倒退着下去了。

  留下崔栖潮和小白面面相觑。

  崔栖潮:“……”

  小白:“……”

  崔栖潮知道小白聽得懂剛才的事情,但他裝作不知道。

  小白想告訴全天下人自己剛才聽懂了,但它得裝作不知道。

  半晌,一人一貓默默回廚房了。

  ……

  在這裡,崔栖潮仍然是受到敬仰的。稻谷打成了白米,顆粒不是很大,但還是熟悉的味道,崔栖潮讓廚娘拿個容器來,裝了些撿幹淨淘洗過的大米,放适量水。

  冬天腌的肉還有不少,切些火腿片放在裡頭,再放些蒜末、蔥花、鹽,以及一些野生的蘑菇,蓋上蓋子,直接用柴火蒸。

  崔栖潮有些感慨,他估計也就吃這一頓幹的了,以後都得省着點,熬稀飯吃。

  廚娘沒吃過大米,蹲在一旁好奇地問:“老爺,這稻子是什麼味道?為什麼咱們不把它做成面包?”

  大米倒不是不能做成面包,隻不過……

  崔栖潮說道:“這樣比較好吃。”

  廚娘不自覺舔了舔下唇,這還用說麼,領主老爺吩咐讓做的東西什麼時候不好吃了。

  崔栖潮算着時間差不多了,就讓把罐子挪開,暫時不掀開蓋子,讓飯再焖一會兒。

  小白已經能聞到米飯的香味,不過它今天對吃的沒那麼上心,隻顧着看崔栖潮。哇,如果它也能欺負崔栖潮就好了。

  崔栖潮用布裹着蓋子捏開,一片蒸騰的水汽就撲面而來,随之嗅到的就是久違的米飯香味,以及裡面混合着的香腸、配料香味

  廚娘嗅到這陌生好聞的香氣,再看崔栖潮用小木鏟把飯舀出來,顆顆分明、瑩白如玉的一堆米飯裡摻着紅白的香腸片、嫩綠的蔥花以及淡褐色的蘑菇。

  崔栖潮分了一小碗給廚娘,私下無人,廚娘捧起碗就吃。這個時期的中世紀,對于小麥的烹饪方法基本都是做成面包,小麥蒸煮很少,都是做粥,而且含有許多雜質,所以她十分着迷于稻米煮出來後柔軟的口感。

  因為就煮這麼些而已,谷殼去得幹幹淨淨,沒有一絲雜質,水量、溫度、時長都剛剛好,米粒軟而不黏,又有一定嚼勁,散發着米飯特有的清香與絲絲甜味。

  即使單吃米飯也心滿意足了,何況裡頭加了菜,廚娘的小碗米飯裡也有香腸和蘑菇,滑嫩的蘑菇與鹹香的香腸片和着米飯一起吃,滋味更好了。香腸本來就是下飯菜,廚娘雖然不理解這一點,但還是能感受出來的。

  崔栖潮也心滿意足地吃了這碗香腸蘑菇飯,礙于中世紀的條件,他才沒有炒菜,這麼做已經很不錯了。

  一邊吃崔栖潮還一邊教廚娘,“水放多一些就熬粥了……”

  一小罐米飯,除了剩給貓的幾口,被他們吃的一粒米也不剩。

  廚娘猶在舔嘴唇,白面包那樣精細,但也比不上米飯啊,老爺要求太高了,白面包裡頭還有一點兒麸質,大米脫殼脫得幹幹淨淨,難怪蒸出來好吃,味道也确實香甜。

  還是老爺會享受,隻是,連他也隻是偶爾品嘗,哪有那麼多功夫舂米,那活兒累得很。

  ……

  崔栖潮吃了米飯心滿意足,大費周折就是為了這麼一口吃的啊。他裝了一點回房間,稍微冷下來的米飯結團了,變硬一些,證明質量并不是上佳。

  這時候冷靜下來仔細想想,确實如此,因為是留種用的,好歹還飽滿一點,味道嘛,由于他許久沒吃到了,難免帶上濾鏡。

  廚娘更不必說了,她都沒吃過米飯,對她來說,糧食的美味程度大概隻和碾磨精度有關,如果小麥剔除了所有雜質,煮成麥飯,大概也能把廚娘饞死。

  小白一邊吃香腸蘑菇飯,一邊挑剔地打量崔栖潮,一想到崔栖潮倒黴的樣子,它就好快樂啊。

  崔栖潮若無其事地撚起一點喂給大白和大橘,這珍貴的白米飯他也不舍得煮太多,貓咪隻能吃上幾口。他能察覺到小白在打量自己,看一下也就算了,看久了還能不清楚小白在想什麼?

