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會意，将那些人領了出去。
“走吧，陳姨，跟着我們去隔壁房間吧！”程野竟然轉身對陳姨笑着說。
在我驚愕之間，程野已經從一邊把陳姨從椅子上攙扶起來。我趕緊扶着陳姨的另一邊，跟着程野走到了隔壁。
依舊是今天早晨我剛剛看到時的驚訝模樣。
屋子裡的幾個女人看到我後就微笑着打招呼，問我喜歡帶有什麼元素的衣服。剛開始我看到那些精緻美麗的晚禮服，我的小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動，可是，當我試了一件又一件晚禮服之後，感覺到有些累了，開始厭倦這樣的過程。
陳姨可能看出了我的不開心，安慰着我：“小雯，我覺得這件最好看了，不用再試了，就它了！”
可是，程野卻拍了拍陳姨的手，看着我，眼神裡透着一種冰冷的決絕，又再一次的搖了搖頭。
我終于按耐不住，不再顧及陳姨的面子，爆發了出來。
“程野，你能不能别搖頭了！我換一件，你搖頭，我再換一件，你又搖頭，我都換了這麼多件了，你一直在那裡搖頭，你不喜歡就不喜歡，是我穿衣服不是你穿，你為什麼總是搖頭？你不覺得你管的太多了嗎？”
我的一番話就像是一個突然爆炸的水雷，從海面上突然濺起來的水花猛然擊毀海岸上的防備，讓陳姨一時間想不出什麼話來打破這樣的僵局。
程野倒是依舊的波瀾不驚的樣子，他一言不發的樣子讓人摸不到頭腦。
突然，他站起身，走向那些移動衣架旁邊，一件接一件的翻找着，偶爾會停頓下來，把看起來不錯的衣服拿出來看看，也會走到有的身邊别對着什麼。
我看着他專注的樣子，雖然不知道他這一次怎麼這樣的能夠沉住氣，可是，他的那種少有的認真，讓我看的如癡如醉，那如石刻般的側臉，在我的心裡一筆一筆的慢慢清晰，還有他在比衣服時看向我的眼神，讓我的臉一下子火燒火燎了起來。
“這件。”
冷不丁的，程野突然拿出一件衣服遞給我。“去試試。”
對于他這樣突然的走過來，我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就下意識的把他遞過來的衣服接了過來，走進了換衣間。
我看着手裡的衣服，銀灰色的布料顯示着衣服的價值不菲，絲毫看不見針線的紋路讓我再一次感受到許久未曾見到過的高級定制，富有質感的刺繡在絲綢般光滑的布料上突顯着光澤，長長的袖子有着不同于其他衣服的設置，上窄下寬的蝴蝶袖給人一種溫婉成熟的韻味，還有它那用灰色質感的重量所連綴起來的不規則方片所組成的腰帶，更是讓我移不開視線，最是那一字肩的樣式，最終讓我想要一探她的模樣。
“小雯，換好了。”
我從換衣間裡走出來，陳姨笑着看着我。“真漂亮啊！”
“真的嗎？”這一次，我終于聽到陳姨的話裡有着讓人感覺的到的慢慢的真誠。她的話，讓我忍不住看向程野。
“程野，怎麼樣？”
“嗯。”他坐在沙發裡，後背靠在後面，一隻手放在沙發沿上，頂着自己的下巴，點了點頭。
“什麼叫‘嗯’啊？”我看着他一臉敷衍的樣子，心裡挺不舒服的。但是，他接下來說的一句話就重演讓我重新歡暢了起來！
“襯托你的氣質，就這樣。”說完，他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着旁邊桌子上了高跟鞋說；“過來。”
“幹什麼？”我一下子就捂住自己，“我剛剛穿上這件衣服，我挺喜歡的，不想再換了。”
“你覺得我是在懷疑自己的眼光嗎？”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冰冷，讓我無法反駁。
我走過去，站在他的面前。心裡正在想着他想要幹什麼的時候，他突然站起身，指着沙發，說：“坐。”
他的語雖然很少，可是，卻有一種強大的氣場，志直沖我的城堡。我深知我不能夠戰勝，乖乖坐了下來。
他拿起桌子上的高跟鞋，扔到我的面前，說：“這是我在你換衣服的時候挑選的，你換上。”
“原來是讓我換高跟鞋，吓我一跳！”我在心裡松了一口氣。
我擡頭看了看程野，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讓我盡快低下頭，趕緊把腳上的鞋子脫掉，換上高跟鞋。可是，出現了一點兒問題。
“怎麼還沒穿好？”程野看我一直低着頭整理着鞋子，有點兒不耐煩的問到。
“這雙鞋子的扣帶怎麼和别的鞋子不一樣啊？我總是扣不上去啊！”我急得滿頭大汗，可還是沒有扣上。
突然，一雙手抓住我正在忙着系鞋帶扣子的手，把它甩到一邊，然後一隻手住我的腳踝，另一隻手拿住扣帶，隻是比我多了一下勾連的動作，就輕松的把鞋子上的扣帶給扣上了。
他松開了手，站了起來，走了出去。臨走之前，對那些女人們說：“麻煩你們給她化妝，要精緻一點兒的！”
我坐在沙發裡，腳踝處遺留着的他手指的溫度，足夠讓我懷念一聲。
從來沒有男人摸過我的腳，甚至是腳踝都沒有。可是，他所說的有關于男人的頭發和女人的腳踝的故事，卻在我的心裡一瞬間浮現。
我在想：“不管是不是這個男人，他就是我一輩子的劫。”
“蔣雯小姐，已經給您化好妝了，您看一下。”
我看鏡子裡的自己，紅色的口紅襯托着我白皙的皮膚，銀灰色的金屬在我的腰間，拉長了我的身高，卻不顯得突兀，經過時間捶打的臉頰雖然不再有着以前那樣的嬰兒肥，可也是有着沉澱後的美麗，提升在這裡的留言都變得低調，卻沒有看到對我的留戀，高高盤起的長發在腦後巧妙的消失，簡單之中不失高貴氣場。
“嗯，謝謝，辛苦大家了！”我從沙發上站起來，對着她們笑着，然後下了樓。
高跟鞋在台階上觸碰着，發出有規律的聲音，微微有些拖地的長裙在我的身後留着一點餘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