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客廳内,一個穿着蕾絲白色裙子的女孩兒,面容有些驚恐,瑟瑟發抖的蜷縮着肩膀站着。
她時不時的環看着四周,好像非常害怕眼前的一切。
在女孩兒的身旁,兩個身着黑色憲兵服的男人,身上還備着長槍。
女孩兒看到這兩個人,心裡更是害怕,緊緊的咬着唇,把頭紮的很低。
聽到樓梯上傳來男性的腳步聲,她也沒有敢擡頭,就這麼閉着眼睛,小手攥着衣服緊緊的,都勒出了幾道深深的凸痕。
西澤爾從樓上走下來,第一眼就看到了這個瑟瑟發抖的女孩兒,她好像很恐懼周圍的一切。
這種樣子,像極了患自我封閉,很懼怕外面的那種症狀。
西澤爾走過來,低頭看着眼前的女孩兒,上下打量着她。
“什麼情況?”
“BOSS,您看不出她是誰嗎?”
“……”
仿佛商揚的這種話,讓西澤爾感覺很不舒服。
商揚抱歉的笑了笑,轉過頭看着面前的女孩兒,“把頭擡起來。”
“……”商揚的口氣并不重,但是卻讓女孩兒吓得抖了抖肩膀。
見她沒有動作,商揚擡頭,示意着旁邊的兩名黑衣憲兵。
憲兵點點頭,其中一個抓住女孩兒的手,女孩兒驚恐的擡起了頭,嘴唇被她幾乎都要害怕的咬破了。
清秀的面容,精緻的五官,在眉星目宇間,有着席薇茵的樣子。
西澤爾皺了皺眉,她并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席薇茵,但是,長相卻有幾分相似。
“BOSS,她叫席薇茵,是席詩詩的女兒。”
“……”西澤爾聽着商揚的話,暗綠色的眼眸深處,眸光越來越複雜。
“其實,她才是真正的席薇茵,南宮少霆的準未婚妻。”
“什麼意思?”
“現在的席薇茵,其實就是這個女孩兒她的媽媽,席詩詩。”
——?!
西澤爾仿佛被雷霆襲擊了一樣,頓住清瘦挺拔的身子。
“你說什麼?”
商揚點了點頭,走到了女孩兒的面前,女孩兒好像十分懼怕的樣子,一個勁兒的往後躲。
“别怕,在這兒沒人會傷害你。”
商揚安撫着,同時,抓住了女孩兒的手,把她白色蕾絲袖子撸開,露出一截細細的手臂。
西澤爾看過去,女孩兒的手腕處,有一圈很明顯的紅腫勒痕,有些痕迹已經很淺,還有些是很新。
仿佛,她的雙手已經被鎖鍊之類的東西,給捆了很長的時間,這種痕迹看來,可能是幾個月,也可能是幾年,甚至還有可能是十幾年。
“一些簡單的話,她都能聽得懂,但是,她現在卻表達不了一句完整的話。”
“……”
眼前的女孩兒看起來的模樣,幾乎和江千淩差不多。
但是,這麼大的女孩兒,竟然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二十多年前,席詩詩生下了一個女兒,在南宮雲傲發生車禍的那一年,席詩詩也殉情自殺,其實,她那隻不過是用的障眼法,騙過了所有人的眼睛。”
西澤爾,“……”
“在她女兒漸漸長大之後,席詩詩就把她一直秘密關在地下室裡,一關就是很多年。而席詩詩就以女兒的名義,回歸到了南宮家,一直生活到現在。”
商揚的話,讓西澤爾聽得心驚膽顫!
若不是親眼見到這個女孩兒,西澤爾幾乎都不敢相信!
關于席薇茵的事情,因為江千淩的緣故,西澤爾一直在暗中調查。
他總有一種感覺,江千淩中毒,和席薇茵有很大的關系。
上一次,他獨自一個人去Z國找了百佳利·西蒙,而她也說了,給江千淩下毒的人正是席薇茵,不,席詩詩!
除了席詩詩,沒有人能徹底解掉江千淩身上的毒。
對于這個答案,西澤爾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讓他意外震驚的是,沒想到,席詩詩這二十多年來,一直都把自己隐藏的極深,甚至,把她自己的親生女孩兒關在地下室很多年!