  不過隻是牧豬人的失言而已,他沒想弄什麼懲罰,就尴尬了一會兒。反倒是小白,到底在得意什麼,還以為他不知道麼。

  崔栖潮慢慢盯着小白,冷冷說道:“你吃太多了,晚上睡外邊去。”

  小白:“…………”

  他有那隻橘貓吃得多??

  .

  .

  諾森伯蘭春耕正忙,今年老爺的休耕地雖然不用太過打理,隻要除草、施肥,但是,又多了葡萄園、甜菜地等活兒,莊園上下一片忙碌。

  正是這個時候,牧馬人騎着馬狂奔回來,大聲道:“不好了,我看到一隊陌生的士兵正往這邊來,穿着铠甲,手裡有兵器。”

  和之前虛驚一場不同,那時是自己人雷蒙德帶隊回來,這一次,牧馬人看得清清楚楚,分明是别處來的,而且速度很快,如果不是想襲擊,何必這樣。

  警役趕緊去報信,一些受訓過的農民,則把藤甲穿上,快速集合在一處。

  說起來這藤甲叫他們保管,也是崔栖潮聽說他們私下也很熱衷于訓練,上廁所都要排隊,反正藤甲造價也不高,就叫人各自存放。

  在農民之間,藤甲還比不過盔甲,卻已經夠威風了。家裡有一副藤甲,隔壁鄰居老小都得豔羨得不得了。藤甲還挺輕的,這些驕傲的農民恨不得時時帶着,農閑時好炫耀一番。也省得放在家裡,讓留在家裡不安分的小崽子糟蹋了。

  他們迅速換裝完,匍匐在溝渠中,到此時還有些由于。因為大量實訓,在遇到這種情況時,大家第一反應是列陣,但是接下來要做什麼,又有點不确定了。

  直到其中一個農民一咬牙說道:“牧馬人說,來的士兵也隻有十幾個而已,對付警役都不一定夠,咱們人多,要是搶先真把他們幹翻了,到時候,老爺肯定會有所獎賞。”

  大家精神一振,說得是啊。他們缺少信心,但是被這麼一鼓吹,又覺得也對。

  也幸虧他們做下了這樣的決定,因為來的士兵根本就沒指望能攻進城堡,就打算在莊園裡的農戶家搜刮一番,能搶到什麼搶什麼,粗糧也罷了,填飽肚子再說。

  那些全副武裝的士兵一看就知道是專業的――和農民堕落成為的盜賊不同,他們裝備齊全,屬于平民以上階層。

  越過牧場,這些人就打算踩踏過耕地,沖着村舍去。

  這下讓農民兵們更加義憤填膺了,有的地裡已經開始播種了,他們竟然就這麼踩踏。

  那些劫掠的士兵猛然看到一群人從溝渠中沖出來,身上是黃褐色、奇怪的铠甲,手裡拿着農具,到了近前才能看清楚,那所謂的铠甲好像是藤條編成的。

  雖說穿的是藤甲,但氣勢可不一般,訓練後的農民兵嘴裡喊打喊殺,聲音震天,跑步時也保持了一定陣型,還包抄兩邊,明顯是内行。

  士兵們露出了古怪的神情,這藤條做成的铠甲讓他們幾乎無法把眼前的人當正經對手,但那種沖殺的氣勢,又令人有些被震懾。

  為首者一聲大喝,士兵們才驚醒過來,舉起長矛,想刺過農民兵的兇膛。可是藤甲看上去簡陋,還是非常堅硬靠譜的,藤甲的保護下,根本沒有受到傷,隻是退了幾步躲開馬蹄,轉而又揮起鋤頭往他們的戰馬身上砸。

  這些戰馬也許久沒吃過好的了,農民兵以多敵少,先捶馬,把人弄下來再毆打,心中愈發豪氣幹雲……

  ――放在後世的人看來,刨去士兵的盔甲,這就像一場荒唐的農村械鬥,還得是小規模那種,可能都不到村的地步,也就一個小組。但是在雙方看來,這簡直是一場勢均力敵的皿戰啊!

