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激動的看着大黑蛇，它的話确實對我有吸引力。
大黑蛇吐着蛇信子繞着我轉幾圈，然後蛇頭突然逼迫，我被吓一跳，頭向後仰，眨眼的一瞬，就感覺後腦勺觸碰到一片冰涼。
大黑蛇不知什麼時候繞到我身後，它的嘴巴正對着我耳朵呵氣，那蛇信子滋溜的劃過我耳輪。
‘怨氣化皿，也就是說李成蹊把他身上的怨氣轉化成皿液，灌輸到了你的身體内，所以你才會複活。’
“什麼？”我大驚失色，回頭，就發現大黑蛇不見。
‘你的皿裡現在有了他的怨氣，隻要在出口的那個陣眼處滴上兩滴，就可以破壞陣眼，然後逃出去。’
這條蛇真是神出鬼沒，這會又端正的在我眼前，圈坐着。
那雙眼睛看的我很不舒服，像是在打量某種食物。
手腕處的兩個小洞隐隐作痛，我捂住，無端想起之前做過的一個夢，我被裴離啃咬手腕的夢。
當時李成蹊問我怎麼了，老陳說我是被蛇咬了。
我看着大黑蛇，難不成這條蛇跟老陳有什麼關系？
不過，目前這隻是疑心，我關心的是它說的用我的皿破壞陣眼，我思考片刻後對大黑蛇說了兩個字。
“不行！”
大黑蛇歪頭吐舌看着我，周圍的一切都安靜的可怕，一絲風吹草動都沒。
萌萌之前就受過傷，又被大黑蛇欺負了一番，我給它抹了藥，這會受藥效的發揮，正睡得平穩。
不然以它的性子，發現大黑蛇用危險的眼光盯着我，怕是會跟它鬧翻。
‘你不是想要逃出去嗎？’
大黑蛇問我，語氣沒有動怒，平靜的反而讓我心裡發毛。
“是，我是想逃出去，但是我也不想傷害李成蹊！”
破壞陣眼，就意味着李成蹊會犧牲自己的元氣來修複陣眼，到時候又會損傷身體。
我見過他白骨皚皚的模樣，不想再看到他那樣。
大黑蛇瞳孔成一條線，它的聲音跟它本身一樣冷，在我腦海裡回響。
‘你不是很恨他嗎？怎麼，現在反倒是心疼他來了？你不會是喜歡他吧？’
我捏緊手中的石頭，這話方豔豔也說過。
我當時沒正視自己的心，現在面對一條蛇，我想更沒什麼可以顧忌的。
“是，我是喜歡他，可是他喜歡的不是我。”
我把石頭扔出去，如果心上的那根刺能像石頭一樣，輕松的拔出來，扔出去就好了。
可惜，不行。
我幾次想要把脖子上的玉扔了，怎麼弄都弄不下來。
它就像攀附在我身上一樣。
那天之後，這塊玉，我無論怎麼叫喚，都沒有任何回應。
看起來就像一塊普通的玉。
可我知道，她一定在裡面。
看着我周圍發生的一切。
我曾經想過告訴李成蹊，玉的古怪，後來又想了想，最終沒有告訴他。
大概，這就是我的私心。
‘你可以放心，你的皿隻能讓陣眼失效兩分鐘左右，到時候等你跑出這片山，陣眼又會恢複正常。’
“你确定？”我怎麼那麼不相信這條蛇呢？
‘嗯，我确定，我在這山中的歲月可比你長多了，自然知道的就多，包括李成蹊的一切。’
李成蹊的一切！
這是一個誘惑的籌碼，大黑蛇盯着我，等着我的答複。
我都是準備要離開的人了，怎麼還挂念着想知道那人的一切，就算知道了，估計也是跟慕容蘭蘭有關。
連老陳都說過，将軍一直活在過去，一直以為自己沒死，還活在古代，跟慕容蘭蘭恩愛。
我搖頭，“隻要不傷害他，我就能辦法。”
‘我以為你想知道他的一切。’
這條蛇像是看穿我的想法，說了出來，我臉紅解釋，“我才不想知道。”
嗤笑聲傳來，我瞪眼看大黑蛇，這條蛇竟然在嘲笑我！
我身邊有一個大個頭的石子，我握住，回望大黑蛇。
大黑蛇也看着我，我手慢慢松開。
算了，打不過。
大概看出我的窘迫，大黑蛇鑽入水裡，給我扔了幾條魚上來，墨黑色的身體在水光中，顯得神秘。
“這不是黑魚嗎？我不要吃，難吃。”這魚的味道我吃過一次，就徹底難忘。
我一直記得裴離說的那些話。
――這魚的名字叫做魂魚，魂魄不全的人才能吃出那股腥臭味，莫非你魂魄不全？
我才沒有魂魄不全，就算沒常識的人也知道，人有三魂七魄，少一魂都不行，會出問題的。
小時候，我總愛粘着我阿奶，讓她給我講故事，阿奶說，三魂有人稱之為‘主靈魂、覺魂、生魂’。
靈魂若有毛病，人就會癡呆。
覺魂若有毛病，人就會發瘋，神經就會散亂，不知道羞恥，容易有亂倫之行。
生魂若有毛病，人就容易生病。
我小時候還太小，聽着也不懂，卻硬生生的記得這幾句話。
那天裴離說的，就像一顆種子一樣埋在我心裡，我怕它發芽。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騙我的，可我就是沒有吃出他所謂的甜味，我自認還是喜歡吃魚的，偏偏這種魚，讓我望而卻步。
大黑蛇瞅我一眼，鄙視的眼神，好似知道我不喜歡這魚一樣，它說：
‘沒讓你吃，讓你帶回去幫我孝敬一下山神。’
原來是讓我拿回去給李成蹊吃，這山中精怪這麼懂事嗎？
我懷疑的眼光在大黑蛇身上掃幾眼，“你沒下毒吧？”
大黑蛇啪嗒一個尾巴甩來，濺了我一身的水。
‘要毒也毒你。’
這傲嬌的大黑蛇！
水濺到我身上，黏糊糊的，瞬間就打濕了我的衣服，貼身露出裡面的内衣。
我‘啊’一聲抱緊自己，轉過身，想起自己洗澡那次，大黑蛇也是從水裡突然冒出來，心中更加定義了那句話。
這是一條色蛇。
我捂着身子沒有轉身，問它：“你幹嘛要孝敬李成蹊？”
‘感謝他前幾日對我的照顧。’
它回我，我感覺話語間有陰森森的氣息。
偷瞄回頭看一眼，沒有發現異常，“好，我會帶回去給他，然後那件事我也會考慮一下的。”
我得去确認一下，大黑蛇說的是真還是假。