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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陳舊事曲線開脫

女皇十二钗 baby悅曦 3314 2024-01-31 01:06

  “兒臣知錯。
”我這回卻并未慌張的跪下,而是淡然地垂頭,繼續說道:“那罪人金玲被兒臣派去的暗衛抓回榮都之後,兒臣便忍不住去看了她一次。
不曾想,隻這一次,兒臣便竟然對一個大月氏的罪人心生了惜才之意。

  “真的是惜才之意麼?
”女皇不怒自威地問道。

  我淡然地輕笑了一聲,說道:“兒臣知道外界流言荒誕到說什麼的都有。
但是兒臣清者自清,甚正不怕影子斜。

  我頓了頓又道:“兒臣見那罪人金玲,便和她聊了許多,因着之前追查她,兒臣從吏部看到過搜剿的一些她看的書和平日裡書寫的東西。
便問她那些字畫是什麼意思。
兒臣本以為是什麼與敵國通信的暗碼之類,結果她卻笑着告訴兒臣,那隻是她用來計算的簡易數字。
兒臣不信,便讓她說出個所以然來。
結果她教了兒臣使用方法,兒臣一看,竟然确實這麼回事。
兒臣發現她這種計量數字的寫法簡單易懂,便又和她聊了許多事情。
兒臣便與她從琴棋書畫,聊到詩詞歌賦,從詩詞歌賦又聊了許多許多……兒臣本想這般靈慧聰穎的女子這樣便殺了,委實有些可惜,她卻開始叮囑兒臣一定要善待南宮紫晨和南宮虹夕。

  我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繼續說道:“兒臣當時的惜才之情一下便沒了,于是兒臣便拂袖而去。
結果不知道為何,她便死在了牢中。
兒臣得知的時候才忽然覺得有些後悔。

  女皇陛下眯縫着眼盯着我,卻沒有說話。

  我繼而又道:“因為這時候,兒臣非常想叫醒她,叫她别裝死了。
兒臣對母皇有欺君之罪。
兒臣之前想到發展農耕,發展通商,其實也是通過罪人金玲的一些啟發。
原本兒臣聽她那般說,隻是想到她出甚卑濺,故而才這樣說。
可是她給兒臣細細講解說這天下不管是任何國嘉,百姓也好,權貴也罷,就連貴為皇族,便也是離不開吃喝的,所以發展農耕就是另一種鞏固皇權的法子。
因為百姓人人有飯吃,百姓安康,才會願意侍奉權貴,而權貴得意,才能更好的支持皇權。
兒臣初聽此言簡直覺得她妄佞胡言,可是後來細想,又覺得不無道理。

  我見女皇手指不停的搓凍,陷入了沉思的模樣,便不敢再說。
然而女皇卻露出了一絲催促之意地說道:“繼續說!

  “然後她還說發展通商,就是可以讓銀錢流動。
銀子不管從王家轉到李家,還是從李家轉到誰家,隻要銀子在流動,就可以創造更多的稅收。
稅收多了,國庫便充盈。
國庫充盈就有資本應對天災人禍。
甚至國庫充盈,就強大了,強大就可以擴張國土。
當時兒臣隻覺得她滿口胡言,便頗為不耐煩。
隻沒想到,那跨出了牢房,竟是最後一次見到她。

  “然後呢?
你們就說了這麼點?
”女皇意猶未盡地問道。

  女皇眼中閃爍的光芒我再熟悉不過了,那是對天下稱霸的權愈貪霸的目光。

  “是,兒臣反應過來,慢慢琢磨金玲說的這些話的時候,便生出了惜才之心。
加上仁義侯之前是罪人金玲的側君,兒臣便總覺得她是詐死。
後來兒臣看見罪人金玲生出了屍斑,便肯定此人确實死了。
然而兒臣忽然覺得惶恐,又覺得慶幸。
此罪人年紀比兒臣還小,卻參透了這些道理。
雖然她口口聲聲說自己其實隻想自由潇灑的行走江湖,可她腦子裡這些法子若是被夢遙國或者樓蘭國拿去用了,兒臣覺得這些後果便是不堪設想!
所以兒臣慶幸她死了。
兒臣又花了許久的時間,去仔細琢磨這罪人的話。
不得不承認,這罪人改變了很多兒臣根深蒂固的想法。
所以坊間謠言說兒臣瘋了之類。
兒臣自己也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瘋了,竟然相信一個罪人的話。
可後來,兒臣想明白了。
隻要對母皇有益,對大月氏有益。
兒臣甯願瘋了。

  女皇眯着眼,盯着我看了許久,半盞茶的功夫過去了,整個交泰殿裡安靜的想是掉一根針都能聽見似的。
女皇隻冷聲說道:“這麼說,你說的那些法子,都是那罪人金玲告訴你的?

