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老陳親手解決了李成蹊，卻在最後後悔了，他以為李成蹊會向他妥協，甚至是求饒，可是沒有。
李成蹊覺得那是一種解脫吧。
“憑什麼？”老陳詭異的眼神中帶着怨恨：“憑什麼，屬于我們的東西，要被人奪走？我不甘心，不甘心，所以我最後醒了，留着一口氣，把你的屍體拖到了陳家村的後山上，在那裡我遇到了那個人。”
老陳的眼神近乎癡狂的樣子，他大笑起來，裴離想要襲擊老陳，被李成蹊攔下：“讓他繼續說下去，你難道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嗎？如果你殺了他，怕是真相也會被掩埋了。”
雖然有着不甘心，但是裴離還是忍了。
他一直盯着老陳，似乎下一刻就要撲過去一樣。
李成蹊引誘老陳說下去：“什麼人？是不是教你陣法，甚至給你力量，讓你逃避鬼差的追捕的人？”
老陳笑意停止，他看向李成蹊，黑發一瞬間變成了白發，臉上也有了滄桑，他愣愣的低頭看着自己的掌心，身子在抖動着：“不能說，不能說，說了，力量就要失去，說了，就會被他殺死，不能說不能說。”
這一刻的老陳就像是上次在山洞裡，面對老闆的樣子。
他甚至求納蘭冥月收了他。
納蘭冥月狐疑的看着老陳：“你又在耍什麼花樣？”
鞭子在她腳邊，躁動不安着，似乎有什麼力量在影響着它。
風停止，老陳閉上了嘴巴，他突然擡頭看向我們，轉動着脖子：“我不告訴你。”
我覺得老陳瘋了，他先是抱怨着，結果李成蹊一問他是誰的時候，他就裝瘋賣傻了。
“前輩，你覺得他嘴裡的那人是誰？”其實我心裡隐約有個答案，但是我不敢肯定。
司九卿右手手指快速撚動着，雙眼蓦然睜開，吓了我一跳。
隻見他轉頭看向我左側的不遠處，我跟着看過去，是老闆。
他一身白衣，沒有一絲塵埃染上。
他已經解決了那個戾氣了嗎？
可是為什麼司九卿的表情這麼嚴肅？
納蘭冥月被老陳的這句話惹怒了，甩着鞭子就要上前，結果她剛邁出一步，耳邊就感覺一陣風嘯聲。
一道白光穿透納蘭冥月跟裴離之間，筆直朝老陳射去。
老陳甚至沒有機會躲避，當那道白光照亮他的臉龐的時候，隻聽一聲慘叫。
他半隻手臂已經沒了。
納蘭冥月跟李成蹊還有裴離，三人臉上都是吃驚的神色。
齊齊轉身看向身後。
老闆正在向他們靠近，我也吃驚的看着這一幕，似乎周圍的怨鬼也被老闆身上的氣息吓到了，不敢有進一步的動作。
“你……”老陳也在害怕。
他的表情告訴我，不僅僅隻是害怕那麼簡單，還有驚恐，甚至眼裡有着熟悉的神色。
直覺告訴我，他一定認識老闆的。
“跟他說那麼多幹什麼？太過磨叽。”老闆走到納蘭冥月身邊，眼神中帶着殺氣的看着老陳。
我們還沒從剛才的那一幕出來，他是什麼時候出手的，都不知道。
而且他為什麼要出手？
在我的印象中，老闆應該不是這麼急躁的人才對。
納蘭冥月也很震驚，她看着老闆，像是第一天認識一樣。
老闆歪頭看她：“幹什麼這樣看着我？”
納蘭冥月想說什麼，這個時候司九卿突然開口叫了她一聲：“冥月。”
高調的聲調，一下子把我們的神色都拉了回來。
這一刻，我們才像是清醒了一樣，從震驚中蘇醒。
納蘭冥月聽到司九卿叫她，朝這邊看了一眼。
兩人的眼神對視上，司九卿從蒲團上站起來，朝那邊走去，我馬上跟上，
周圍的怨鬼因為剛剛老闆的那個動作，吓得都不敢亂動，連嘴裡發出的嘶吼，音調都小了很多。
李成蹊跟裴離皆眉頭微微皺起看着老闆。
裴離先一步開口問老闆：“那戾氣，你解決了？”
帶着一絲不穩定的疑問，夾雜着懷疑。
老闆金色眼眸看向裴離：“怎麼，你覺得，我的力量不能收拾？”
裴離不說話了，隻是嘴角上揚，有點欠揍的意味：“他，是我的，你别出手。”
他指着老陳，勢在必得的樣子。
老闆輕蔑一笑，當沒有聽到他的話：“我找的也是他，有些話，我也想問清楚。”
他看向老陳，那金色眼眸中帶着嗜皿的情緒。
老陳一直看着老闆，驚得嘴角都合不上，斷臂已經止皿：“我什麼都沒說。”
他莫名其妙的說出這句話。
讓現場的氣氛一下子變了。
老闆也有點微楞：“到現在了，你還想陷害我？”
說着，那手上就要有所動作。
“慢着，聽他說完。”
司九卿走到納蘭冥月身邊，周身的氣場一開，那些怨鬼更是不敢動了，有些甚至往漩渦那邊走去，可是，在場的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所以，當第二道白光飛過去的時候，漩渦已經被打碎，擠在漩渦口的那些怨鬼，瞬間被斬成灰燼。
又是老闆出手，他毫不在意的說：“來了，就别想走。”
司九卿深深看他一眼：“确實，來了就别想安然離開。”
意有所指。
從剛剛開始，我就覺得司九卿跟納蘭冥月之間用眼神似乎在互動什麼，而且司九卿從我口中，知道老闆讓我們去找善緣後，神色就更加奇怪了。
“你去找善緣，這裡我來看着。”司九卿把一樣東西交給納蘭冥月手中，吩咐着。
納蘭冥月握緊那東西，點頭，随後離去。
然後我看到老闆的目光追随了幾秒後，收回。
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老陳窩囊的呆在一邊，跟我們對立着，他剛剛說的那句話，很讓人在意。
司九卿的出現打斷了剛剛的氣氛，不過，顯然我們都沒有忘記老陳剛剛對老闆說的那句。
他說，他什麼都沒有說。
是在暗示什麼嗎？
我們是該繼續相信老闆，還是站着老陳那邊？
心裡有股不安慢慢擴大，我伸出手，握住了李成蹊垂在身側的手，他一愣，轉頭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