無端端的一股怒火,從西澤爾的兇腔裡開始燃燒。
他突然往前走了幾步,站在女孩兒面前,大掌翛然锢住女孩兒的下颚,猛地擡起——
“啊……”
女孩兒驚恐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身體發抖的更加厲害。
這雙眼睛裡充滿了迷茫,無措和害怕,仿佛身邊的人都是惡魔,都會傷害她一樣。
或許是西澤爾此時的表情也很可怖,女孩兒是真的吓壞了,雙腿間,隐約的濕了一片。
滴滴答答,有什麼腥黃色的液體,順着女孩兒的裙子邊,低落到地闆上。
商揚低頭一看,眉頭下意識的皺了皺——她失禁了!
或許是真的被吓得不輕。
被自己親生母親給殘忍關在地下室多年,終年不見天日,不知道還受過怎樣的精神折磨,把一個好好的姑娘,生愣愣的就給這麼毀掉了!
毀了她的一輩子!
而始作俑者的人,竟然就是她的親生母親!
商揚的心裡很震撼,在這個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這種喪心病狂的母親存在!
西澤爾看着眼前這個女孩兒,俊美的臉龐冷漠的緊繃着,瑰麗色的唇也冷冷的抿成了一條直線。
究竟,江千淩面對的,到底是怎樣一個蛇蠍心腸的可怕女人?
女孩兒被眼前的西澤爾這樣盯着,看着他那雙銳利的暗綠色眼睛,女孩兒翛然像是被惡魔給吓到了一樣,忽然的掙紮起來,大叫了一聲。
緊接着,單薄的身子軟軟的癱在了地上,女孩兒失去了意識,昏迷過去。
西澤爾看着地上的一灘黃色液體,皺了皺了眉。
轉身朝着偏廳走去。
商揚看着暈倒了女孩兒,擡眼吩咐着身邊的兩個憲兵,“把她帶下去,另外找個幾個女傭,好好的給她收拾收拾,看管起來。”
“是,商先生!”
商揚交代完,轉身就朝着偏廳走去,追上了西澤爾的步伐。
“BOSS,想不到鴉男幫江千淩,竟然還查出了這麼一檔子事,BOSS,你打算怎麼辦?”
“席薇茵、席詩詩現在在哪兒?”
“K國。”
“K國?”
“是的。”
西澤爾暗綠色的眼眸,沉冷下眸色,“……給我調查有關席詩詩的一切,從小到大,仔仔細細,一字不落!”
商揚點了點頭,“是,BOSS。”
雖然,西澤爾不知道席詩詩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但是肯定和南宮家族有脫不開的關系。
而且,她一直想要置江千淩于死地,為什麼?
席詩詩隐藏身份,用女兒的名義在南宮家族生活這麼多年,她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西澤爾不知道,隻是,剛才的事情,還是讓他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咳咳……”
忽然,兇口一陣窒息般的絞痛,讓西澤爾一個不妨,清瘦的身子猛烈的晃蕩了幾下。
商揚立刻扶住西澤爾,但下一秒,西澤爾就甩開了商揚的攙扶。
“我沒事!”
他還不是個廢物,需要到打個咳嗽還得讓别人攙扶的地步!
“BOSS,最近你的心情一直不太好,既然您已經回了凱撒宮,江千淩那邊也有南宮少霆,您何必還要這麼挂心?”
“……”
商揚在西澤爾身邊待得已經有五六年,從慕帝凡正名到西澤爾之後,一直到現在。
商揚是眼看着西澤爾是怎麼一步步的做到今天這個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無論什麼事情,西澤爾都遊刃有餘,仿佛有着超然的自信和淡定,任何事情似乎在他面前都不叫事。
就是這樣一個為所欲為,站在頂端的男人,誰會想到,現在的他,竟然弱的打一個咳嗽,都會站不穩的地步?
當初,西澤爾為了江千淩,以皿還皿,如果當初不這樣做的話,或許,現在西澤爾仍然是那個狂娟的暗帝之王。
隻是……
商揚不明白,愛這個東西到底有多神奇的力量,竟然可以讓一個人默默無聞的為她付出犧牲到這種份兒上!
