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我是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完全的虛脫了。

　　霍祁嗤笑了聲，“沈先生，你看見了吧。她現在不想看見你。你是自己走，還是我請你出去？”

　　半響。

　　“你好好休息，等你出院了我接你回家。”沈景言輕聲的丢下了這麼句話就走了。

　　我全身像是軟皮條一樣，這才徹底的貼着床攤下來。

　　我緊緊的拉着身上的被子。

　　沈景言，我們真的完蛋了。

　　霍祁走到我面前，擔心的問：“怎麼樣了，還好嗎？”

　　我點點頭，啞着說：“能幫我重新拿一套衣服嗎？”

　　被子底下的我是不着寸縷的。

　　霍祁沒有說話，直接就走過去替我拿衣服了。

　　等他将衣服放在我的床邊的時候，我說：“你能先出去一下嗎？我要換一下衣服。”

　　霍祁沉聲說：“好。”

　　等門關上兩分鐘之後，我才強撐着起來。拿過衣服，進了浴室，身上黏糊糊的，腿間還有他留下的東西。我已經分不清現在是不是我的安全期了。整個腦子就像是漿糊一樣。

　　換好衣服後，我又勉強的換了床上的床單被罩。扔在衛生間的籃子裡面。

　　我這才開了門，看着站在牆邊的霍祁，我說：“進來吧。”

　　霍祁轉頭看我，那眼神中各種複雜的情緒。我看的心悸，低頭轉身往裡面走去。

　　......

　　我一直想出院，但是醫生讓我再住兩天，觀察觀察。霍祁也不讓我出院。我隻好又住了兩天。

　　晚上五六點的時候，因為天氣有點悶，我想下去走走。

　　路過顧客的時候，我突然想起我二叔還在醫院裡，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我想着等我出院之後，再去看他吧。

　　在花園裡逛了兩圈。天很陰沉，不是夜晚的的那種黑。我沒敢再走，生怕下雨。

　　回病房的路上，霍祁說他今晚帶好吃的過來給我吃。其實現在吃的對我來說隻是填飽肚子的食物而已。

　　我到病房的時候，霍祁也剛剛好到我的病房門前，看見我問：“去哪了？出去透氣了？”

　　我笑了笑點點頭：“嗯，天氣太悶了，所以下樓走走。”

　　現在越是和他相處，我越覺得他一點都不像我第一次看見的那個樣子，完全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可是每當在外人面前的時候，他又變成了我第一次見過的那個樣子了。

　　有時候見他那樣轉變我也是哭笑不得。

　　吃完飯，他收拾東西，我有些吃撐了。坐在床邊。

　　過會他接了個電話，和我說了聲出去。我擺擺手。

　　大概半個小時了左右，他還沒有進來，可能因為剛剛喝湯喝多了，我有點難受，想娶衛生間洗了把臉。出來的時候，我聽見門口有人說話的聲音。

　　還有沈景言的聲音。我瞧瞧的開了一個縫，往外面看去，果然有沈景言。

　　霍祁面對着我，而沈景言是背對着我的。

　　他們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我。

　　我聽見沈景言說：“霍先生，幫我個忙。”

　　霍祁冷眼看着他。

　　沈景言又說：“幫我把這個給顧初。”

　　我看他遞給霍祁的是一個文件袋。裡面鼓鼓的不知道裝的是什麼。霍祁接了過去，薄唇微微勾起，“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我希望這是沈先生最後一次來找她。她是看不見了，但是她的心不盲。知道誰才是适合她的人。”

　　沈景言緘默不語。

　　“好，替我好好照顧她。”

　　我不可置信我剛剛聽到的。他說好？

　　不是我聽錯了嗎？

　　但是看霍祁的表情，我就知道，我并沒有聽錯，是真的。沈景言終于答應了。

　　可是為什麼我心裡一點高興都沒有？甚至很壓抑。

　　我不敢再看下去了，将門關起來，背靠在門上。看着頭頂的白熾燈，也許是燈太亮了吧，我的眼淚被刺激了出來。

　　我笑了笑。

　　這樣挺好的，我一直想要的結果終于實現了。顧初，你自由了。

　　“咚咚，他走了。”

　　是霍祁在敲門，他說這個話的意思就是剛剛看見我了。我擦了擦眼淚，将門打開。轉身走了進去。

　　霍祁也進來了。

　　我坐在床邊，看着他，他手裡拿着那個棕黃色的文件袋。

　　“這是他給你的，看看吧。”他遞到我面前。

　　我愣愣的伸手接過。

　　這裡面是什麼。我想我心裡已經大概能猜出來了。

　　那麼久他都沒有答應我的要求，現在突然答應了，這袋子裡面的東西應該就是我一直想要的吧。

　　我手指不受控制的解開纏繞在袋口的白線。

　　每轉一圈，我心就緊張一分，終于拆了下來。我擡頭看了眼霍祁，他正看着我，見我看他，勾了勾唇。

　　我直接就将文件袋裡面的東西倒在了床上。

　　一共三樣東西。

　　那白紙黑字的一張紙上寫着離婚協議書，五個字。

　　還有一張支票。

　　最後掉出來的是那天我讓霍祁遞過去的戒指。

　　我拿起那份協議，在白紙的下面的甲方已經簽上了他的名字，乙方則是留給我的。

　　“給我一支筆。”我頭也不擡的說，很快筆就被放在了我的面前。

　　我直接就趴在床上，在那空白處，簽上了我的名字。最後那一筆，提起之後，我的腦子一片空白。

　　我又自由了。

　　這次是真的。

　　我看着那個在燈光照下的戒指，閃閃發光。還有那張支票，份額是一百萬。

　　我嘲諷般的笑了一下，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錢呢，我也從來不知道他這麼有錢。

　　“你沒事吧？”霍祁問。

　　我擡頭看他笑了笑：“沒事，我沒事。”

　　也就在話音剛落，眼淚毫無預兆的掉了下來。

　　我揉了揉眼睛，笑着說：“沒事，就是沙子進眼睛裡面去了。沒事啊。”

　　哪有什麼沙子。

　　也就在那之後，我和霍祁說：“我想出院，不想在這裡了。”

　　霍祁二話不說的就幫我辦理了出院手續。

　　我甚至在出了醫院上了車之後，都不知道我自己要去哪。

　　霍祁也沒有問我，等車再停下的時候，我看了看窗戶外面，是霍祁的那個别墅。

　　“你暫時先住在我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