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沉思一會,看向方豔豔,神情很認真,“豔豔我問你,蘭蘭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當真是人販子?”
“周哥,你不是說信我嗎?我要是人販子,那警察局會不知道?我要是人販子,我還會那麼狼狽的出現在你們面前嗎?”
方豔豔還在打同情牌。
而我跟阿奶,還有善緣都不動聲色的看着,我知道阿爸心裡已經開始動搖,畢竟我們父女間皿溶于水,就算他再迷戀方豔豔,也會發現疑點的。
方豔豔最傻的地方就是不應該這麼急于除掉李成蹊,把這人找來。
她找來這人,我爸肯定會聯想很多,他一向是個無神論者,隻不過再見證過幾次我身體突發的狀況後,就以為我真的被鬼怪纏住了才會變成這樣。
阿爸這才會認同方豔豔的觀點,但是我剛剛那麼一打斷,再分析,阿爸心裡就動搖了。
阿爸沉默一會,接着說:“可是你跟我說那些的時候,蘭蘭并沒有在我們身邊,她又是怎麼知道你說的那些話?”
“我相信我的女兒,同時我也不想懷疑你,說實話,我這麼大歲數的人了,能跟你在一起,我覺得很幸福,周遭就算有多少反對之聲,我也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我的女兒,如果你真是拐賣我女兒的人,那我是不會放過你的。”阿爸的眼神很嚴肅,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
而在這對話的過程裡,站在方豔豔身邊的那人一直在觀察着,他的眼神始終都在我跟善緣身上打轉。
尤其是我的身上。
嘴角挂着一抹讓人一看就雞皮疙瘩四起的笑意。
令人不寒而栗。
方豔豔跟阿爸視線對視,緩慢舉起手,對着天發誓,“周哥,我發誓,要是我真的騙了你,就不得好死。”
“哎!你……不要亂發誓!”阿爸還是在乎方豔豔的,一聽到方豔豔這樣說就急了。
差點想跑到方豔豔身邊。
“周哥,我們今天是來幫蘭蘭的,其他的事,我們稍後再說怎麼樣?”方豔豔又把話題圓了回來。
阿爸想了想,點頭,“對。”然後轉頭看我,問道:“蘭蘭,那隻鬼在哪裡?”
“我不知道,我不認識什麼鬼怪。”我把頭偏一邊。
那人的視線随之而動,黏在我身上。
我不動聲色的攥緊手,要是真讓這人找到了李成蹊。那李成蹊肯定會落得跟裴離一樣的下場。
他昨晚經過我的氣皿調養一番,才好轉一些。可如果再跟這個人硬碰硬的話,肯定會落下風的。
阿爸語氣有點嚴重,“蘭蘭,别耍小性子,你看看你現在的身體,就因為跟那個鬼怪呆久了才會這樣,以後要是被對方吸幹了皿,我看你怎麼辦?”
我白阿爸一眼,“阿爸,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你以為是僵屍啊?”
阿爸見從我這裡突破不了,就轉向阿奶,“阿媽,你知道那隻鬼怪在哪裡嗎?”
阿奶眼神閃爍,語氣有點不自然,說話的時候,眼神還飄向我這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阿奶是認識李成蹊的,上次我給她說了李成蹊跟我的關系後,她雖然有點吃驚,但是也沒說什麼。
阿奶最在意我的幸福,所以我相信她是不會出賣李成蹊的。
見阿奶也不說,阿爸有點急了,他又看向善緣,“小夥子,你一定知道對不對?你天天跟我女兒在一起,一定知道鬼怪在哪裡對不對?”
善緣面露難色,我馬上對他使眼色,我知道善緣很固執,而且心裡永遠裝着一把正義之劍,就連那時怨鬼對他做出那麼過分的事,他都舍不得傷害那些人的身體,更何況要讓他說謊。
這種事,他一定幹不出來。
善緣,你一定不能說啊。
我想,如果善緣對他們說,李成蹊在異次元空間裡,對面那人也一定有本事找到李成蹊。
決不能讓他傷害李成蹊。
任何人都不行。
善緣大概看出了我的眼色,第一次低頭躲開了視線,隻聽他輕聲說了三個字:“不知道。”
真是難為他了。
我長呼一口氣,心裡的石頭落了下來。
阿爸見問不到,對那人說:“看來那隻鬼怪已經離開蘭蘭了。”
那人歪頭看我,嘴角上的弧度越來越上揚,他腳上穿着一雙黑色白邊的布鞋,看起來陰深深的。
忽然他的身子動起來,朝我這邊走來,走了兩步,我竟然聽到了皮鞋踏在地闆上的聲音。
一下又一下的激蕩在我的心頭上。
很沉重。
我的心開始絞痛起來,捂着兇口處,冒冷汗。
阿奶發現我的異樣,大喊着叫醫生,那人也不知何時走到我們身邊的,他扣住阿奶的手腕,阿奶頓時失聲一般,啞口。
“不用叫醫生,我可以幫周小姐看看。”他的聲音溢出來,我就覺得耳膜像是被一擊重錘打在上面一樣。
産生嗡嗡聲。
我的身體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樣,好像是這個人一靠近就變成了這樣,是對方無形中給的壓力嗎?
這個人,有點可怕。
除去老闆,還有老陳,他是第一個這麼直接散發出威赫,給予我這麼強大的壓力的人。
這股壓力讓我喘不過氣。
我胡亂的把手揮在空中,叫着善緣的名字:,“善緣,善緣。”
“我在,周蘭姑娘,我在這裡。”善緣用身體把那人支開,抓住我的手。
我馬上感覺舒服了一點,悄聲對他說:“别讓他靠近我,我難受。”
“好。”
善緣擋在我面前,手上結印畫了一個虛圈,戒備的看着他,“不管你是誰,有什麼目的,都給我離開。”
那人驚訝了一下,然後笑了,“你在威脅我?”
“對,我就是在威脅你,你要是還不離開,就别怪我的劍不認人了。”善緣大方承認。
那人看向善緣背後,勾唇,“就憑你那把破劍?你确定它能殺人?”
他說殺人兩字的時候,發音咬的特别重。
好像知曉善緣不會輕易傷人性命一樣。
果然善緣眼中出現吃驚,還仍是沒有離開,堅定擋在我面前。
“真是墨迹。”那人嘀咕着,似乎有點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