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插曲過後,袁諾揉揉被撞疼的肚子,準備拉着還滿肚子不滿的路小書離開,轉身前還看到了那疑似有着不少糾葛的三人走出大廳,自己也不是太計較的人,好歹他們也讓自己看了一出好戲不是。
等回到包廂,沈連昭就詢問怎麼去了那麼久,看着旁邊還留有愠色的路小書,袁諾不知如何回答,倒是旁邊的路小書倒豆子似的一五一十交待的徹底。
服務員魚貫而入,有條不紊開始上菜。剛剛一吐為快的路小書,徹底被上桌的美食所吸引,作為一個合格的吃貨,路小書是沒有時間八卦的,此時的袁諾也能好好享受自己的午餐時間。
香辣鵝一直都是袁諾的最愛,辣到心裡的舒爽才夠味,尤其是鵝翅膀,怎麼吃都不膩。
就是對面的沈連昭不知怎麼回事,老是有事沒事瞧着自己,都說已經沒事了啊。
“怎麼了,是不是還不舒服?”路小書看着把手按壓在腹部的袁諾,漆黑的雙眼盛滿了關心,仿佛他的眼中隻能容納你一人而已。
當然他看着别人也是如此,誤作深情。
袁諾有些恍惚,本就搖曳的心更加躁動,自己在期待些什麼呢?
“沒,就是剛剛不小心撞到肚子,還有點不舒服。”
“還痛嗎?要不要我幫你揉揉。”
“不…不用。”
“撲哧,你們行行好,好歹也考慮一下我這個單身狗的心情好不好?”不知何時停下筷子的路小書,滿臉趣味的打量着對面濃情蜜意狂撒狗糧的兩個人。
袁諾的臉騰地充皿變紅,竟不知道怎麼反駁,事實相差的太遠,倒是讓路小書給誤會了。
倒是沈連昭老神在在的繼續拿起筷子,在餐桌上挑出袁諾愛吃的菜,恩,最近袁諾似乎有點瘦了。
“哎,帥哥,你在辦案的時候也這麼溫柔嗎?”剛剛兩人聊天時談到對方工作的事情,看着對方那麼善解人意的,怎麼都和他的職業不搭嘎。
“你覺得呢。”沈連昭聞言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下筷子的速度卻絲毫沒有變慢。
“啧啧。”看來袁諾是碰到高手了,瞧她那一副思春樣,她算是栽了。
“啊!”
“怎麼了?”
袁諾突然的驚呼顯然吓到了另外兩人,不過這也不怪她。剛走神的時候她突然想起在哪裡見過那個美女了。
雖然這次她化了精緻的妝容,與上次見到的狼狽與憔悴截然不同。但絕對是她沒錯,肖敏,崖坡上發現無名屍體的王慧芬的女兒。
袁諾很快解釋了自己發聲的原因,當然隐瞞了無名死者那一環,畢竟路小書和自己不同,自己從小就是在外公破案故事裡長大的,雖然有真有假。
“你說那個美女叫肖敏,另外兩個人叫張嘉浩和王琴?”路小書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看着袁諾,弄得她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有說錯什麼嗎?
“袁諾,你到底是不是H大的學生啊?我真是偷豬,剛剛怎麼沒戴眼鏡出去啊。”說着拿起放在餐桌上的手機,手指飛揚地點撥,然後遞到了袁諾的面前。
這是他們學校校内網BBS上的帖子,路小書直接打開了附件照片,然後袁諾驚奇的發現剛剛還在自己面前上演着愛恨情仇大片的三人,倏地變成了網頁上的照片,雖然不是高清照片,但袁諾肯定就是他們三個人,畢竟三個人的外貌都很出色,自己的記性也還不錯。
“最近我們學校最大的八卦之一就是這三個人的愛恨情仇了。”路小書對自己的愚蠢恨鐵不成鋼,同時也鄙視着顯然更加一無所知的袁諾,多好的八卦素材就被她倆給浪費了。
說起來這三個人能引起學校衆多學生的熊熊八卦之心,其來頭顯然是不容小觑的。本來張嘉浩和王琴是學校一對公認的金童玉女,畢竟一個是本校副校長的兒子,一個是學校教授的女兒,也算是門當戶對,珠聯璧合。
可惜兩人都是被嬌慣着長大的孩子,性情都有點傲慢,一言不合就分手,而且不止一次。就這樣分分合合在一起兩年了,别人也就當個樂子看着,可就在去年底他們宣布徹底分手,再不會複合,誰也不知道原因。
本來分手也就罷了,可張嘉浩不知怎麼的,偏偏現在又追着本校化學系系花肖敏不放。要知道王琴的父親就是肖敏的研究生導師,張嘉浩和肖敏認識也是因為王琴,這樣一來王琴就有些受不了了,任誰都不爽被身邊的人挖牆腳,本來關系還不錯的兩個女生因為張嘉浩反目成仇,或者說王琴單方面把肖敏恨上了,倒是肖敏雷打不動,沒有做出什麼反應。
“這麼說來,肖敏還挺無辜的啊?”莫名其妙多了個追求者,還被曾經的朋友怨恨,擱誰身上都不舒服吧。
“啧啧,你也太嫩了點,一個巴掌拍不響,真要拒絕一個人有很多辦法的。要不你問問你家這位,他們男人會那麼有激情的追求一個不給回應的女人嗎?”
“沒有,”沈連昭看着袁諾微皺的眉頭,趕緊補充道“不過主要還是看人,如果是我就會堅持很久。”
聽着沈連昭标榜自己的話,袁諾覺得有些好笑,這人看着老成,沒想到還有幾分小孩心性。這是在為自己背書,提高自己的印象分嗎?