在心疼自己主子的同時,商揚心裡突然對江千淩有了一種厭惡感。
如果因為江千淩,讓西澤爾早早殒命的話……
“慕先生……”
忽然,身後傳來柔柔的一個聲音。
商揚定住身子轉過身,發現慕千淩抱着自己的王子娃娃,穿着粉色棉拖鞋,正在擔心的看着西澤爾。
“小小姐,已經很晚了,您怎麼還沒休息?”
西澤爾辛苦的眉頭皺了皺,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盡量看起來很舒服。
轉過身額,西澤爾俊臉低垂,“怎麼還沒睡?”
慕千淩的小臉兒上,滿是擔憂,“慕先生,你身子不舒服嗎?”
西澤爾略沉了一下,緩步走到慕千淩身邊,單膝下跪蹲下身子,讓慕千淩盡量和他平視着。
“隻不過最近夜裡着涼,感冒了而已。”
“慕先生,您的臉色很不好……”
“睡一覺就好了。”
慕千淩雖然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她偷偷的躲在藍絲絨帷帳後面,看到了從未見過的西澤爾的一個表情。
臉繃的緊緊的,嘴巴也閉的緊緊的,還有那雙眼睛……讓人覺得很可怕!
“慕先生……”
慕千淩擡手,小大人兒一樣的摸了摸西澤爾的額頭。
可愛的眉頭輕輕一皺,“奇詭……慕先生不燙呀。”
“呵……”
西澤爾深吸一口氣,單手一摟,把小小人兒抱了起來。
慕千淩似乎很喜歡被西澤爾這樣擁抱,很自然的把小腦袋,枕在了西澤爾的肩膀上。
“慕先生,千淩剛才做了一個夢。”
“什麼夢?”
商揚保持着距離跟在西澤爾的身後,他知道,西澤爾要抱着慕千淩回到她房間去休息。
一路輕聲的童貞交談過後,西澤爾把慕千淩送回了房間。
商揚就站在門口,安靜的等着。
不一會兒,西澤爾輕手輕腳的出來,又輕輕戴上了慕千淩房間的門。
攥着拳頭,西澤爾抵着唇邊,又低低的咳嗽了幾聲。
顯然,他在忍耐,忍耐的很極力。
商揚忽然又意識到了一個很頭痛的問題。
“BOSS,近期一個月的藥,我都已經準備好了,您還是先回房間吃藥吧。”
“……”
西澤爾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商揚看着西澤爾最近越來越消瘦的背影,心裡很是擔心。
假如,真的如西澤爾所說的那樣,他的身體,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那西澤爾如果死了,小小姐慕千淩怎麼辦?
對于這個問題,商揚沒有開口問過西澤爾,也不想問。
不管如何,商揚都知道,西澤爾就算是要死,也會想好了怎麼給慕千淩一個安穩快樂的一生。
今天晚上,仿佛像是兩個鮮明的對比,雖然,對比不是很恰當。
席詩詩為了自己的目的,把親生女兒折磨的不成人樣。
而西澤爾,慕千淩雖然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但西澤爾把她看的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
……
K國,芊知花莊園。
似乎雪景的夜色,比白天還要更美,更有銀色夢幻的感覺。
寝宮。
江千淩因為腳扭傷的原因,隻能就這麼躺在床上,包括晚餐,都是若影親自端到她面前,在江千淩吃完之後,又親自端走。
靠着床背,江千淩腳腕上仍在冰敷着,而她卻拿着平闆,在浏覽着各種新聞圖片。
還好,南宮雲傲沒有設置什麼WIFI限制,江千淩可以自由的上網。
但江千淩很聰明,隻是随便翻看一些有的沒的,她當然不傻,誰知道南宮雲傲會不會從這個平闆之中,查她江千淩什麼。
落地的石英鐘,大擺錘輕輕規律的晃動着,發出一聲一聲清脆的咔哒聲音。
現在已經快午夜十一點了。
江千淩伸了個攔腰打了個哈切,旁邊,若影就像是一尊雕像一樣,就安靜的站在這裡,一言不語。
“若影。”
江千淩主動先開了口。
若影仿佛随時在待命一樣,擡頭朝着江千淩這邊看來。
“我想休息了,你出去吧。”
“千淩小姐腳受傷了,我還是在這裡守着比較方便,如果您要做什麼,可以吩咐我。”
江千淩笑了笑,“我不喜歡睡覺的時候有人在場。”
若影,“……”
“你去門外吧,有什麼事情我會喊你。”若影沒有再說什麼,點點頭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