  士兵們覺得遇到了神秘高手,農民兵則戰出了信心,隻覺得王八翻身,棋逢對手。

  一番酣戰後,以農民兵人多勢衆,愈戰愈勇獲得了最終勝利,在警役到來時,已經将入侵者摁怕在地上。

  警役們隻來得及用繩子把士兵都捆上,看向那些藤甲兵的眼神有些許敬畏,按理說大家都一樣,他們也是從農民中服役的,隻不過沒趕上一起受訓而已。方才看到雙方對戰的尾聲,簡直太震撼了!

  警役們不由自主帶上笑容和熟識又陌生的夥伴打招呼,這一幕被士兵們看到,更加郁悶了,原來這些穿着藤甲拿着農具的人真是農民啊,原本還有一絲幻想,就算說這些人早就神機妙算料到他們進攻,于是埋伏在這樣,都讓人心裡比較好受。

  “看什麼看,快走你們這些豬猡。”農民兵打了勝仗,趾高氣揚地用木棒敲了一下士兵,盔甲都被扒下來了,導緻士兵一聲痛呼。

  為首那人眼見不對,連忙大喊:“誤會,這是一場誤會,我是諾森伯蘭男爵的表哥,我是來探望我的表弟崔斯特的,誰知道你們把我們當做入侵者。”

  大家先是懵了一下,随即連最淳樸的農民都露出了狐疑的神情。

  哪有這麼巧,一開始提着武器橫沖直撞才,踩踏耕地,被抓到了就說是領主的親戚?

  “不信,你們看我的内衣上,繡着家徽,我真的是來探親的!你們去告訴崔斯特,我是他的表哥高文,我們在卡比特堡一起玩耍過!關系再好不過了!”自稱高文的人嚷嚷道,越說自己還越有信心,仿佛也相信了從自己嘴裡說出來的胡話。

  雖然大家對他的說辭心存懷疑,但這件事還是要拿到領主老爺面前定奪,在那之前,他們倒是不好随便揍這些戰俘了。

  饒是如此,農民兵們也趾高氣揚地幫着押解戰俘,一直走到了高地下頭,恨不得對莊園所有人說,他們制服了一夥兒入侵者,保護了大家的家園。

  ……

  崔栖潮在城堡中聽說又有一批入侵者被抓的時候,是很開心的,還計較了一下人數,十幾個人,嗯,不是很多。

  接着,他又聽說那人自稱是自己的表兄。

  還有上表弟領土打劫的表兄?崔栖潮在大廳裡見了他們,他首先對管家說,“那些打了勝戰的農民,我們要進行獎勵,每戶一隻小豬仔。”

  管家:“…………哦。”

  管家一臉麻木地記錄下了,反正最後也反抗不了,這還是農民兵立了功,先前沒立功時,領主都在訓練時拿食物獎勵了。

  他現在已經學會了自我安慰,怎麼說,這些農民居然能打敗有铠甲和武器的士兵,也是領地實力大大的進步。

  高文嘴巴都長大了,他的表弟,居然這麼富庶的嗎?随便賞賜給打了勝戰的農民兵豬崽?

  “表、表弟,是我啊,我是高文表哥!長腿高文!”高文立刻嚷了起來,“你蘿絲阿姨的兒子,我們當年在卡比特堡一起玩耍,你最喜歡表哥了,還記得嗎?”