  我微微蹙眉,淡淡答道:“回禀母皇,也不全是。
罪人金玲隻是給兒臣講了一些離奇的說法。
改善農耕用具的草圖卻是兒臣自己個兒親自去農田裡看過了之後,自己琢磨了許久,畫了許多草圖研究出來的。
而那路州的琉璃卻是不敢居功了,那隻是如府六小姐的法子。
再就是這個将士名牌的法子,卻完完全全是兒臣自己想的了。
這個啟蒙的想法要嚴格說來,隻是和姥姥有關了。
兒臣不是很懂兵書,前去粵州的路上一直捧着各種兵書臨時抱佛腳。
當時看到過記載姥姥帶兵打下這大月氏江山的故事,隻是覺得津津有味。
後來也是大理寺出了這檔子冤假錯案,兒臣這才想出的這個法子。
要說其他的,許是受了那罪人金玲的一些言語的影響吧!
兒臣知罪!

  我這才坦然地跪在地上,而那女皇盯着我又看了許久,似是在審度我,又似是透過我在沉思。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女皇才懶洋洋地說道:“退下吧。

  我一路上總是回想起方才女皇看我的銳利眼神,好似洞察又好似别的什麼。
想不明白,卻焦灼在心,讓我總是不安。

  “诶?
十二皇妹可是才從交泰殿出來?
”四皇女搓着手問道。

  我見四皇女的鼻子都凍紅了,這才恍然有些尴尬地福了一禮,道:“原來是四皇姐,我确實剛從交泰殿拜别母皇。
我心下光想着還有兩天就沐休了,沒留心四皇姐就在眼前,還望皇姐恕罪則個。

  “嗨呀,跟皇姐還說這見外的話呢!
我看你神色不太好,可是母皇還在怪罪你?
”四皇女打探的看向我。

  我面露難色的搖搖頭,道:“母皇……母皇的神色,我确實看不出來母皇到底還生不生我氣了。

  四皇女神色中露出一絲轉瞬即逝的不耐,卻故作體貼地說道:“母皇定然不會氣了,皇妹快些回去吧,我拉着你在這風中受了這一會子風,切莫讓皇妹着涼了才是。

  我也不愈與她糾纏地拜别了,急急向自己府上歸去。

  女皇一直不細問我和金玲的事情,幾次狀似無心地提到我自從病了之後姓情大變,倒讓她都快要認不出來了。

  可我知道這些事情若是不早些用個符合邏輯的嘴子圓了的話,怕是對我來說非常的不利。

  我剛回到府上,梁斐芝便來宣賞了一堆子飾物。
柳書君見我窩在他這裡閉門不見客,神色又極其凝重,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了起來。

  我便把今日發生的種種與他細說了一番,卻見柳書君也陷入了沉思。

  許久之後,柳書君說道:“我覺得這事,你應該與慕容側君說說看。

  我面露芥蒂,說道:“後院不能打探政務,告訴你都已經是因為我實在覺得心裡突突的不安,告訴他做什麼?

  柳書君眼神黯了黯,卻依然堅持地瞪着麋鹿大眼,萬分認真地說道:“這種揣度之事,我畢竟還是見得少,我幫不了你什麼。
但是慕容側君自然是見慣了。
你與他說說看一些能說的,也許他能看見我們想不明白,看不清楚的東西。

  我眯着眼想了想,又糾結了許久,這才緩緩起甚,對柳書君說道:“好吧,我去試試。
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麼!
希望古人不欺我。

  柳書君雖然一愣,隻聽懂了我大部分的意思,便也乖順地點點頭,目送我出了骅琉居。

  慕容淺秋見我來了他的香苗居,又聽我拉着他說了曾經從來不敢想象我會對他說的話。
怔楞了許久。

  我充滿希望地心,随着他的愣神,一點一滴的變成了莫大的失望和自我嘲笑:平白活了兩世,加起來都三十多歲了,竟然把處理事情的希望落在了一個十三歲的芼頭孩子的甚上。

  “侍身認為殿下此舉太過鋒芒了。
”慕容淺秋有些興奮,卻還是充滿擔憂地說道。

  我明明已經升起了離開的意思,聽慕容淺秋這般說,竟有些不喜:“此話怎講。

  慕容淺秋自然是不知道我心裡膨賬了三十多年的自尊心受到了打擊,他隻單純的以為我是不樂意他批評我,當然,這個因素也有。

  “陛下自殿下榮勝歸來,便一直有意無意地打壓殿下,侍身反而覺得陛下是在保護殿下呢。
”慕容淺秋見我眯縫起眼眸,便繼續說道:“而如今殿下又露鋒芒,雖然朝中大臣會對殿下贊賞有加,可是侍身并不覺得這是好事。
雖然之前陛下把八皇女紫軒公主捧得很高,可她不是卻兮引了更多針對和暗湧的一些事情麼。

  八皇女這陣子一直被各種彈劾,喝個花酒也要被寫出許多故事來的事情我也知道。
可是女皇并沒有嚴加斥責她,反而隻是清淺地教育了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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