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想到以前,心都是痛的。若是我夫君不原諒我,我該怎麼辦?”
“為什麼蕭公子是女子呢?”
康正帝轉過頭,問道:“你是不是隻會說這一句話?”
蘇拉拉也轉過頭,一臉悲傷地問道:“為什麼蕭公子是女子呢?”
“靠!你赢了!”康正帝說罷,又喝了一口酒。
蘇拉拉也喝了口悶酒,仰望着天空,說道:“一個星星也看不見,可能……”
大雨在說話間,便傾斜了下來。
蘇拉拉繼續完成剛才的那句話:“要下雨呢……”
康正帝跟着蘇拉拉鑽進了屋子。
百裡淩風隔着窗戶,遙看斜對面的兩個人,放下了支着窗戶的木杆兒。
康正帝想去唐越與何洛兒住的房間,卻被蘇拉拉一把拉住,正色地說道:“就在這邊休息吧。”
康正帝忽然雙手護在兇前,戒備地看着蘇拉拉,問道:“你幹嘛!”
蘇拉拉蹙着眉,略帶嫌棄地說道:“我對張着大饅頭的,不感興趣。”
康正帝卻不罷休地說道:“那你還說喜歡我小姑子呢!”
蘇拉拉忽然眼前一亮,抓着康正帝的手腕,問道:“蕭公子是你小姑子?”
康正帝渾身防備地看着蘇拉拉的手,說道:“對!咋!你松手啊!我真的不喜歡女人的!”
蘇拉拉這才反應過來,像是觸電似的,松開了康正帝的手。接着,頗為嫌惡地在康正帝的身上擦了擦,說道:“你想多了!”
康正帝躺在蘇拉拉旁邊,中間隔着一條被子,問道:“你不是說不喜歡女人,怎麼會喜歡我小姑子的?”
“她那樣平,誰知道她竟然是女的啊!”蘇拉拉歎了口氣。
“……”康正帝想了想,似乎無法反駁。
康正帝和蘇拉拉又聊了會兒天,蘇拉拉一直在問蕭鹂的事情,搞得康正帝興趣缺缺的,不知何時便睡着了。
鄉裡農村的土炕上經常有爬蟲,這不足為奇。隻是康正帝不像蘇拉拉行走江湖,身上會準備驅蟲的香草。康正帝的手上被不知名的蟲子咬了,又疼又癢。
“越――”康正帝異常興奮地跑到唐越的身旁,伸出自己的手,說道:“你看,我被蟲子咬了!可疼了!”
唐越看着康正帝的手,微微蹙眉,拉着她便快步走向裡屋。
康正帝看着唐越拉着她的手,像傻子一樣的咧着嘴。
唐越慌忙地從櫃子裡翻出了一個小瓷瓶,小心翼翼地塗抹在康正帝的傷口上。
唐越放開康正帝的手時,她忽然抱住了唐越。
康正帝在唐越的兇前忽然雙目濕潤,說道:“越,我想你了,我真的想你了。”
唐越僵住了,他那褐綠色的眸子,眼底充滿了哀傷和迷戀。可是,他沒有回應康正帝,他忍住了也想抱她的沖動。
“越,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會那麼做了!你原諒我吧!求求你别抛棄我!我真的知道錯了!”康正帝緊緊地擁着唐越的腰,說着,便像孩子一樣哭了起來。
“我們一起把孩子找回來好不好?”
唐越聽到孩子這個詞,便像是被涼水潑醒了似的。他用力地,緩緩将康正帝禁锢在他腰間的胳膊拉開。
“你走吧。你的手上,已經沒事了。”唐越冰冷木讷地說道。
康正帝驚恐地搖着頭,她狠狠地用盡全力的再度環抱上唐越,說道:“不要啊!越,你别不要我!”
“我真的後悔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錯了!你不知道,你走了,我的心都要碎了!真的!不要抛棄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會讓你傷心了!再也不會了!”康正帝死死地抱着唐越,使勁地搖頭,任唐越再用力去拉她的胳膊,她也不松手。
“你不愛我。”唐越蹙着眉頭,似是勸解,似是陳述,又似自言自語地說道。
“我愛你的!越!你摸!”康正帝把唐越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繼續說道:“愛一個人,會心跳加速的,心痛的時候,我不知道會加快還是變得更慢,可是,你摸!我的心髒,肯定是與平日裡不同的!”
“越,我真的很愛你的,我從來沒想過因為我不說我愛你,你就會離開我。你喜歡聽的話,我天天說給你聽。我愛你。你喜歡的話,我每一刻都能說給你聽,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的!别不要我,求求你了!越。”
康正帝這才知道唐越不僅是因為孩子的問題,原來還因為一句“我愛你。”
這麼一句愚蠢的“我愛你”,就是唐越兩次問她,她一次賤兮兮的答非所問,一次認為做出來比說出來重要,始終沒有對唐越說過的這句“我愛你”,才是導緻他走了的真正原因。
唐越扛起康正帝,問道:“真的麼?”