  崔栖潮打量着高文,管家也把高文的家徽呈上來給崔栖潮看,崔栖潮隐隐記得大概真有這麼一個人物,但并不重要,屬于和他們家聯姻的騎士階層。這個高文應該也是一名騎士,但是,他的行為可太難辯解了。

  高文原本自信的面孔,在崔栖潮的盯視下有些虛起來。其實,他知道這裡是表弟的地盤,但一開始也是真的要來搶劫。因為少少的食邑遭災,顆粒無收,高文已經各處打了好一陣子秋風,在親戚們的莊園裡賴着,直到被趕走。後來,大家知道消息幹脆不接待高文了,他隻好換了個法子,在人家村莊裡劫掠一番。

  高文和崔栖潮并不算親近,就是小時候玩過而已,關系也不像他誇大的那麼好,他一開始就沒打算露出真實身份,搶了東西就想跑的,要不是被抓住了,犯得着在這兒厚着臉皮強掰麼。

  崔栖潮本來打算說:“我許久沒有和高文表哥見面了,但是他好像不可能和我開這種玩笑,你還是到我地裡去種菜吧。”

  可就在這個時候,又有兩個人被押了進來,一大一小,小的才七八歲,據說他們在牧場外探頭探腦,被意猶未盡的牧馬人喚人捉起來了。

  高文一看,臉色變了,“表弟啊,這個是你的親表侄蘭斯,你可千萬别――”

  他說着,話頭就頓住了,因為這句話一定程度上暴露了他。

  如果真的是來探親的,做什麼把孩子和侍從留在外頭。

  蘭斯生得金發碧眼,可愛極了,隻是身體由于營養不良有些瘦小,他一看這情形,大哭着道:“男爵老爺,您不要殺我父親,您砍掉我的腦袋吧,我父親隻是為了給我找吃的。”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時心急,自己把高文的目的全都吐出來了,現在似乎一絲狡辯的餘地也沒有。

  崔栖潮聽了,卻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蘭斯,半晌後,才淡淡地道:“你就是我的侄子蘭斯呀,歡迎你們來諾森伯蘭做客,我已經許久沒有見到母親那邊的親戚,想必這一切都是一個誤會。管家,把我的表哥和侄子放開。”

  高文的嘴巴慢慢張開了,“啊……?”

  崔栖潮一個眼神,管家立刻親自上前解開繩子,但他隻解開了高文和蘭斯身上的繩子,其餘人等,他揮一揮手,就被拖下去了。顯然,這些人并不在領主大人對皿親的寬恕範圍内。

  管家心裡嘀咕,沒想到領主仁善到這個地步,或者,就是領主比他的表兄更念舊一些?

  崔栖潮淡淡地把人請到自己身邊坐,若無其事地問了幾句近況。

  高文不懂表弟的意思,剛剛那眼神,他覺得自己都要倒黴了,隻好硬着頭皮告訴崔栖潮,他正在四處遊曆中。

  “那就在我這裡住一會兒吧。”崔栖潮說道,“剛好,現在到了吃飯的時候。”

  一說到吃飯,高文的肚子就咕噜叫了一聲,他露出傻笑,“好好好,表弟你真是太慷慨了。”

  侍女們把飯食端了上來,高文一看,臉色立刻就有點微妙了,那賤脾氣讓他忍不住嘀咕,“表弟啊,這蘋果怎麼是生的呢?還有肉,都是一塊一塊的,諾森伯蘭也欠收了嗎?”

  以貴族的禮儀,如果有客人來,肯定要布置最豪華的宴會,打腫臉都要充胖子,除非真被吃到受不了,才會像高文以前做客的莊園那樣失禮。

  這禽畜都不是一整隻的,水果也是生的,哪裡稱得上貴族生活。這裡都不止高文,連崔栖潮的管事們、騎士長也要一起用餐的。

  高文雖然窮困潦倒,骨子裡還是有點自矜身份,不過說完他也後悔了,情知自己不是什麼正經客人,小心翼翼看着崔栖潮的臉色,怕他發飙,

  崔栖潮頓了頓,隻若無其事地看了高文一眼,心想他正覺得這個高文應該很能吃,這時順水推舟說道:“這些不是給表哥準備的,來人,讓廚娘去烤一隻南部風味的乳豬。”

  所謂南部風味,也就是非改良後的新菜譜。

  高文一聽,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天啊,一整隻乳豬!看來,他的表弟還真是具有貴族風範,謙遜,寬容,大方,也就是俗稱的,傻子!

  崔栖潮又看向蘭斯,低聲問道:“好侄子,你想吃什麼?”

  蘭斯怯怯地看看他,又看看父親,非常不好意思地低着頭說:“我和您一起吃就行了。”

  高文瞥了兒子一眼,又不好說他什麼,真是個傻孩子,什麼好什麼壞不知道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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