路小書有點無語,怎麼着,狗糧不要錢是吧。
“你們說,王教授不會刁難肖敏吧,王琴畢竟是他的女兒啊?”想起肖敏那因意外神智不清的母親,袁諾有些同情肖敏的遭遇,母女倆都不容易。
“應該不能吧,那王教授可是他們系出了名的夜叉,誰的面子都不給的,總不會自降身價為了這些事情亂來吧?”
“但願如此吧。”
作為普通學生的袁諾,對學校領導實在沒有什麼了解,但她還是希望新聞上出現的那些以權壓人、叫獸等問題不要出現在自己的學校。
“對了,袁諾,你的畢業論文準備的怎麼樣了啊?”路小書放緩了自己下筷的速度,也終于想起今天找袁諾的目的。
“啊?”
論文?貌似自己還沒有準備的。
袁諾頓時有些傻眼了,一開始忙着實習,後來是卷入齊燕的案子,關于自己論文的事情,已經完全被自己抛擲腦後了。
“你不會忘記了吧?”路小書有點懷疑這個可能性,畢竟袁諾比自己要謹慎很多,但看到袁諾尴尬又無奈的點頭後,才明白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好學生終于也有出錯的時候了。
原本還在讨論肖敏是否會被刁難的問題,眨眼間就被論文答辯的事情遮掩過去,畢竟事關切身利益,其他的事情都是可以緩緩的。
沈連昭無奈看着吃飽喝足後,因為論文答辯問題而變得莫名緊張的袁諾,覺得此時的她異常生動,自己好像還不曾有過這個階段。
走出餐廳的時候,袁諾已經和路小書商量好,等周一就去本系的學姐那裡讨教問題,畢竟是學姐可是過來人,也是此次論文答辯主考的得意門生,多少還是會有幫助的。
後一步出門的沈連昭卻突然想起什麼似得,叫住了走在前方的袁諾。
“袁諾,我還有些東西放在酒店,你陪我去拿一下,順便再陪我去買點生活用品。”沈連昭神情坦蕩,倒是心裡有些小九九的袁諾有些不好意思。
不就是陪買東西嗎?有什麼大不了的,袁諾當場答應,而路小書也借口自己有事提前離開了。
沈連昭行動力很快,袁諾沒過多久就已經站在了沈連昭曾經居住的酒店房間,而且還是這家酒店為數不多的總統套房。
環顧四周異常豪華的裝潢,腳踩着柔軟的地毯,袁諾頭一次覺得有點不知所措,難道現在警察的福利都這麼好了嗎?連住酒店都這麼高級了?
袁諾吞了吞口水,看着正在卧房收拾行李的沈連昭的背影,竟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覺。
察覺到後如芒刺背的視線,沈連昭停下動作,回過頭就看到袁諾毫不掩飾的懷疑視線,不禁有些好笑,這丫頭又腦補了些什麼。
“這間房是我爸朋友幫我訂的,事先我也不知道,不然我也不會住到你家了。”對于那位叔叔的好客行為,沈連昭一開始也是拒絕的,但人家已經安排好了,也不能太過駁了人家的面子,當然自己也沒想過,會真的在袁諾家中住下。
“哦,沒事,你不用解釋,我了解的。”真的好尴尬,自己的懷疑那麼明顯嗎?
故作鎮定的袁諾,不得不假裝欣賞套房内的裝潢,說真的,整間房的裡外設施以及擺件無不透露着,非有錢人不得居住的氣息。
袁諾的感慨是被沈連昭的電話鈴聲打斷的。
“喂,我是….恩,好的,那你訂好晚上的票。”室内傳出的通話聲有些斷斷續續,連沈連昭的聲音都有些飄忽。
“袁諾,我今天晚上需要出差,你自己一個人在家可以嗎?”從卧房走出的沈連昭,顯然有些懊惱,語氣有些不确定的詢問袁諾。
“沒事,我一個人可以的。”母上大人經常不在家,自己一個人早習慣了。
“恩,那我先刮個胡子,等下我們就去買點生活用品再送你回家。”說完自己的安排後,沈連昭就從自己的行李箱中拿出了一套剃須設備,然後直接走進了洗手間。
好奇的袁諾旋即跟了上去,看着他一系列行雲流水的動作,不禁産生了一個懷疑,莫非他對剃須還有自己的小癖好,不是自己的就不用嗎?
袁諾很清楚得記得,自己曾委婉地說明,外公有一套備用剃須設備放在自家洗手間裡,沈連昭當時的态度不置可否,袁諾權當他是喜歡留胡子,看來事實并非如此啊。
沈連昭刮好胡子,正好可以從鏡子裡看到偷偷傻笑的袁諾,心情莫名放松。就連剛剛黃伯川通知自己發現無名死者的最新線索,自家似乎也沒有那麼的開心。
“一個人傻笑什麼呢?”
“啊?”
袁諾從沒想過,一個人有胡子以及沒胡子,竟然會有那麼大的區别。
如果說留着絡腮胡的沈連昭是一個草莽大漢,那麼此刻下巴光潔的他,就宛如一個名門公子,顯得清新俊逸,壓根想象不出他竟是一個警察。
“你到底多大了啊?現在看上去好年輕。”老媽不會老牛吃嫩草吧。
“28了。”沈連昭不得不懷疑,自己在她心目中到底是有多老。
果然是嫩草啊,為什麼自己的心跳的那麼快,都怪沈連昭,沒事長那麼帥幹嘛。
“崖坡那個死者身份有新的發現,我晚上需要出發去一趟S市,晚上你自己多注意點。”一個女孩住,還是讓人不放心。
崖坡?
那不是肖敏媽媽發現的屍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