康正帝倒挂在唐越的肩膀上,說道:“真的!我是真的很愛你的。那兩次我沒有說,并不是因為我不愛你,而是因為我想着做出來比說出來重要。我也沒想過,你是一定要聽到的才算數的。你喜歡聽,我就一直說給你聽,好不好?”
康正帝不停地在說我愛你,而唐越,每一次聽見康正帝康正帝說這三個字,臉色就會更加紅潤一些。
唐越把康正帝放在隔壁的土炕上,看着她許久,這才戀戀不舍地起身。
“越!你要去哪裡!我是真的愛你的!我以後每天都對你說好不好?你别離開我!”康正帝死死地抓着唐越的衣袖。
“我先去熬藥,一會兒再過來。”唐越小麥色的皮膚卻像燙紅了似的,雙頰上盡是疑雲。
康正帝反手就抱住唐越,說道:“别去!要不……我陪你去!”
康正帝就這樣從唐越背後抱着唐越的腰,跟着唐越一樣的步伐,走出的土屋。
蘇拉拉從外面拎了四瓶酒回來,卻看見康正帝和唐越這樣膩人的一目,瞬間瞪大了眼睛。
“越啊,你不要用手拿那個藥壺啊,燙着了可怎麼辦!”康正帝說着,就抓着唐越的手,放在嘴邊吹了吹。
蘇拉拉僵住了表情,感覺渾身的汗毛都倒着排了起來。
“沒事,剛在火上坐了一會兒而已。”唐越看着康正帝,褐綠色的眸子充滿了溫柔。
“越啊!你别切這個草藥了!萬一切着手怎麼辦!”康正帝又慌忙拽住了唐越的手,說道:“我來吧!”
唐越看着康正帝舜着他的手指,小麥色的皮膚瞬間又像燒熟的蝦子。他木讷地說道:“沒事的。我天天都在做這些。”
“越啊!你天天做這些,會不會很累啊!等我們回家,就别做了,我要你輕輕松松地在家裡休息。”康正帝用臉蛋在唐越身上蹭了蹭。
唐越一邊熬藥,一面說道:“好。”
“越啊,我愛你。”
“嗯,知道了。”
“越啊,我可想你了。想的都想哭了好多次呢!”
“嗯,知道了。”
“越啊,我特别想念你身上的木質香味。”
“嗯,知道了。”
……
蘇拉拉皺着額頭,掀着眉宇,一臉被打擊到的難以置信。
“還有人,因為才知道自己喜歡的人是同性,正在懷疑人生呢!你們還真是!”蘇拉拉站在那,渾身抖篩子似的不知道甩着什麼,然後使勁地撓着頭皮。
而康正帝和唐越,像是渾然不覺似的,繼續在一旁膩咕的難舍難分。
康正帝小心翼翼地問道:“越,你為什麼在雲鼎山腳下的村子裡?”
唐越眼神暗了暗,說道:“母親要來。”
“越!我一定會把咱們的孩子要回來的!母親不同意,我就給她跪下!一隻求她!求到她同意……”
唐越忽然捂着康正帝的嘴,不讓她再繼續說下去。
唐越雖然木讷,但是他卻是知道的,皇帝跪天跪地跪孝,如此而已。若是皇帝跪了任何别的人,那個人都會不得善終,甚至禍延後嗣的。
當然,這隻是君主制的其中一個奇怪禮教罷了。但是,大家都深信不疑,便就成了真的。
“别這樣說。雖然我也很氣母親做的不對。但她畢竟是玲姐兒的奶奶。”唐越說道。
坐在隔壁的蘇拉拉明目張膽地偷聽着,卻不由地一愣,跪婆婆而已嘛!和對不對,是不是奶奶有什麼關系嗎?
莫不是……?
蘇拉拉正沉思着,卻聽見裡面傳來了呼吸不紊的聲音,還有一些細碎的鼻音和倒吸氣的聲音。
蘇拉拉瞪大了眼睛,忽然很憤怒地默默說道:“還有人!因為才知道自己喜歡的人是同性,正在懷疑人生呢!你們還真是!”
百裡淩風遠遠地看着,康正帝從早起,到現在和唐越的親昵。方才康正帝從背後抱着唐越,同腳同步行走的樣子,像刀片一樣的劃着他的心。現在,她們又進屋幹什麼去了呢?
看來,她是做出決定了呢。隻是沒有給我說罷了。是不想告訴我,讓我自己看見,避免說出口的尴尬麼?還是,她根本就想左擁右抱,哄完唐越,還來哄我,讓我必須接受她三心二意的事實呢?為什麼!為什麼這麼自私和殘忍!喜歡一個人,真的能做到和别人分享嗎?我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