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吃驚之餘,也在猶豫,到底告不告訴皇後?
告訴她,最壞的結果當然是皇後一病不起,張小霖已經說了,無藥可治。
不告訴她,作為皇後,母儀天下,一舉一動都是國人表率,如果連母親逝世都不去悼念,便會被國人罵她不孝啊!
“你怎麼看?”李世民看着長孫無忌,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微臣覺得,宜緩緩告知。”
“哦,願聞其詳。”
“我們今天晚上告訴她,太夫人偶感風寒,病了,明天一早天亮時再告訴她病情加重了,皇後雖然也着急,畢竟不會太過悲傷,上午的時候,再告訴她已經很嚴重了,皇後必定會急着回娘家看望,快進門的時候,再告訴她,太夫人已經故去,這樣的話,應該能夠承受一些。”
李世民沉吟一會,最後點頭道:“就依卿所言,你去安排即可,注意分寸,如果情況不對,馬上停止行動,據說已經好了,朕甯可背負不孝也不願看到皇後有問題。”
長孫無忌一怔,雖然知道李世民和皇後夫妻情深,卻沒想到妹妹在李世民心中份量如此之重。要知道,當時不孝是一個特别大的罪名。
一切按照計劃而行,皇後聽到太夫人偶感風寒之後,雖然有點納悶,偶感風寒這麼晚還專程過來禀報?在床上轉轉反側一會卻還是睡着了。
第二日早晨,用過早膳,便有長孫府的人過來,告知太夫人風寒加重了。
長孫皇後“哦”了一聲,并未放在心上,隻是吩咐太醫前往長孫府探視。
長孫無忌派出的第二波人還沒有進宮,太醫便回宮了。
長孫皇後聽說母親已經逝世,當場就懵了,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臉色慘白,氣若遊絲。
太醫當場吓呆了,立即上前掐人中,針灸救急,一邊叫人。
李世民很快得到消息,皇後病倒了,暗道不好,急忙趕往東宮。
一群太醫站在一旁,急得直搓手。
李世民進去立馬喊道:“快宣張小霖進宮。”
張公略急忙跪地道:“啟禀皇上,張小霖已經不在長安城了,一時半會,隻怕是找不到呀。”
“快着人去找,前天不是還和長孫沖那小子一起鬼混嗎?”
“皇上,此言當真?”
“朕還騙你不成?”
“這個不肖子孫,回到了長安城居然也不回家看看,唉!”
“急召長孫沖、程處亮進宮。”
程處亮就在皇宮周圍,很快跑了進來:“微臣程處亮觐見。”
“你去查一下,前天張小霖還在長安城,現在去了哪裡?讓他速速進宮面聖。”
“回禀皇上,張小霖應該是前三天晚上不知何時進城,前日一大早護送荊州武都督之女武曌進了司農卿武大人府上,在清福巷子救了一名落水女子,據說當時該女子已經死亡。後來長孫沖也到了清福巷子,那名落水女子的外婆,也就是徐長風的母親,已經昏迷了五年,是長安城有名的活死人,也被張小霖順手救了醒來,當時,轟動了整條巷子,張小霖當場義診,治愈了不少疑難雜病。”
“哦?你倒是打聽得很清楚呀?厲害呀!昏迷五年的活死人,順手救醒了。”
“因為當時治療昏迷五年的老婦人時,名醫會的幾個名醫前往鬧事,打了個賭,所以驚動了幾名禦林軍士兵,當時因為沒有出什麼亂子,我隻讓他們關注了一下。”
“沒想到張小霖回一趟長安,還鬧出了這麼大動靜?他現在何處?”
“微臣不知,當日張小霖和長孫沖告别之後,便飄然而去,我的人跟丢了,應該往荊州方向走了。”
“你怎麼那麼确定他是往荊州方向?”
“張太醫老家時長沙郡人,張小霖此番定是去老家去了,他這次回來,也是從荊州回來的,可能是那邊有事情沒處理完吧。”
“你分析得有幾分道理,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張小霖,把他請回來,告訴他皇後病危。”
“是。”
張公略心裡暗自嘀咕,很不是滋味,自己孫子的事情,居然還沒有一個外人知道的多。
還有,張小霖這個小兔崽子,回到長安城,居然不來看看老夫!
也許,他已經回來看了,隻是沒有告訴我們而已,為的就是不牽扯我們進來。
張公略自己安慰自己,心中好受了一點。
程處亮走後,衆太醫不由竊竊私語:“昏迷了五年的活死人,當場治愈?怎麼可能?”
“确有此事,昨天聽回春堂付大夫講了此事,付大夫對張小霖可是佩服地五體投地。”
“可能是一是湊巧吧?世上哪有這種神醫?”
“一是湊巧?五年多了,也沒見過湊巧,剛好他一施針,就這麼湊巧了?”
“張小霖卻是古怪,很多醫術神乎其技,或有可能。”
李世民聽到這些議論便覺得無比煩躁,哼道:“哼,你們救人不行,背後嚼舌根倒是很有一套,還不趕緊想辦法,把皇後救醒再說。”
一幹太醫手忙腳亂,各使絕招。
張公略仔細檢查了一下脈象,輕輕的搖了搖頭:“肝氣橫逆,木火刑金,大悲傷肺氣,肝肺俱絕。”
幾名太醫相繼檢查,皆搖頭道:“皇後娘娘本來大病體虛,突聞噩耗,五内俱絕,我等實無良策。”
李世民一臉怒容:“實無良策,實無良策!”頓了一下,道:“你們先想辦法保住她的性命,務必火速找到張小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